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茹不是什么悲秋伤怀之人,哪怕现在跟崔承允相隔千里,但是想着以后还有几十年的相处时光,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心酸。

  思念是有,但是因为太忙了,就.......也不太多。

  母亲姚蓉更是实干派,所以回到八方县的第二天,两人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备货。

  因为还在试水阶段,所以西州要的货不算太多,母女俩忙忙叨叨了能有十来天,就把该送出去的货都送了出去。看書喇

  第一次送货出门,姚蓉便跟着一起去了,夏安茹则留在八方县里头搞增产的事儿。

  这回去西州,姚蓉还带了三个心灵手巧的婶子,她们到时候就负责在芳蓉轩教人家钩针和打毛衣。

  姚蓉去得昌丰城十日,办妥了一应事务,管着俞王妃外头各项事务的乔管事,还和姚蓉对了对牌,说是以后有什么事儿,让人拿了对牌去找他就行。

  这些事儿,其实原本就应该是掌柜办的,可掌柜不是怀孕了嘛......姚蓉觉着,自家掌柜还是太少了些,到时候回去还得再物色一个掌柜分柜才行。

  这回到昌丰城,她倒是没被俞王妃给抓去打牌。

  倒也不是俞王妃的牌瘾没了,而是因为小老太太之前连打半个月的牌,腰肌劳损了,这会儿还请了大夫,天天给她推拿针灸呢!

  姚总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与此同时,八方县内,建设新都需要的石材木料石灰黄沙之类的材料,也正在一批批的从各处送来。

  夏兆丰作为新都的第一任知军,也已经提前带着他的铺盖和银两,前往了工地现场。

  因是边关要塞,所以新都建造的第一要务,不是衙门,而是城墙。

  当初崔承允和巴楞尕说的是,要在北山关以北五百里,建立新都。但是并没有详细说,这所谓五百里地,是长的圆的方的还是扁的。

  之前跟北蛮王细谈的时候,陈虎和手下的指挥使们商量下来,这五百里地,得是长条儿的,对北荣更有利。

  新都一建,再加上北山关的三道门,北线防御就固若金汤,永无后患了。

  长条儿形的城镇,最大的问题就是城墙也特别的长。

  夏兆丰预计自己和向太初的那十万两白银,造个城墙估计都够呛。

  可该造还得造,作为大荣的第一道防线,这城墙不仅得造,还得往好了造。

  不过在建造新都之前,夏兆丰还得解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修路。

  修建新都的建材,得从八方县走北山关这一路,才能运出来。

  可这一路,有且仅有一条肃北军用的小道,宽度只能勉强通行一辆马车,以前主要是用来运送军用物资的。

  至于三十年前,大荣和北蛮通商的道路,早就被一次次的战争给摧毁了。

  新都建立之后,北蛮和大荣就要通商,到时候也会有大量的物资运输需求,这么小的一条羊肠小道,压根满足不了物流的需求。

  所以修路这事儿,势在必行,且迫在眉睫。

  可问题是,这修路的钱,谁出?

  “本将军就问你,这路,它是不是在你八方县境内?!”陈虎拍案而起,瞪眼瞧着桌子对面的人。

  而坐他对面的那人,却也不怕他,“此处虽在八方县境内,却是军管的。

  陈将军,本县就问您,若本县出了钱,那通往北山关的这条路,是不是本县就有管辖权了?!”

  要说陈虎在肃州,那也算是吼一声,是个人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却恰恰遇到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皇帝老子都敢骂的郑智明。

  两人平日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交集,此时只是在夏兆丰的建议下,开个碰头会,商量下修路的钱,到底该怎么摊派而已。

  夏兆丰眼见陈虎被噎得没话说,那蠢蠢欲动的钢爪,有点儿想要掀桌子,于是他赶忙提议,“二位二位,出钱的事儿,咱们不是还在商量呢吗?!别急别急。

  嗯.......我出个主意,这修路的钱,我让法算算了下,约莫也就两万两左右,这路就能修的很不错了,要不然,两位各出一半?”

  “不行!!”

  “我没钱!!”

  很好,遭到了一致的拒绝。

  陈虎手里头倒也不是没钱,主要他还得留着钱,给肃北军升级装备。

  而郑县令手里也有钱,可是那钱,他得修路挖井,用处也很多。

  费用这事儿,就最容不得掰扯。

  在既可以甲掏钱,又可以乙掏钱的前提下,这钱一般都不会有人愿意掏的。

  夏兆丰已经被姚蓉严正警告过了,再有什么大笔开支擅做决定,她姚蓉知道了就直接宣布丧偶。

  所以他也不敢说想办法筹钱的事儿。

  眼见着陈虎和郑智明互相不待见,你横我一眼,我哼你一声,夏兆丰觉得这事儿怕是得换个冤大头了......

  “嘶.............”他好像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突然吸了一口凉气。

  陈虎不耐烦道:“嘶什么嘶,叫本将军说,这事儿都是你闹的,就该你自己想法子解决。

  本将军能挪出十万军费开支给你造新都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能什么事儿都指望本将军呢?!”

  可跟夏兆丰搭档过一阵子,心虽很大,但是好歹比陈虎细心些的郑智明一下就懂了,“老夏,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夏兆丰又砸吧了下嘴,故弄玄虚。

  陈虎不耐烦了,“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说完,他便作势要起身离开。

  “诶诶诶,将军别急嘛!”夏兆丰扯住了陈虎的腿毛......那是不可能的。

  他扯住了陈虎的虎皮大氅,安抚道:“您听下官慢慢说,筹钱的事儿,咱急不得。”

  “说不说?!不说走了!”陈虎说完,还扒拉开了夏兆丰的手。

  一副作势马上要跑的样子。

  郑智明在一旁哼唧一声,但是看陈虎瞪了自己一眼,他张了张嘴,声音倒是一点儿没发出来。

  没办法,陈虎这货是莽夫,一会儿真动手,他可顶不住这货的拳头。

  “二位听我说,”夏兆丰赶忙拦在两人中间,然后快速说道:“要说这地方,虽说是八方县的治下,可不也是肃州治下的吗?再说州牧本也有监视地方驻军的责任......”br>
  “没错!”郑智明一拍大腿,“太久没见季州牧了,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他这哪里是太久没见季大人啊,开年交粮税的时候才见过的!

  郑县令这是太久没讹诈季州牧了,技能都生疏了。

  一听有了新的冤大头,陈虎也立刻喜笑颜开,“不错不错!这样吧,郑智明你写封陈情表跟季宗林交代下这事儿的重要性。

  本将军亲自跑一趟泰平城,替你把书信送过去,顺便.......也给季州牧拜个晚年。”

  这都三月了,还提拜年,真的合适吗?!

  郑智明心里头直嘀咕,这憨货,找个由头也不知道往近点儿的节日靠!

  这不是......快清明......拜晚年就拜晚年,反正不是他去拜。

  想到此处,郑智明点头,“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回去写,陈将军出发的时候,记得到县衙来取下书信。”

  说完,扭头就出了北营。

  陈虎对这结果也特别满意,拍着夏兆丰的肩膀,直说着新都的知军一职,还真是没推荐错人!

  至于他自己,为啥乐意跑这个腿.......

  这不是娉婷去都城了嘛,小妾们独守将军府,机会难得,不去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