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鸟泽来说, 参加宫城县的春高预选决赛的确不是什么值得激动紧张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紧张。”濑见上下牙不自觉地打着架,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山形无情地戳穿他:“你紧张什么?反正你又不上场。”

  濑见立刻瘫倒在替补席:“你好狠的心啊山形——”

  鹫匠老师和英美里商议过后, 最终依然拍板让御木上这场决赛。

  一方面,御木心态稳定,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优势。

  另一方面, 在面对青城这种四平八稳的队伍时,白鸟泽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漏洞, 否则被及川抓住, 很有可能会造成惨痛的后果。

  “我说你们的应援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及川按着太阳穴, 满脸不能直视,“以前大家就都喊一喊得了, 怎么还用上乐器了?太过分了吧!”

  他向英美里抱怨的正是艺术节后组建起来的管弦乐应援团。

  比赛尚未开始, 白鸟泽的校歌已经飘荡在整个场馆里。

  旋律简单洗脑, 让人不自觉哼唱起来,连青城学生也难以幸免。

  “而且你这样搞了以后,我们学校回去肯定也要搞一个呀,谁家还没有个校歌了?”及川气冲冲地叉腰。

  岩泉在旁边故作成熟地摇头:“所以说,人都是怎么卷起来的?明明没有必要的事……”

  “谁说没有必要?”英美里挑眉,“这只是全国性质比赛的普通应援水平而已。”

  还没去过全国的两人:……

  及川跳脚:“好——!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然后挺进全国!回来再告诉你全国比赛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论场下关系再好, 到了场上依然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在几句插科打诨后,一声哨响,春高预选的决赛立刻开始。

  第一局白鸟泽优势明显。

  一方面,永不止息的练习让所有人个体的素质都比IH时期成倍增长;加上和东京名校的合宿, 以及英美里从没放手过的团队配合, 使得个体素质不再是简单相加, 而是通过多样化的配合达到几何倍增长的效果。

  御木球风稳健, 几乎不需要鹫匠和英美里多说就知道在第一局的时候,避免将托球数倾斜给牛岛。

  他的这一做法显然让青城难以适应,这也是白鸟泽对本场比赛的战术设计之一。

  说实在的,任何人到白鸟泽做二传,都很难想象自己不把球给牛岛的样子吧。

  英美里想,就算及川现在嘴上强横,要真被挖过来了估计用牛岛用得比谁都欢。

  第一局最终比分25-23,被白鸟泽比较轻松地拿下。

  “现在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变强了。”岩泉扯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喘着气对及川说,“而是整个白鸟泽集体变强了。从个人到团队都有明显的进步。”

  这无疑是一个噩耗。对青城来说,原本各自为政、相对零散的白鸟泽则已经是强敌中的强敌,而如今不仅是选手个人能力得到提升,配合的水平也开始增长……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及川将包含学长在内的所有队员拉到身前,语气稳健:“以前的白鸟泽,说实话,我们赢的概率一直很小,因为相性太差了。”

  “但是现在他们开始试图打团队配合──”

  他拖长了声音,笑容里有几分难掩的狡黠:“这个领域,那可是我们的天下。”

  正如他所言,白鸟泽虽然在英美里的指导下逐渐开始转向高密度配合的模式,但无论从相关经验还是选手个人的下意识反应,这种配合的效率和黏度依然尚显不足。

  面对其他队伍可能影响不大,但青城作为宫城县配合度最高、队员默契最显著的队伍,要想在团队上整体压过白鸟泽一筹是不难的。

  尤其有及川在其中调度攻手,组织攻防交替转换,他们的拦防得分率逐渐开始提高。甚至让青城攻手有了不少空档,扣球得分。

  第二局比分来到18-15。青城从刚开局的2-10接连反超,后来居上。

  场上登时一片欢呼,观众席青城的应援声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上——啊上啊上啊上啊上啊青城!”

  白鸟泽教练席上,英美里看了一眼鹫匠,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您看什么呢?”

