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炸,除了火烧北蛮大营之外,还炸出了其他意外的效果。

  才起床就到皇帝房间探望的彦妃,也听到了北山那里传来的一声巨响。

  小老太太一个没防备,手一抖,正要给皇帝擦脸的毛巾直便砸在了皇帝脸上。

  之后,又是两声巨大的声响,搞得彦妃心肝都颤了,她朝柴五喊:“去,赶紧瞧瞧去!是不是北蛮炸山了?!这群蛮子!!真是要死!”

  说完这话,转头一看,皇帝的脸被巾帕给盖的死死的。

  彦妃吓了一大跳,嘴里小声念叨着要死要死,赶紧把巾帕从皇帝脸上拿走了。

  结果巾帕一掀开,就看到皇帝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啊!!!!!”彦妃吓得屁股一滑溜,直接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腚疼了,站起来就往后退了三步,嘴里喊着:“子青!快,快去瞧瞧!!皇上好像薨了啊!”

  皇帝那眼睛瞪得,可老吓人了,这一看就是死不瞑目啊。

  可怜见的,果然还是被皇后给毒死了!

  虽然心中很是害怕,但是彦妃却还是踮起脚,朝皇帝那里探望......

  忽然。

  “薨你个口吐芬芳的!”皇帝捂着脑袋,慢慢坐了起来,缓缓开口问:“朕睡了一晚了?外头是炸雷了吗?这才一月底,怎么就有雷了?!”真不吉利。

  彦妃坐在地上,远远瞧着皇帝,嘴巴无论如何都合不拢......

  这都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啊?

  见彦妃举止无状,刚才又听她说自己薨了,皇帝对彦妃,意见也不小,“你真是越老越没个样子了,怎么的?我醒了,你不满意啊?”

  已经清醒了的皇帝,又成黄员外了。

  “您已经睡了整整三......四天了。”三天还是四天来着?啊呀,不管了。

  彦妃接着说:“张御医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您苏醒,所以妾以为您......那啥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说完,彦妃便双手合十祝祷了几句,然后让子青赶紧的去把谬大夫叫来。

  这位现在是崔宅的驻场大夫,于大夫和张御医今天全天都得侯在北营,没法过来。

  子青才刚出了房间,彦妃才跟皇帝说了让柴五去打探响声到底是哪儿来的了,反正,肯定不是打雷!

  两人说了没几句,打探消息的柴五就来了,“皇上,您醒了啊!皇上,您终于醒了,奴才这几日简直是......”

  “先别说这些,外头出了什么事儿?!打听清楚了吗?”皇帝现在特别的紧张,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声音,动静能如此之大。

  老实说,这响声,他在梦里都听到了。

  皇帝原也是天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可在经历了大荣朝这几年的风灾连洪涝,洪涝连干旱,干旱连暴雪之后,他老人家是真的受不起这惊吓了。

  天地之间,传来崩裂之声,那是有大地动的前兆啊!

  要是这会儿再来个地动......那他这皇帝......还做啥?老天爷都让他赶紧滚了!

  所以皇帝看着柴五的表情,就异常的严肃,眼睛瞪得老大,嘴抿的死紧,好像下一刻就要扑出去咬人了。

  “回,回皇上,彦妃娘娘,刚才隔壁富丰庄来说了,这大概率是肃北军新造的火炮,搞出来的动静。夏师爷和宋管事已经去北营打听去了,您稍等片刻,要不,要不奴才给您去端碗粥来?您这都好几天没吃了。”

  柴五现在只想出这个房门,一下子面对醒了的皇帝,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先不用了。”皇帝摆了下手,心里惦记着柴五说的新造的火炮,所以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动,可以的话,他也想去北营瞧瞧。

  他才想掀了被子想下床,就听门外一声惨叫。

  “万万不可啊!!!”谬大夫手脚并用的冲了进来,“您在床上久躺不动,万不可随意下床!老夫先给您把个脉!”

  说完,谬大夫直接单膝跪地,伸出一个右手,仿佛要对皇帝求婚一般,“等老夫给您把了脉,确定没有哪里有淤血阻滞,您才能下地。”

  要不然,容易噶在当场。那他这一趟的苦头,算是白吃了!

  他们用了不少药,皇帝又一直处于昏迷当中,也没有什么用药后的反馈,所以谬大夫就更加要当心再当心。

  没有昏迷这么长时间经验的皇帝,只得重又半躺在了床上,任由谬大夫把脉。

  谬大夫先给皇帝把了左手。

  然后换了右手。

  再换左手。

  再来右手。

  直到皇帝闭着眼睛,忍着脾气,咬牙问了句,“怎么?我这是没脉搏了吗?你把了老半天把不出个所以然来?”

  彦妃也很紧张,“皇上如何?这醒都醒了,应该没事了吧?”看書喇

  沉默了半响的谬大夫,这才问了句:“您现在感觉如何?人可觉得疲累?”

  被谬大夫这么一说,皇帝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了,“累,头晕,胸闷,乏力,呼吸不过来,腹部也有些胀痛......”

  “您现在气血两虚,稍等啊,老夫去去就来,您躺着别动哈!”谬大夫说完,便跑了出去。

  啥情况啊!?那位爷的脉象,怎么比昏迷的时候还严重了呢?

  好在虽然脉象虚浮,但是生命危险是没了,好好调养些时日,估计就能把身上的毒全解了。因为张御医不在,谬大夫就怕自己下药不准,于是准备去翻了医案再定夺如何用药。

  哎,醒的不是时候啊!

  谬大夫走到半道,还抓到了想要把一碟子猪肝偷偷倒在花园里的大廖。

  “大廖!你干嘛?!”谬大夫大喊一声,“这猪肝怎么不吃?不吃怎么补血?”

  史上最惨工具人,大廖,哭唧唧的回答:“吃不下了啊,您试试一天三顿,每顿不是猪血就是猪肝?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啊......”

  “不是,大廖,你听我说,那位贵人已经醒了.......”

  一听贵人醒了,大廖瞬间来了精神,“那我先走了!”

  他已经被关在崔宅好些日子了,不知道三白没了他,这日子该怎么过啊!他得去找三白去挖虫子去了,再这么住下去,他的手艺都快荒废了!

  小虫虫们,大廖来了~~

  可他人才往前跨了一步,就被扯了回来,“没张御医首肯,你哪里走得了?外头那些看门的,一个个手里的刀都有一米多长呢!走走走,跟我来,不要怕,老夫给你把个脉......”

  “不,不用了,我挺好的,厨苑还有三碟子猪肝没吃呢,我得去吃了去。”大廖脚底抹油就想跑。

  却被谬大夫一把抓住,“别怕嘛,随我来,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不要啊,你放开啊,不要啊........”

  两人再崔宅,推推搡搡,腻腻歪歪,真正是......太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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