搜罗小说>古代言情>逐出家门后,我又被娶了回去>第73章 洞房前奏

  祁知年这里倒是还好。

  嬷嬷们离开后,不一会儿便有侍女来送饭,一人一个托盘,全是肉,另有奶茶,还有祁知年也叫不出名的食物,他饿了,再不合胃口,也吃了些。

  吃到一半时,便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

  他好奇地抬头往外看,帐篷内的人却是都激动起来,他就更纳闷了,这是要做什么?

  很多人甚至已经放下饭碗,站起身,簇拥在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

  祁知年就是再好奇,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他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否则就是跑都没力气跑!

  那些饭菜,他吃了大半,端着奶茶正慢条斯理地喝,顺便围观那些激动的男男女女。

  外头也越来越热闹,帐篷外很多人在来回地跑,祁知年也确实能看到很多道影子。

  如此般,大约半个时辰后,帐篷厚厚的帘子再被人掀开,先前那个嬷嬷走了进来,她直接往祁知年走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几句话,便做出邀请他往外走的姿势。

  不论如何,能暂时离开帐篷,去外头看看到底是好的!

  祁知年也想要暗地里勘察地形,立即点点头,笑着起身,随那嬷嬷出门。

  嬷嬷在前头引路,祁知年小心地看着四周,发现这里的帐篷排列也极有意思,皆是八个帐篷围成一个圈,只是越往里走,这圈儿也越小,直到他看到围在最中心那个特别大而华丽的帐篷。

  众星拱月一般。

  祁知年猜测这应该是什么首领的帐篷?

  介于捉他回来的都是女子,难道是圣女?

  祁知年便不解,若真的是圣女,圣女捉他过来是要做什么?

  还是说,祁淮已经找过来啦?!

  想到这里,祁知年精神一振,面上不免露出急切,恰到此时,他们走到帐篷门口,有侍女进去通传,很快便拉开厚厚的帘门,香风霎时传来。

  看来果然是圣女的帐篷!

  嬷嬷请他进去,祁知年当然是立即迈脚,却发现那嬷嬷没有跟上来,他回头去看,帘门已经被死死遮住。

  祁知年这才察觉到一丝危险,而他已经听到脚步声。

  赶忙再回眸看向帐篷内,只见正首的矮榻后站着个一身红衣的小娘子,看起来甚至还未及笄,她手上拿着根鞭子,正往他走来。

  年纪小,甚至比自己还要矮上许多,气势却是烈得很。

  祁知年本能地觉得不太妙,下意识就要溜,“咻——”,那鞭子却是直接抽来,擦着祁知年的脸颊重重打在帘门上,祁知年还真吓了一跳,吓得不敢再动。

  她却“咯咯”笑起来,笑得好不欢喜,并用游族的话说了几句什么。

  祁知年当然是没有听懂。

  她更是直接走到祁知年面前,一把扯开祁知年围在颈子里的皮毛。

  这里的侍女虽是将他直接给捉了来,对他倒是很温柔,他的皮毛围着,始终无人管。

  而这皮毛一扯,便露出祁知年穿在袍子里头中衣的交领与颈间的喉结。

  交领只存在于汉族服饰,而喉结……

  那疑似圣女见到这样,果然眼神一凝,接着便开口:“你是汉人男子?!”

  一口标准汉话,声音又过于迫人,祁知年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脑中瞬时转了好多弯。最怕自己泄露身份会给祁淮引来大祸,因此他始终没有说话。

  小娘子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哈哈哈”大笑,依旧用汉话道:“我就喜欢汉族男子!好!太好了!”

  “……”祁知年面露不解。

  “我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长得漂亮,你还会作画!”小娘子收回手,绕着祁知年前后左右地看,满意道,“非常好!明日我们俩便洞房!!”

  “……………………”祁知年吓傻了,“洞房?!”

