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韩世英吃惊的是,那屋子原本就一直亮着灯。

  独眼男子进了屋许久才出来,而后又跳上屋檐走了。

  看得出来,那独眼男子武功很高,韩世英怕打草惊蛇,不敢轻易去追。

  再看王府,王爷竟从刚才那间屋子走了出来!

  第二日,韩世英就把头一晚的情况详详细细汇报给了苏辙。

  沈括道:“鬼鬼祟祟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子由,那个独眼人很重要。我想只要找到他,就能揭开许多谜团。”

  韩世英道:“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人武功很高,绝不好对付。”

  苏辙问道:“比之你,那人武功如何?”

  韩世英沉声道:“恐怕在我之上。”

  韩世英的功夫已经很高,比他还强那就真的难对付了。

  高达道:“世英,今夜你休息,我去会会那独眼人。”

  韩世英道:“高大哥千万小心!”

  “世英放心,我会的。”

  一连蹲守了好几晚上,高达都没发现那独眼人,直到第五天,那独眼人终于又出现了。

  比起韩世英,高达又有了新的发现。

  密室里,高达拱手道:“君上,我知道那独眼人是谁了。”

  众人皆吃惊。

  沈括道:“那说,那人是谁?”

  高达回答:“是夏威。”

  韩世英问道:“原来的禁军副统领夏威?可是他不是已经被三郎杀死了吗?”br>
  高达很笃定:“多年前,京城中也是出现了细作。我和他曾经一起办过案。”

  韩世英喃喃道:“怪不得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是他是被三郎结果的性命,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括不明就里,问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到底如何?”

  “那个夏威曾经绑架富弼夫人和文姬夫人。”

  韩世英把前尘旧事说了一遍。

  沈括陷入了沉思:“那你们是否确认夏威的尸体被埋了?”

  韩世英摇头。

  胡缨道:“这么说来,那个夏威极有可能没死?”

  一直沉默的苏辙开口道:“是他,是夏威。因为那是我伤了他的右眼。你们瞧那个独眼人瞎的是不是右眼。”

  韩世英倒吸一口凉气:“正是右眼。”

  沈括接话道:“这样一来可就糟糕了。夏威一定会找子由报仇!我想他愿意归入永安王麾下,就是想找子由索命。毕竟永安王和太子势同水火,而子由支持的是太子。”

  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毒害包拯的凶手是谁?

  永安王是否为了皇帝之位勾结外敌,背叛大宋?

  所有的事情都搅在一起,就像一团乱麻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

  就在苏辙和众人抽丝剥茧之时,宫中却传出了坏消息——官家病重。

  原本暗中潜伏的势力纷纷都躁动了起来。

  城外,一处僻静的宅子里,永安王赵惠端坐上方,他的幕僚和追随的文武官员都位列大厅之内。

  “王爷,官家病重,我们不能再等待,必须有所行动。”

  在之前的立储争斗时,这群官员就已经表明了立场,若太子赵忠实继位,他们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他们和赵惠如今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又有人道:“官家寝殿里有我们的眼线,只要官家咽气,我们的军队敢在赵忠实之前进宫,控制整个局势,逼迫皇后娘娘承认王爷继承大统。”

  一位武官道:“没错!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下官就带着人冲进西华门。”看書喇

  永安王的身边站着独眼客,他说道:“王爷,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永安王点头。

  紧接着众人又商定了具体的计划。

  商议结束之后,永安王先行离开,余下之人陆陆续续才走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宅子不远处有几棵大树,苏辙和韩世英几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爬到树顶,借着繁密的枝叶遮掩,他们一直盯着宅院。

  沈括严肃道:“子由,看来永安王要动手了。”

  韩世英道:“三郎,我们该怎么办?”

  苏辙低低道:“当然是进东宫,保护太子!”

  胡缨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进去?”

  沈括道:“胡缨,这就不需咱们操心了,子由他自有办法。”

  ******

  东宫。

  赵忠实在宫内照顾了父皇三天三夜,终于能够回到家喘口气。

  赵顼身为长子,立马上前问安。

  此时,赵忠实累瘫在须弥塌上,几个婢女正在给他捶腿捶肩。

  “孩儿给父亲请安。”

  赵忠实摆摆手,累得不想说话。

  忽然,赵顼对下人道:“你们都下去罢!”

  赵忠实郁闷:“你们都留下!”

  赵顼道:“父亲,孩儿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请把他们屏退。”

  赵忠实很疲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有什么话下次再说罢!”

  赵顼坚持:“父亲,十万火急,孩儿必须现在和您说。”

  赵忠实无奈,只好把下人都遣了出去:“有什么话你现在说罢。”

  赵顼道:“父亲,如今官家病重,永安王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防啊!”

  说起皇位争斗,赵忠实就头疼:“皇叔想要就拿去!天下太沉重,我负担不起。”

  赵顼道:“父亲怎么说这样的话?皇爷爷和祖母对您是寄予厚望,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啊!”

  赵忠实唉声叹气:“仲针,你不明白。皇帝虽拥有天下,却也只是困在龙椅上的囚徒,不得自由。”

  赵顼道:“可是父亲,我们是赵家子孙,生来就享受荣华富贵。无功不受禄,我们既承受了天下的富贵,就必然要有承担天下的责任!”

  “仲针,父亲只想与诗书为伴,同你母亲相扶到老。”

  比起父亲的软弱,赵顼显然更加英勇果决:“父亲,此时已是危急存亡之秋。若我们退让,只会平白丢掉东宫所有人的性命!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加强东宫守卫,并且联合祖母以防宫中之乱!”

  听到这些,赵忠实已经慌了神。

  他仁厚有余,但没有君王的威严。

  赵顼安抚道:“父亲,孩儿恳请您把防务全权交给我来安排。”

  “好好好,仲针都交给你。”赵忠实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就进宫为父皇侍疾。”

  “是!孩儿领命!”

  得了父亲的应允,赵顼首先要找的就是苏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