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卫小迟的话,alpha漆黑瞳仁剧烈收缩,雕塑一样僵在原地。

  卫小迟不想理他,闷头就走。

  姜湛一脸空白,但身体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卫小迟的手腕。

  他望着明显生气的omega,喉头滚动,胸口起伏不定,急躁而慌乱。

  刚才有那么一瞬,卫小迟很想把钱都还给姜湛——你觉得我的信息素难闻,我还不想你闻。

  但卫小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穷人没骨气自尊可言。

  就算他把自己的存款掏空全给姜湛,也不及对方为他花的零头,这根本就是无用功。

  而且那笔钱不能动,那是卫小迟为自己存的大学学费,每一分都是他辛苦攒下来的。

  其实想想姜湛没说错,缬草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跟方治信那种恶意的作弄有很大区别。

  卫小迟拨开姜湛的手,撇下视线不看他,“你这两天别找我了……等激素稳定我再给你补课。”

  卫小迟不是个招人嫌的人,察觉到别人不喜欢他,他会立刻躲那人远远的,绝对不会没眼色地凑上去惹人厌烦。

  欠姜湛的债还是要还,但只能以劳务的方式,要钱他是没有的。

  -

  大课间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卫小迟回到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后排学生聚一堆打游戏,前排的两两结伴说小话,门口还站着几个过来借东西的外班学生。

  卫小迟从他们身边绕过,朝自己座位走去,在过道上被人撞了一下肩。

  抬头一看是许扬,卫小迟赶紧给他让开路,低声说,“对不起。”

  许扬看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跟卫小迟擦肩而过,走出了教室。

  等许扬离开了,卫小迟默默坐回自己的位子,从书包翻出手机,在网上又搜了搜缬草的相关知识。

  上次他看的不仔细,一目十行扫了几眼,这回逐字细读。

  缬草的花倒是挺素雅好看,有点像绣球,一簇簇,呈伞房状。

  但根茎的气味非常难闻,有股很冲的霉味。

  卫小迟抬腕,低头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AO对自己的气息不敏感,再难闻他们也不觉得。

  卫小迟叹了口气放下手。

  缬草是草本植物,有舒缓跟促进睡眠的效果,百科还说猫跟狗都很喜欢闻缬草的味道。

  难怪他从小就这么招猫狗的喜欢,原来是因为信息素包含它们喜欢的气味。

  缬草花倒是挺香的,但看见姜湛那个反应,他身上的气味应该是缬草根茎。

  卫小迟收回手机趴到课桌。

  其他omega大多香馨怡人,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倒霉,分化成omega还能摊上这样气味的信息素。

  卫小迟将脸埋在臂区里——还不如不分化,多了笔花销不说,还遭alpha嫌弃。

  -

  姜湛第二节 课间出去就没再回来,直到上课铃响了都没见他人影。

第三节 是闫欣的课,她是七班的班主任,一进教室就见韩子央旁边空了一人。

  闫欣走到讲台,精致英气的眉往上一跳,“韩子央。”

  韩子央点卯似的立刻站起来,“在。”

  “你湛哥呢?”

  韩子央义正言辞,“什么湛哥,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不搞拉帮结派那套。”

  闫欣把英语书往桌子上一拍,“少给我油腔滑调,姜湛呢?”

  韩子央心道找他小O去了,嘴上却是另套说辞,“他去医务室了,腺体有点不舒服。”

  闫欣常年跟这帮子猴崽子斗智斗勇,自然是不信的,“你给他打个电话。”

  韩子央装模作样‘诶’了一声,“老师您这就为难我了,我一个三好学生,来学校是为了读书学习,怎么会带手机?”

  “你少给贫,是你打,还是我给校医打?如果我打了,人没在医护室,周五你去体馆打篮球这事,我可要好好斟酌斟酌。”

  蛇打七寸,韩子央一下子被捏住命门,赶紧弯腰扒拉自己的桌兜。

  韩子央桌兜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充电宝、零食、漫画书、平板、两双新袜子、耳塞、蓝牙耳机、游戏机。

  从这堆东西,韩子央终于翻出四部手机——一个接打电话,一个专门玩游戏,还有俩是跟人玩联机游戏,怕队友手机太差,拉他后腿,专门给队友准备的。

  就一个字壕。

  诶,就是玩儿,就是造。

  韩子央拿出那部接打电话的手机,给姜湛拨了一通。

  两秒后,韩子央旁边的桌兜响起嗡嗡的振动。

  韩子央从姜湛桌兜掏出手机,“老师,他没拿手机。”

  “那算了。”闫欣伸出葱段似的食指,虚空指了指讲台,“把你跟他的手机拿过来。”

  韩子央喉头一哽,后悔的恨不得就地超生。

  艹,扣他手机他不怕,问题是把姜湛手机也给搭上了,万一耽误他跟他小O卿卿我我,韩子央怀疑自己会被剁。

  他不情不愿一步步朝讲台蹭过去,心里祈祷姜湛赶紧回来。

  “你裹小脚了?”闫欣眉峰往上一推,气势凌人,“快点!”