  “我倒想问你等什么呢?”鹫匠抱着手臂,“我说过了,春高过程中,你有和我同等的指挥权。想叫暂停直接叫,我没意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英美里立刻抬手向裁判要了一个暂停,将场上的选手们叫到自己身前。

  “实在是很黏人啊,青城。”

  自由人釜原出的汗最多,运动衫上的紫色似乎都深了一个色调,“他们那个一年级二传实在是太烦人了!”

  英美里赞同地点点头。及川确实很烦人。

  天童喝完水,也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上去确实累得不轻:“呜哇——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八个攻手了,总在我没发现的地方冒出来......”

  这无疑是因为及川的调度非常成功,每次都能抓住空隙,事实上两队能进攻的人总是四个,但他能将同样的四个人调度出八个人的效果,这就是作为二传的成功之处。

  “不过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对不对?”英美里扭头看向始终面色平静的御木,“青城想用团队配合的优势把我们压服,及川作为二传,当然要更高效、更聪明地调动进攻。”

  “他们的攻手优点在于灵活、听话、默契。不过我们的攻手也有比他们更优越的地方,对吧?”

  御木和她相视一笑:“对啊,可不能忘了我们的官方王牌啊。”

  再次上场,青城依然采用高精密度的配合进攻,运用多种战术来寻找空档得分。

  但拦网首先察觉到了不对。

  “我去!对面怎么……”MB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岩泉已经冲上去补防,但──

  毫无用处。

  面对拿到一个完美托球的牛岛,无论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起到的作用都相当有限,只有被轰得七零八落的份。

  “我靠!不是已经开始打团队配合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搞这一套啊!哦——该死的英美里!”

  及川用舌头顶着腮帮,满脸不爽地抱怨。

  这倒也是,虽然白鸟泽开始尝试采用团队配合,但谁说他们就不能用牛岛和西川这两点强力大炮作为突破点呢?

  该死,都怪他忘了......不过第一局完全看不出来啊!他还以为在英美里的威逼下,白鸟泽是铁了心要打全员配合了……

  最终御木依靠牛岛打破了青城紧密的配合,在此基础上顺利得分,25-21拿下第二局。

  虽然第三局青城打出一波反击,咬下一局,但最终,白鸟泽依然以总比分3-1拿下春高预选赛的优胜。

  及川握完手,幽幽飘到英美里身后:“我真的会一生诅咒你的。”

  英美里满面春风,笑着握了握他的手:“那就麻烦你了。”

  “啊啊啊!火大!该死的英美里!”

  哪怕被岩泉拖走,他的尾音依然飘荡在半空中。伴随着及川的怨念,高一春高预选赛彻底结束了。

  *

  白鸟泽排球部的训练馆。

  鹫匠带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

  “国青合宿!!”西川学长也震惊了,瞪大眼睛看像人群中面无表情的牛岛,“可是牛岛才一年级哎......”

  “这正说明了他的潜力无穷啊。”御木说,“相比之下攻手的潜力确实更好判断,也更容易保持。国青今年在东京应该还招了不少一年级。”

  “我真是羡慕死你小子了——”濑见郁卒地趴在天童肩膀上,苦着脸说,“我也想去东京玩儿。”

  大平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若利是去集训的,不是去玩的。”

  排球部里一团乱。升谷看着就背后发凉,唯恐英美里突然冲出来罚所有人围着场地跑圈,带着她的标志性魔鬼微笑罚所有人加训。

  旁边的桧森佑理看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好笑又同情地安抚他:“英美里去鹫匠老师的办公室了。”

  意思就是暂时不会突然出现,大可放心。

  升谷疑惑:“啊?她去鹫匠老师的办公室干什么?他们俩该不会又有什么变态计划吧?”