  “你果然不是哑巴!”小娘子面色更见兴味,“想必是为了隐瞒汉人身份,才装作哑巴!”小娘子越说越高兴,“也是因为你不懂我们游族的话,才被我侍女给捉来?哈哈哈哈!倒叫我捡了个大便宜!”

  祁知年这才发觉不对劲,他也顾不得什么隐藏不隐藏了,他慌忙问:“你是谁?捉我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我啊,便是游族圣女。”

  这是祁知年早已猜到的,他不见惊讶,再问:“捉我过来为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是外族人,自然不知,我族圣女,每年生辰便可在我族领地挑选意中人,我的侍女会代我外出寻人,若有瞧得上,便问对方一句,他若愿意,便可带回来任我挑选咯。”圣女心情看起来极好,说话间都差点要跳舞。

  祁知年不可置信:“这,这,怎可如此!!而且,那里捉了那么多人!男女都有!”

  “哈哈哈哈哈,我们游族可不是你们汉族,最烦你们那套,美人儿啊,本圣女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漂亮就行呀,再说,这也是你情我愿之事。”

  “我不情愿!”祁知年立即拒绝。

  “啧。”圣女朝他摇手指,“不行哦,你已经自愿来到我这里,今年这么多人,我只选中你一人,你们汉话那句话怎么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你一人!”

  祁知年只觉荒唐,反驳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且你尚未及笄!不作数!”

  “我已经二十五了哦,哈哈哈哈哈哈……”

  祁知年更是瞠目结舌,这看起来,怎么看都是尚未及笄的模样!

  “小美人,就等着明日洞房吧,可别想着逃跑哦,你跑不掉的。”圣女说着还要来摸祁知年的脸,祁知年愤怒地避开。

  圣女也不气,笑着问他:“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啊。”

  “我什么也不喜欢!”祁知年真有些崩溃了,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

  他急道:“我真的已有心上人,你不能如此!你既然也知道我是汉族人,我听不懂你们的话,那就不是你情我愿!你不能逼迫我!”

  圣女听了这话,眨眨眼,问他:“你的心上人,可以跟我说说么?”

  祁知年不悦:“我为何要与你说?!”

  “你说了,我觉得很感动,说不定就会放你走哦。”

  “……”祁知年面容崩溃,却又纠结。

  圣女觑着他的脸,又道:“看来你喜欢的人,也不怎么样嘛,都开不了口呢。”

  祁知年当然听得出这是故意激他,但他此时的情绪确实有些激烈,又很气愤,索性借着这口气道:“我喜欢的人,是世上一等一的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哼,能跟我比?比我好看?比我厉害?我可是自出生便被选定的我族圣女!”

  祁知年冷笑:“圣女又如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小游族而已!”

  “哦哟!”圣女玩着手中鞭子,“那你还不是落在我这小小游族的圣女手中?”

  圣女观察着他,其实在瞧见祁知年那幅画时,她便猜测这是汉人。

  她虽是游族圣女,族内之人到底几斤几两她好歹还是知道的,不可能有人能作出这样的画作来,她是圣女,想得自然便有些多,她生怕这是有细作混了进来。

  结果一看,竟然还是名男子。

  且这人看起来极为天真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

  实在是这个相貌,与中衣的材质,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圣女在被囚禁,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能过五关斩六将,直接弄死大首领,当然也不是普通女子,眼睛毒辣得很,她非常好奇祁知年的身份。

  她便故意道:“我可不信天底下还有比我更貌美的女子。”

  祁知年原还对这位圣女很好奇,现下已经没了,他气道:“谁说我喜欢的就是女子!再说了,比你美貌的女子多得是!再说——”

  圣女却是眼睛一亮:“你喜欢的是男子?”