  闫欣人送外号‘泰迪小alpha’,虽然身量跟其他女alpha比低了许多,但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然七班这个混混班也不会交她手里管,还给管的服服帖帖。

  韩子央三步并两步,忙不迭交了手机。

  闫欣又说,“把你书兜里的手机都拿过来。”

  “没了,我就带一部。”韩子央一脸纯良。

  闫欣老神在在瞥了他一眼,像看孙猴子跳腾翻五指山的佛祖,透着股十拿九稳的劲儿。

  韩子央在心里骂了一句,艹,七班出叛徒了,肯定有人打他小报告了。

  即便不情愿,韩子央还是将所有手机一块上交。

  姜湛整节课都没来,一下课,韩子央下楼去一班找卫小迟,想问问姜湛在哪儿。

  韩子央立在一班教室门口,脑袋往里一探,从热闹的气氛中一眼认出二排孤苦无依,像株沙漠仙人掌的Omega.

  别人说说笑笑,卫小迟趴书桌发呆。

  他那同桌更奇葩,面前摊着本数学练习册,搁那儿刷题。

  二中校风开明活泼,一贯奉行该玩玩该学学,课外活动花样繁多,丰富的不得了。

  韩子央震惊于卫小迟的人缘,真就这么差,一个陪说话的都没有?

  李随林发现韩子央,走过去问他,“你来干什么?”

  韩子央收回目光,“我来找湛哥。”

  “他不在。”

  “那他在哪儿?”

  两个人齐齐看向卫小迟。

  卫小迟感受到两道火热的视线,埋下头,身子往回缩了缩。

  他以为姜湛把他信息素是缬草的事,告诉了李随林跟韩子央,把脸深深埋进胸口。

  卫小迟社恐,跟不太熟的人在一起会放不开,尤其是害怕被很多人注视,这会让他神经紧绷,觉得自己身上肯定是有什么着笑的东西。

  李随林、韩子央不算是不熟悉的人,放平时他俩看他,卫小迟不会觉得不自在。

  见卫小迟看了他们一眼,低下脑袋不理人,韩子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咋连个招呼都不打?叫他出来问问。”

  李随林没韩子央这么没脑子,一眼瞧出了问题,淡淡道:“别叫了,他应该不知道。”

  “那谁知道?”韩子央急了。

  湛哥总不会平白无故失踪吧,没听说最近冒出专门抓恋爱走狗的组织啊?

  李随林突然说,“我知道。”

  韩子央纳闷地看向他,“你知道?”

  李随林嘴唇微弯,“大概知道。”

  -

  韩子央跟着李随林爬上实验楼顶,心中充满了疑惑。

  “湛哥真在这儿,你怎么知道的?”韩子央抹了把额上的热汗。

  天越来越热,alpha火气大,稍微一动就开始淌汗。

  “看见的。”李随林没细说。

  推开实验楼顶的铁门,韩子央看见地上倒着几个蓝色的塑料大桶。

  这桶也不知道干什么用,原本好好的立在角落,现在滚在地上,被谁摧残了似的。

  风被骄阳烤的热辣辣,吹来时闷人一脸汗,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人。

  韩子央眼睛尖,认出那是姜湛,刚要走过去察觉到不对劲,双腿钉在原地,半晌才骂出一句脏话。

  一股暴戾的威压从三米远的地方迅速蔓延,仿若燎原之火,顶的韩子央头晕脑胀,腺体针扎一般。

  姜湛信息素紊乱了。

  他坐在天台边的墙角,眉眼融在碎发的阴影,长腿支起,手腕搭在膝盖上,身形轮廓如雕塑般冷峻。

  韩子央不淡定了,大骂自己的乌鸦嘴。

  李随林并没有靠近,拿出手机在拨打急救电话之前先问姜湛,“能控制吗?”

  姜湛垂着眸,面容模糊,并没有回应。

  李随林眉弓微拧,加重语气,“姜湛。”

  alpha这才有所动作,稍稍抬头,露出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眸,深处翻滚着暴戾。

  李随林不再犹豫,拨打了急救电话,简明扼要说明这边的情况。

  “我一个alpha同学信息素爆发了。”

  “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目前在楼顶自我隔离。”

  “A市第二高中。”

  “他A值很高。”

  -

  卫小迟在上第四课数学课的时候,听见校内有救护车的声音。

  靠窗的同学好奇地探头看去。

  数学老师年轻的时候大概练过,一手拿着教案,另只手撅了根粉笔,朝那几个探头的学生挨个掷去。

  弹无虚发,一掷一个准。

  大家也不敢再张望,老老实实听课,其实心里都有些担心。

  救护车进校多半是有alpha失控,或者突然发情,这节课李随林没上,大家都怀疑是他出事了。

  卫小迟也有点怀疑,虽然李随林因为学生会的事很忙,但很少会错过上课,该不会真失控了吧?