  英美里也很想知道鹫匠为什么叫她来。叫她来就算了,还自己一个人在那打半天电话,把她晾在沙发上喝茶。

  “久等了。”鹫匠弓着腰慢慢走过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你是河神吗?英美里思索地转了转眼珠:“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你有一个为期一周多的外派出差。”

  啊?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排球部的教练有什么外派出差的活啊?她张了张嘴,想不通鹫匠的逻辑,干脆直接问:“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外派出差的地点是东京国青合宿。”

  在英美里瞠目结舌的呆滞表情里,鹫匠平静地坐在她对面,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笑意:“恭喜你被选做今年国青合宿的见习教练。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能被国家队主教练看中。”

  “所以不仅是牛若,现在你也可以去了?”

  熟悉的刨冰店里,及川发泄似的往嘴里塞着苹果冰沙。

  “唉,不过你这也太强了吧?以前倒也有不少宫城县的选手能去国青,但教练──”

  岩泉同样吃着冰,抽空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而且还是一年级,恭喜你啊德久。”

  英美里谦虚地上下甩甩手腕:“估计是鹫匠老师帮我找了熟人,托关系才进去的吧?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来没人考察过……”

  “能去就很好啦!你管他是因为什么......唉,我也想去——英美里,要不你把我塞进行李箱带过去吧?”及川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我当然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吧。”

  英美里微微一笑,及川立刻感到不对,“事实上来讲,只要白鸟泽继续拿下宫城县的优胜,你就很难得到关注,实力就很难引起重视......”

  及川抱头哀嚎,飞快打断她:“啊啊啊,啊啊,英美里你好残忍——”

  英美里阴森一笑:“呵呵,你的痛苦就是我成为魔女最好的养料......及川,不要再快乐了,尽情地痛苦吧……”

  岩泉对刨冰店里其他人震撼的打量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地咬了一颗草莓。

  他的脸皮已经完全练出来了,毕竟朋友都是疯子,他有什么办法!

  因为只有英美里和牛岛两个人被选中参加合宿, 所以白鸟泽方面没有专门派大巴送他们去车站。

  两个人刚好又住对门,于是起了个大早,一起坐上新干线去了东京。

  临走前牛岛妈妈还发了条短信给英美里:【路上小心哦, 英美里~要是可以的话帮我带一份银座的苹果派可以吗?谢谢你~】

  按照年龄来算,牛岛妈妈今年也应该有40左右了, 但依然保持一颗少女的童心。

  真好啊。英美里感慨, 这就是钱的力量吗?有钱有闲,老公失踪, 儿子……

  她看了一眼坐在靠走廊位置的牛岛。

  虽然儿子难以沟通, 但至少省心争气。

  英美里对东京车站是很熟悉的。有她在, 牛岛也不至于迷路,两人顺利到了合宿的体育馆。

  整个场馆面积很大, 因为在郊区, 所以离车站也不远。

  英美里看了看手册简介, 场馆里包括了一整个巨大的室内训练馆和室外操场,以及一栋宿舍楼。

  “Hey, Hey, Hey~”

  大老远就听见猫头鹰叫了。

  英美里手里端着杯车站买的冰美式,回头冲木兔招了招手:“ Hello,木兔同学。”

  木兔会出现在这里倒是很正常, 毕竟也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现在佐久早还没有升上高中,那么这么算来,他应该是全国前四了。

  至于前四里剩下的三个,一个在她旁边, 另外两个应该也会出现在这次合宿当中。

  三人一起走进训练馆。内里宽敞明亮, 实时摄像头捕捉选手动作;地面是特制的塑胶, 防滑速干, 让两年后来这里的影山惊为天人。

  “你就是德久?”两个看上去很面善的大叔从一进门就发现了英美里,眼前一亮,朝她走过来,“这样吧,先去换衣服,然后回来点名。下午咱们就立刻开始对选手进行摸底。”

  其中一个说着,笑着问她:“把一年级学生全都交给你,可以吗?”

  英美里愣了。要知道鹫匠在把指挥权交给她之前,那也是再三观察、试探、考验。

  怎么到了国青反而搞得这么……不正式?