  祁知年自觉失言,闭上嘴巴,再也不愿多说。

  圣女好奇得很,非要他说,幸好后来有人来找圣女议事,圣女只好道:“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明儿我们有的是时间说~~”

  边说,她还边给祁知年抛媚眼。

  祁知年气愤至极,气得手都在抖。

  祁知年再被带走,去的是临近的另一个帐篷,门口守卫的人极多。

  祁知年郁卒地坐在床上,哪里睡得着,烦躁地只好一个又一个地拆小辫儿,想到这是祁淮给他编的,拆着拆着眼泪差点掉下来,祁淮恐怕来不及救他了。

  什么圣女啊!

  就是个魔女!

  他又如何才能逃出去?他就是死,也不会跟别人洞房!!!

  圣女被叫走,是因为有人来寻她,来的人正是许言。

  面对许言,圣女又是另一番姿态,她“哼”了声,阴阳怪气道:“什么风把许大侠给吹来咱们这不毛之地来了?”

  说这话自是有番缘由,许言小时候便与他师父游历至游族地盘,他们江湖人与普通老百姓,抑或官场中人不同,许多人一生忙忙碌碌求的就是个武功精进,又或是个好对手。

  游族也有自己的独门功夫,从来只传每一任的圣女。

  这位圣女身世其实也很坎坷,虽是自小便被选做圣女,却也差点被狸猫换太子,总之到了十岁时,功夫也只是一般。当时许言跋山涉水地赶来,想要与圣女比划几下,却发现对方就是个没有一点身手的黄毛丫头,能不来气?

  自此二人便不对付。

  不过后来,圣女为了大业,也不得不常与许言见面。先前她被大首领囚禁,其实也是许言谋划好几年才将她给救出去。

  她感念许言救命之恩,却也是绝不可能放下身段,每回碰头必要冷嘲热讽一番。

  许言朗声笑,毫不在乎,直接便道:“你这次可又惹上大麻烦了!”

  圣女冷笑:“我能惹什么麻烦?要我说,你们要我干的事儿,我都干了,而你们还欠我一件事呢!你就说吧,你那师弟什么时候来履行诺言,与我再比一场!若非能赢了我,到时我可不答应再出手。”

  许言并未回答,却是道:“听说明日是你芳辰,你又抓了许多漂亮男女回来?”

  “错!这可都是他们自愿的!”

  “啧。”许言笑,“那你可知,我师弟的心肝宝贝也被你给抓来了!”

  圣女一听,立即怔住,随后击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他啊!!”

  许言不解:“这是何故?”

  正待此时,有侍女进来,贴在圣女耳边说了番话,圣女得意地挑起眉头。

  侍女退去后,许言问:“圣女大人是又遇到什么得意事了?”

  圣女满面春风:“倒也没什么,只是听我侍女说,有美男子对我自荐枕席。”

  许言不屑地笑了声,圣女起身:“就不留许大侠了,我得先去看看那位美男子。”

  “装了一帐篷都还不够?”

  “美人永远都是不嫌多的!再说,我看中的那个,既然是不能碰的,我总要给我自己重新找一个吧!”

  “也罢。”许言起身,“我与你同去。”

  “你就不怕我欺负你师弟的心肝宝贝?”

  “你不在这里,人家才能落得好!”

  圣女气急,索性转身出门,许言也果然跟了上去。

  自荐枕席的美男子此时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圣女与许言骑马一前一后,半路上与之会合。圣女找人也有个传统,看上的人必要将其迷晕,否则叫他们看到这一路的路线,便不安全。

  哪怕此人是祁淮也不例外。

  祁淮倒是没那么容易被迷昏,他早就备好药丸,只他眼睛也被蒙了起来,这也是双重保险。

  是以他暂时看不见外头是什么情形。

  他察觉到他所坐的马车停下,又听到有人说话,猜测是那圣女来了。

  他倒也不怕被圣女认出来,毕竟这十多年,他们从未见过,倒是另一道脚步声,莫名有些熟悉,哪怕许言已经刻意隐藏,似他们这般的江湖高手,出门肯定有所隐蔽。

  祁淮心中觉得怪异,也有些拿不准,圣女已经瞧见祁淮的脸,大赞英俊,很是满意。

  许言听了觉得有些吃味,凑上前去看。

  这么一看,许言傻眼了。

  许言收到祁淮的消息,就急急赶来,直接从一条近道进了圣女的地盘,还真没遇上祁淮留下的人,这才出了个小纰漏。

  圣女大手一挥,就叫将人给带回去,马车已经继续往前行,许言这才回过神,拉住圣女就说不可。

  圣女诧异:“为何不可?”又上下瞄他,“还是说,你窥探本姑奶奶多年,终于忍不了了?”