  刚才见他还好好的,怎么会呢?

  下了课,见大家都给李随林打电话问平安,卫小迟摸了摸手机,又放回了书包,起身去食堂打饭。

  李随林当过他的老板,还给了他不少劳务报酬,从情理出发他应该问候一下。

  但问候的人太多了,卫小迟觉得自己没多重要,属于问不问都行那挂。

  而且如果对方真出事了,午休回来大家肯定讨论,到时候他就知道具体情况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班长。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食堂吃饭的人都在谈救护车事件。

  卫小迟端着餐盘没找到空桌,只好找了个六人座拼桌。

  这桌只坐了三个人,卫小迟坐在最边缘的角落。

  三人抬头朝他这儿瞄了眼,尔后又聚在一起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不是omega发情,是一个alpha失控了。”

  “我听说是高二一班的李随林,就是学生会气质最好那个,今早他还来我们班查早读。”

  “不是他,我听说是咱校最出名那个。”

  “谁,姜湛吗?”

  卫小迟差点给米饭呛到,重咳了两声,引起隔壁三人再次注视。

  卫小迟忙侧过身体,用手掌捂住唇,压抑着咳声。

  隔壁那桌也在讨论到底是谁被救护车接走了,前面那桌,后面那桌都在讨论。

  卫小迟一会儿听见姜湛的名字,一会儿又听他们说李随林,后面还冒出几个不认识的人名。

  卫小迟干嚼着米饭,听身后一个人说救护车停到实验楼门口,动作不由一顿。

  该不会真是姜湛吧?

  被他信息素熏的失控了?

  -

  姜湛斜坐在病床上,耳边放着一部手机,正在跟人讲电话。

  长腿不安分地垂在床边缘,裤腿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踝骨,腰腹舒展出紧实流畅的线条。

  “我知道了。”

  “……没闯祸。”

  “知道,挂了吧。”

  见姜湛切断了跟他姐姐的电话,李随林上前拿回自己的手机。

  易感期前的alpha很容易情绪化,稍有不慎就会像姜湛今天这样信息素暴-乱。

  好在今天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姜湛理智尚存,不会随便攻击别人,打了一针药A值就稳定下来了。

  李随林坐到一旁的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摆出好听众的姿态,“说吧,你跟卫小迟怎么回事?”

  这次姜湛倒是不像之前那么硬气,让李随林别管他的闲事,但也没开口,把脸扭开了。

  “那算了。”李随林起身准备走。

  姜湛见状憋出一句,“他跟我发脾气。”

  李随林重新坐回沙发上,他深知姜湛的性格,顺着姜湛的话指责卫小迟,“那他确实不应该。”

  果然姜湛又说,“不过是我先惹他生气的。”

  “你干什么了?”

  alpha再次沉默。

  李随林倒是不着急,他下午请了假有时间等着姜湛说清事情原委。

  半晌姜湛瘫着脸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李随林:“在他跟你发脾气前,你都干了什么事?”

  姜湛抠着枕头芯,别别扭扭地说,“我闻到他身上有信息素,就凑过去……嗅一下。”

  这个举动确实挺冒失,不过以李随林对卫小迟的了解,姜湛单纯闻一下,他不至于发脾气。

  跟卫小迟同班两年,李随林从未见过他发火,肯定是姜湛触人雷了。

  姜湛一脸讲完了,还看着李随林等他分析。

  李随林眉峰微挑,“就只有这样?”

  “嗯。”

  李随林不信,“你就只嗅了他一下,没来强的?没说什么话?”

  姜湛想了想,又抠了两下枕头芯,“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他信息素……还不错,就说了一句还不错。”

  李随林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揉了揉褶皱的眉心,“你说的是难闻吧?”