  她的表情很好地展现了她的想法。

  为首的中年男笑了两声:“鹫匠老师提议送你来做助理教练,我们同意得很快。一方面,这个职位并不是那么重要。非要说的话,有点像在主教练手底下干杂活的?”

  “另一方面,鹫匠老师的推荐确实很难拿到。那个老头脾气很怪对吧?眼光也很挑剔......”

  英美里连连点头。这位——她看了一眼男人胸前的塑料牌——云雀田教练,很有眼光!很会说话!

  “不过这么挑剔的鹫匠老师居然愿意为了你向我们要一个名额,那当然说明你是值得的。”

  云雀田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既然是值得的,那么当然,要从第一天开始就展现出实力。”

  您不如直接说从第一天开始就物尽其用。英美里黑线,但还是乖乖的按他说的先去换了衣服回来点名。

  比起动画第四季做的国青合宿,这一届的合宿显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严重不足。

  “白鸟泽牛岛若利、枭谷木兔光太郎、稻荷崎尾白阿兰、狢坂桐生八、鸥台野沢......”

  果然,全国前四的主攻手今年都是高一,无一例外地被邀请来参加合宿。

  而相比之下,今年优秀的二传就只有来自井闼山的饭纲,自由人更是一个也没有。

  饭纲跟她和牛岛也见过几次,之前还一起参加合宿。但见到牛岛的表情和见到英美里的表情截然不同。

  “等一下,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英美里用看傻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从大门走进来的。”

  “不是!我当然不是说这个,你、你为什么?”

  饭纲来回打量着她一身简洁的薰衣草紫运动服和脖子上亮黑色的口哨,以及臂弯里夹着的厚厚硬板文件夹。

  “……别告诉我你是来国青做教练的。”

  饭纲表情僵硬地说。

  英美里耸耸肩:“那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是来做教练的。”

  说完,露出一个灿烂而得意的笑容。

  她刚说完,旁边又是一声大叫:“啊!真的吗?英美里!我还以为你只是陪牛岛过来玩的?”

  这位更是重量级。过来玩是什么意思?英美里无语:“你不是在门口就遇上我了吗?”

  木兔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啊,可是我完全没想到你是和他一起来参加合宿的......哇,你的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声音真的好大。英美里揉揉耳朵,往后退了两步,偷偷溜走去给选手做摸底。

  按照她的习惯,首先对照着选手的个人资料进行一定的修正和补充。至于补充的内容是什么──

  “哔——”一声清脆的哨响。

  包括面前几个人在内,所有高一的学生都聚集到她面前。

  一年级们并不在场馆里,而是跟着英美里来到外面的操场。

  英美里揣测云雀田让她和另一个教练分别带所有高一的学生和所有高二的学生,这必然是要准备比赛的。但是……

  基本来说就是一个零一传的阵容,英美里一阵头痛。

  “先跑个800米吧。”她语气很平淡,“让我了解一下你们的水平。”

  其他人不知道英美里,木兔饭纲还能不知道吗?顿时跟牛岛三人成众,乖乖地跑了起来。

  他们三个一跑,其他几个一年级当然也站不住了,纷纷跟着跑了起来。

  跑到第二圈,英美里站在起跑线的位置,微笑着补充:“下午打3对3,最后两名在练习赛里要当自由人。”

  所有人的表情立刻变了──我靠,你不早说?

