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你实话跟我说，关于帝君这件衣服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嗯？伐难，你在说什么呢？”
林渊表示他有些听不懂，但是伐难不经意地下瞟了一眼。
他那只桌子下，暗暗摩挲着裤腿的右手，却已经暴露了他有些心虚的事实。
“别装了，你绝对知道！”
“你绝对有事瞒着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伐难有些愤怒的声音，通过仙术，传到林渊的耳中，这下林渊就尬住了。
“这……”
不等林渊回答，伐难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和我说实话，刚刚那个故事，是不是你偷偷给钟离传音，让他临时现编的？”
“也不能说是完全现编的吧！”
说起这个来，林渊就有些不好意思，但伐难还是敏锐地抓住了，林渊话语中的信息。
“那就是有？哪些地方是编的？”
“……”
林渊没有回答，选择保持沉默。
“说！”
伐难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最终，林渊叹了一口气：“你确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
“你说！”
伐难确信，但听林渊的语气，似乎有些事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关于那件衣服，我是真的不记得，那是弥怒专门做给帝君的，所以先前也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我曾经听钟离提起过，关于那件衣服的来历，所以临时让他修改了一点内容。”
“大致内容都与原版一样，流落荒郊野外，意外进入破旧的庙宇得到的。”
“硬要说有什么是现编的话，那就是衣服并非岩王帝君的恩赐，而是被庙宇的角落处，明显就有些脏乱。”
“而且还是一大团同样的衣物，被扔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看上去有些年代，不过钟离看着不错，就把它捡走。”
只是听到这个回答，伐难一下子愣住了。
在林渊尚未开口之前，她的心中就想过了林渊可能说出的回答。
但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钟离故事中唯一的谎言，居然是有关帝君对于弥怒所做的衣物，出场的方式。
但是伐难又有些不愿相信，本能地充满着抗拒的情绪，通过仙术传来耳边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吗！”
“帝君真的是，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对待弥怒特意为他所制的衣物？”
“……”
“随意地全部丢弃？”
“……”
“无人问津的角落？”
“……”
原来是这样吗？
林渊没有说话，但他那沉默的态度，仿佛已经回答了一切。
听到林渊的话，一时之间，伐难心中突然有点迷茫，耳畔的声音也变得嗡鸣起来。
当时自己和弥怒被业障侵蚀，自相残杀的一幕，还深深地刻印在伐难的脑海里。
那一段痛苦，刻骨铭心。
然而伐难知道，虽然被业障侵蚀，但那是为了璃月苍生而战，她从未后悔。
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同样会选择如此，背负夜叉的责任，直至死亡。
夜叉一族，世代为护法而杀生！
这一点，她从不逃避，哪怕最后的结果，自己会死亡。
她愧疚的，只是她徒留临渊一人，会对不起临渊。
以及无法和帝君，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守护璃月的万家灯火。看書溂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帝君眼里，弥怒专门给他缝制的衣服，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当初明明是笑着夸赞，实际在他们死后，却随意丢弃？
伐难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失落。
临渊的话，伐难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的。
只是，本来她还以为，她们就算不是和帝君处于朋友关系，也应该是关系极高的上下属。
没想到，原来结果会是这样！
一切或许都是她自作多情！
在他们死后，弥怒最后留存的衣物，竟然如同垃圾一样，被帝君随意丢弃在无人的山野之中，历时许久。
如非钟离的意外照遭遇这套衣物依旧还要继续沉寂下去，直到消失。
她们原来，如此的不值一提！
那么她们五夜叉，在岩王帝君的眼里，真的只是一个用于驱除业障的工具吗？
伐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那是来自信仰的动摇。
难道说，林渊至今还没有带自己见帝君，是在顾虑这件事情吗？
难道她们死后，帝君认为与她们的一切关系，就没有必要伪装了吗？
此时的伐难，多么想要想要林渊带着她，找到帝君，好当面问个清楚。
但她又有些不敢，她有些害怕。
害怕钟离所说的一切属实，害怕临渊所说的一切属实，害怕帝君当面对她道出那个，她不希望听到的回答。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但林渊也察觉到了伐难那敏感的内心，连忙出声安慰。
自己和帝君一起演戏，来骗伐难，林渊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啊！
唉！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做！
钟离岩王帝君的身份不能暴露，坏人只能由林渊来做。
林渊作为在场明面上唯一一个和伐难相熟的人，也不可能对此时的伐难不管不顾。
结果到头来，钟离是导演，除了暂时背锅之外，好人也要林渊做，坏人也要林渊做。
总感觉真有些不是滋味啊！
至于钟离，作为伐难的上司，在过去一起为璃月苍生而战的岩王帝君，钟离自然明白伐难此刻的状况。
但是钟离嘴唇微张，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而是叹了口气。
因为他是凡人钟离，不是摩拉克斯！
这样也好，就让一切误会加深下去吧！
魔神战争早已结束，摩拉克斯不久以后就要“死去”，仙人也将离去，人类的时代终究会到来。
身为夜叉的伐难，也不应当因为契约，将自己的一生，困固于璃月，固困于无尽的杀戮之中。
钟离决定放手！
不，是摩拉克斯决定放手！
这是自己欠临渊的，是璃月欠伐难的。
就如此偿还，放开束缚，让临渊和伐难，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