  “我呸!”许言着急,“那是我师弟!!!”

  圣女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细细一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更大声。

  许言来气:“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这可也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人家好好的一对,若非你,何必折腾这么一茬?”

  “这还怪我了?”圣女摊手,“要我放人倒也可以,你赔我一个,否则我仔仔细细找了这么久,岂非白费力气?!”

  许言思索半晌,大义凛然:“我来替我师弟!”

  圣女差点没被吓得平地摔。

  后来祁淮还是被带走了,因为圣女说她这次亏吃得太大,她要试一试他们两人的真心,许言尽管觉得人家好好的一对儿,轮不到她操这个心,如今却是在他人地盘,也只能配合。

  天亮后,祁淮也被运到圣女的领地,他被抬下去,暂时安置在圣女帐篷左侧的帐篷中,祁知年在右侧帐篷内,实际两人离得特别近,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

  祁淮装晕,打算等有人过来,他弄晕对方,换了衣服好出门去找祁知年。

  圣女既已知道他是谁,自是不会轻易叫人来接近他,是以祁淮等到夕阳西落,竟是一个人也没等到,而他听帐篷外的人来来去去,更有鼓乐声,便越发的急。

  右侧的帐篷中,祁知年简直是绝望,这一天,他的帐篷外一直还是那么多人守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逃走。

  好在,天快黑时,有侍女进来,要带他出去。

  祁知年精神一振,立即跟他出去,却又被她引着上了辆马车,行了大约一刻钟才停下,探出头去看,面前是个大红色,装扮得很是喜庆的帐篷。

  祁知年心凉了,这是那圣女为今夜洞房所备?

  祁知年木讷地被推进去,果然里头装扮得更喜庆,那张矮床四周围得全是金色、红色的幔帐,另有许多珠帘,华丽、奢靡至极,祁知年却连心都冰透了。

  一定要逃!

  哪怕死在逃跑的路上,他也逃!

  幸好这帐篷在外围,又或者是终究是圣女的喜事,天黑后,帐篷外的人渐渐少了,有侍女进来,给祁知年送了身红色喜衣,是汉服的样式。

  祁知年很配合地换上,在那名侍女转身要走时,他咬咬牙,一掌劈到那侍女的颈子上。

  侍女软软倒下。

  祁知年一面说着“对不住”,一面慌忙换上侍女的衣裳,深吸口气,他立马溜出门外。

  外面很忙乱,没有人注意到他,祁知年顺利逃脱,好不容易离那红帐篷越来越远,身后却又驶来一辆马车,车内探出头的侍女竟是在用汉话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祁知年吓得刚要跑。

  侍女笑道:“瞧我,说忘记了,当你也是侍候江公子的了。”

  说完,她们就要坐回去,祁知年却是扑上去,撩开帘子问:“江公子?!”

  “是呀,是个极为俊俏的汉人,今夜也要与我们圣女洞房呢。”

  另有侍女笑道:“我们圣女好福气呀,一下子得两名美男子,今夜一个一个地宠幸。”

  车里侍女笑成一团。

  祁知年脚都开始发软了,江公子,该不会是祁淮?!

  祁淮为了救他,也被那些人给捉住了?

  那个妖女今晚还要与祁淮洞房?!

  祁知年悲伤化作生气,怒问:“江公子在哪里?!”