  登时像几只刚离弦的箭一样‘唰’地冲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已经跑了400米,这是第二圈。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不想当自由人,英美里也能理解。

  攻手嘛,而且都是WS的位置,当然天然地就想要扣球、想要得分。

  其次,他们的身高也不允许做太多灵活的鱼跃救球动作。

  加上平时多半也没怎么练过,当然对地板球、接一传之类的事感到恐惧。

  不过没办法,谁让她手里这几个没有一个自由人呢。

  英美里同情地拍了拍落到最后的木兔和桐生的肩膀:“就决定是你们了,朋友。”

  当天下午的训练菜单如她所说是3对3。牛岛木兔尾白,对桐生饭纲野沢。

  因为是第一天见面,又是非常陌生的搭配。再加上刚刚被英美里折磨了一通800米,双方打得都不算激烈,相对比较克制。

  ──之所以说是相对,实在因为对于这几个力大无穷爆发力极强的主攻手来说,他们的克制已经算是很多人的全力以赴。

  英美里倒是早就习惯了同时观察两边的状态。因为整场比赛只有她一个教练,所以她可以叫四次暂停。

  譬如刚刚,她替饭纲队叫了一次暂停:“桐生,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每一个托球都没有浪费,打得很到位、很准确。”

  “但你的单人拦网需要再冷静一些,因为目前场上是三个人,所以相对来说能帮你作掩护的就更少。”

  她看着桐生的眼睛:“能理解吗?”

  桐生不由自主地点头:“可以,德久教练。”

  “一旦出现漏接的情况,后场也没有专门的自由人来接一传,所以在拦网的时候可以不用强求拦死。”

  “做到一触那一步就足够了,不要苛求。”

  桐生再次点头,紧绷的肩膀舒展开来:“好的,我明白了。”

  而再次上场后,饭纲队的比分,便真的如她所言慢慢追了上来。

  尾白感慨:“大概不会是有什么言灵吧?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切都会成真?”

  他话音刚落。英美里又替牛岛队叫了一次暂停:“木兔的一传还是接得太糟糕了。”

  她评价道,然后在木兔委屈的目光里忍俊不禁:“比之前合宿的时候有进步,这样说可以接受了吗?”

  “至于尾白,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习惯,但是你看上去没有非常强烈的、和别的攻手争夺托球的欲望。”

  她原本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一些细碎的灵感,白橡色的头发不自觉溜到脸边。

  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看一下尾白:“就个人实力而言,你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攻手差,所以──”

  尾白以为她要说点什么鼓励他勇敢争取之类的话,但没想到英美里摸了摸下巴,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既然实力很强,那么你在场上要承担的责任就应该和其他人差不多。”

  她翻了翻,将被她涂鸦的那一页给尾白看了看:“现在你还比牛岛少得5分,如果今天比赛结束的时候依然是5分的差距,那么......”

  她的语气一直很平淡,但尾白忍不住双腿打颤:“那么?”

  “那么明天开始无论做什么,你都要比牛岛多做50份,发球多发50个,跑步多跑500米……”

  尾白立刻立正站好:“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这头的动静也被二年级的关注着。

  英美里的实力已经在刚刚的3对3当中展露无遗,大家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怀疑,反而很期待到她手底下去受训。

  “总感觉会很新鲜。”有人说。

  “我倒觉得会很惨......”直觉更强的人已经快进到了退缩这一步。

  云雀田也乐呵呵地晃荡过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他问英美里,“我看他们都很听你的话。”

  “无他,唯手熟尔。”英美里云淡风轻。

  云雀田:?

  “不说这些,刚刚我看了你们的3对3,你是不是有意想要把选手都训练成更全面的多面手?”

  她的意图向来很明显,英美里点点头。

  云雀田挑着半边眉毛,思索了一会儿说:“这其实是一个大目标,无论对于你来说还是对选手自己来说。”

  “你想,如果你本来是个拉小提琴的,但我突然要求你拉大提琴,而且必须拉得跟小提琴一样好。然后安排一场演奏会,让你来回演奏这两种乐器——听上去就很难,对不对?”

  她偏头问:“那么云雀田教练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大目标很难,那你其实可以尝试做拆分,变成一个一个阶段性的小目标。而且是具体到可以实施的数据,比如说在一场比赛中鱼跃救球多少次……”

  英美里恍然大悟:“ OKR是吧?我懂了!”

  云雀田:?

  现在的小孩怎么老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