  姜湛坚持:“还不错。”

  李随林根本不信:“难闻。”

  “还不错。”

  “好。”李随林不跟他扛,“照你这么说,你夸了他的信息素好闻,他生气了,那说明他不喜欢你,觉得你占他便宜。”

  姜湛默了一下,“……也可能说的是难闻。”

  李随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姜湛刚才讲述跟卫小迟吵架的来龙去脉,未必是美化自己,把争执的锅甩到卫小迟身上。

  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傲娇别扭的人,越是喜欢就越会口是心非。

  脑子:好香。

  嘴巴:难闻。

  在脑子冒出‘好香’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巴自动吐出‘难闻’,脑子跟嘴好像不归一个人管控。

  尤其是姜湛那时处在易感期的当口,闻到卫小迟的信息素情绪极端亢奋,满脑子都是‘他好香,他好香’,但一张嘴就是‘难闻,难闻’。

  偏偏他自己没意识到说了伤人的话,还搁这儿委屈omega跟他发脾气,坚定认为当时自己说的是‘还不错’。

  李随林说,“你说人家信息素不好闻,他当然会生气,这事是你的错,你得跟人家道歉。”

  其实不用听都知道是姜湛的错,老实人都能给他惹生气,可见他脾气有多坏了。

  姜湛踢了一脚床头的矮柜,“我说的是还行。”

  见姜湛还是固执己见,不肯承认是自己嘴贱,李随林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非你不可?”

  “你搞清楚,是你喜欢他的,所以你觉得他喜欢你。”

  “你在这儿傲娇什么,没了你,他更幸福。”

  在卫小迟喜欢他这件事,姜湛颇为自信,听到李随林这话根本不为所动。

  李随林笑笑问,“我记得之前补习的时候,卫小迟给过你一块巧克力是吗?”

  姜湛扬扬下巴,“两块。”

  “你知道他这两块巧克力哪来的吗?不是他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给他的。”

  见姜湛收敛了得意,眉心渐渐拢起,李随林继续说,“卫小迟有低血糖的毛病。”

  “高一军训的时候,他因为血糖低晕过一次,当时是我跟那个人一块把他送到医务室。”

  “正好对方有巧克力给了卫小迟一块,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买巧克力送给卫小迟。”

  其实当时给卫小迟巧克力的是李随林,巧克力是一个omega送给他的。

  但这不妨碍李随林自由发挥,“从那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很不错,卫小迟经常帮他辅导作业,尤其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俩人突飞猛进。”

  “你说你,比人家来的晚,脾气还比人家差。”李随林不疾不徐捅刀子,“卫小迟凭什么看上你?”

  病床上的alpha脸色冷到没眼看,要不是之前打了一针,这会儿估计还得飙信息素。

  李随林收敛笑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改改你的脾气,迟早有你后悔那天。”

  “他刚分化成omega,18岁之前都是beta,还处在对新身份认可的阶段,你直接跟他说他信息素难闻,他会怎么想?”

  “没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有些事他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

  听到李随林最后一句,姜湛的唇倏地抿紧。

  -

  晚上十点半,卫小迟刚刷完一套题,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记账本,想算一算上面的账目。

  其实没什么好算的,里面的每笔账卫小迟心里明镜似的,存款余额他能精确到小数点末位。

  说不清楚为什么今天心情很不好,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算钱让他有安全感。

  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紧接着是来电声。

  卫小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陌生号,直接挂了。

  很快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

  卫小迟犹豫片刻,缓慢接通了。

  说实话在对方没开口那瞬,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是他妈妈。

  虽然跟对方十几年没见,过去相处的画面也忘了个七七八八,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大概是分化激素紊乱让他变得忧愁善感,这两天他总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有好有坏。

  坏的时候比较多,梦里的卫母总是张牙舞爪,只有七八岁的他缩在柜子后面听着她骂他妈妈。

  那个时候他经常想,为什么妈妈没带他走。

  卫小迟接通电话屏住呼吸,很快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出来。”

  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闷沉沉的。

  是姜湛。

  卫小迟心脏一紧,他听学校的人都在传救护车接走的人是姜湛。

  听说是韩子央帮姜湛请的假,就在第三节 课上,说姜湛腺体不舒服去了医务室,但治疗效果不佳,校医打电话通知了医院来学校接人。

  可既然姜湛在医院,那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小区门口?

  难道传错了,被送去医院的alpha不是他?

  见卫小迟不说话,那边又说,“出来。”

  卫小迟声音哑了几分,“我,我睡了,出不去。”

  说完卫小迟做贼心虚地关了台灯,随后想到姜湛不知道他家住几单元,又打开了灯。

  姜湛嗓音低沉,“出来!”

  卫小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脑子一热,生硬拒绝,“我不。”

  被他拒绝后,电话那边的人难得没有发火,只是沉默一下,又说,“出来。”

  卫小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什么,心脏腾腾乱跳,呼吸急促,手心发麻。

  跟电话那边的alpha无声对峙了两分钟,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良久卫小迟才试探性问,“你……有事吗?”

  姜湛还是那两个字,“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双向成长文。

  当然姜湛成长的最多,谁让他最幼稚。

  -

  逮六十六个小天使,嘿,嘿嘿,嘿嘿嘿,发红包。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