  “呃,在圣女的帐篷里呀。”

  其实细细一思索,便能发现其中不对,这些侍女们竟然没有因为祁知年是个男子,却穿了侍女服饰而觉得怪异,还与他说汉话。

  祁知年怒上心头,又如此焦躁,根本没有发现。

  他扭头,又往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帐篷群跑去,这下可好,半路上就被守卫们给抓了个正着,不论祁知年怎么挣扎,非把他扭送到那红帐篷里。

  有个新的侍女站在床侧,而床上已经坐了位盖着红盖头的人,想必就是那妖女。

  祁知年气得忘了风仪,一边踢那些侍卫,一边大吼:“休想我就范!我不会就范!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与妖女洞房!放开我!放开我!”

  侍女便冷笑:“这位公子,能够伺候我们圣女,那是你的福气!快来喝了这杯酒,早些洞房吧!”

  祁知年宁死不从,却还是被那些侍卫们给拽到床的近前。

  侍女拿起酒杯往他凑来,祁知年急得都哭了,边哭边喊:“我不喝!你们怎能如此!我有喜欢的人!你们再逼我,我也有喜欢的人!”

  侍女却叫人掰了他的嘴,往他嘴中灌酒。

  祁知年哭得眼泪直流:“我不喝……唔……呜呜呜……”

  祁知年真的好绝望。

  许言贴在帐篷上听得怪难受的,他问圣女:“是不是太过了?”

  “一生就这么一次,活该叫他们刻骨铭心,我这是在帮他们呢~他们往后会谢我的~”圣女又睨他,“你那师弟的穴可是你亲自点的,你已经上了贼船,别想溜!”

  许言挠挠头,他本来只想逗逗他那个一本正经的师弟,哪料到这祁小郎君能委屈成这样。

  就怕祁小郎君如今哭多少,他师弟回头就能给他双倍,甚至是多倍的揍回来。

  他话不多说:“这喜酒我也不喝了,临牧城中还有事,再会!”

  溜为上策!

  说罢,许言就要溜,“等等!”,圣女一把抓住他。

  许言着急:“姑奶奶,你快放我走吧!”

  “你说了要赔我一个的。”

  “下回,下回!下回给你找个更好看的!”

  “就这回。”圣女抓住他的手腕,“就你。”

  “……”许言傻眼,下一刻,他的腿直发软,他才发觉自己中了这妖女的药。

  圣女笑:“你长得勉强凑合,本圣女给你个机会~~”

  许言心中恨啊!这次真的是什么都给赔了!

  人也没法跑了,明儿祁淮非得把他给揍废了!

  给祁知年灌过“药”,又给他将红色吉服换上,侍女们便退了,在外给他们把帐篷门堵得死死的。

  祁知年绝望地坐在床前,伸手想去卡脖子,想把灌进去的“药”给吐出来,口中还在哀哀地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他喝完全身就开始发软,实际这就是普通的烈酒,侍女的话当然是在吓他,只是祁知年先带了偏见,便认为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坐在那里,哭得伤心又委屈,抬头见那“圣女”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他只觉“药性”越发烈,就怕待会儿彻底不能动,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妖女今晚要挨个地洞房!

  他撑着地面的毛毯,往那“妖女”挪,妖女既然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的手臂也软软的,废了好一会儿的功夫,终于挨着床榻站起身,此时他已经微醉,知道要杀妖女,可怎么杀,他着实迷糊,毕竟他此生别说是杀人了,蚊虫都没有杀过。

  妖女头上戴着红盖头,盖头极长,甚至连脖颈都盖了去。

  微醉的祁知年也察觉不到“妖女”光坐着不动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儿。

  他愣愣地看着妖女半晌,还是下不去杀手,他觉得这盖头挺大挺长,他决定用盖头将妖女捆起来,随后就赶紧去找祁淮!

  只要找到祁淮,他们就一定能逃出去!

  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聪慧极了!

  说干就干,祁知年抬手就去拽那盖头,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手刚挨着那盖头,却是踩到自己的衣摆,盖头是拽下来了,人却也“噗通”倒在地上。

  红盖头蒙到祁知年头上,祁知年已经委屈到了极致,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他抽噎着哭道:“你这妖女怎么就这样令人厌恶,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凭什么要拆散我们!!呜呜呜呜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他哭得眼泪洇湿盖头,绝望道:“我真的好喜欢祁淮啊,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不可能允许你这个妖女和他洞房的!我要杀了你!祁淮只能与我洞房,我要杀了你!”

  祁知年终于想起他要杀了这妖女的事儿。

  他拽下洇湿的盖头,摸索着地毯又努力站起来,他将那盖头在自己手中绕来绕去,绕成一股绳子,转过身来,就往那“妖女”走去,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我——”

  泪水涟涟的祁知年愣在原地。

  这个帐篷是用来洞房的,摆置得多么喜庆自不必多说,目光所及几乎都是大红色,而这张床尤其喜庆,此时坐在那床边,静静不动的,竟然是——

  祁知年使劲儿揉揉眼睛,睁开眼,还是不信。

  他又紧紧闭上眼睛,再睁眼,竟然还是!

  他闭眼,再睁眼,如此折腾好几回,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竟然还是祁淮!

  这是祁知年头一回看到祁淮穿红色。

  红色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却也是最为平凡的颜色,不论谁人,但凡家有喜事都可用,可是面前的祁淮,即便一身红色喜衣,端坐在那里还是好像个神仙呀。

  大片大片的红色便这般簇拥着他们俩。

  祁知年看他,他也看祁知年,他眼眸中的光芒好温暖。

  可他除了眼睛偶尔眨一下,却不言语,也不动。

  祁知年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巨大的惊喜后,祁知年沮丧地垂下脑袋,自己喃喃:“我就知道,是我被灌了药,眼前生了幻象……我是不可能被蒙蔽的!”

  祁知年说着,坚决地往后退,再次踩住自己的衣摆,“噗通”,又摔了个屁股蹲。

  祁知年委屈地坐在地上哭。

  祁淮看在眼中,心都要碎了,却又被他这副模样可爱得心肝儿颤。

  偏他一动也不能动,他被许言点了静穴与哑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这穴点得,还无法自然解开,非要人帮忙才成。

  还得分两次解。

  倒也不难,只是——

  祁知年越哭越伤心,自己用手掌扒拉脸,边哭边凶道:“我誓死不从!”

  “……”祁淮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他被他师兄跟那个无良圣女给耍了,事后自然要报仇,眼下还是要想法子哄得他的小家伙别哭才是。

  只他不能说话,不能动,这又该如何是好?

  他只能一直看着祁知年,朝他眨眼睛,指望他能反应过来。

  反应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祁知年只会越来越懵。

  也好在酒性上来,祁知年更晕,脑袋也就更加辨不清楚,祁淮看他的眼神,如往常那般温柔,祁知年又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往祁淮走去,一边说着:“我是不会被你骗的!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

  一边又不觉沉浸在祁淮的眼神中。

  他走到祁淮面前,这一回,他终于没有再跌倒,他闻到熟悉的,来自于祁淮身上的竹青味道,喃喃:“怎么会和他味道一样呀……”

  他伸手捧住祁淮的脸,上下左右地看,自己也嘀咕:“真的一样的呀……”

  祁淮只能努力地眨眼睛。

  “唔。”

  祁知年凑过来,近距离地打量祁淮,惊奇道:“睫毛也一样的……”

  他再用手摸摸,更惊奇:“长度也一样的!”

  他几乎贴在祁淮的面上了,近距离观察时,嘴唇不经意地蹭到祁淮的唇角,祁淮吐出一口气,终于能够开口:“你总算是亲了我。”

  是的!他那好师兄的恶趣味。

  想要解开他的哑穴,必要吻他才成!

  至于另一处穴位——

  *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处你们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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