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馒头咳了出来,苏草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苏子瞻:“所以你叫苏轼?”

  男孩点点头:“爹说过,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苏草的手颤颤巍巍,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我是你弟弟苏辙,苏子由?”

  “阿龟,你怎么了?等爹回来,我让他带你去看看郎中吧!”

  这小子脑袋真是摔出问题了,苏轼暗暗想着。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苏草的内心已经浪潮汹涌。

  在某音里,苏辙是妥妥的大冤种啊!

  哥哥下狱,用官职换哥哥性命,最后牵连被贬;哥哥在贬谪地游山玩水,自己还要给他寄钱,甚至还要替哥哥养妻儿,最后送他们一家团聚。

  明明官职和政治才能都比哥哥高,却在后世被哥哥碾压得毫无存在感。

  哎哟,娘咧,这么大个冤种,他苏草可不愿当!

  “弟弟,你怎么了?”

  苏轼看着弟弟神情恍惚,真担心他脑子摔坏咯。

  苏草手指着门口:“你出去,我想静静!”

  这么大个拖累,苏草可不想看见。

  苏轼不解:“静静是谁?”

  “草!”

  苏草忍不住骂了一句,还把自己也带了进去,这该死的名字!

  最后苏轼被莫名其妙撵了出去。

  他很困惑,自己给弟弟送馒头,怎么弟弟对自己很大意见似的?

  罢了罢了,苏轼一边走一边摇头,谁让他是弟弟,哥哥就应该保护弟弟,照顾弟弟。

  显然这句话在将来会反过来。

  苏草先是跪在蒲团上,后来累了干脆坐在上边,满脑子想着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进祠堂里。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辙儿,听说你又被你娘惩罚了?”

  苏草回头,只见那人站在晚霞里,高大地像奥特曼战士。

  苏草说不清为什么会用奥特曼来形容,可那时他就是那么想着,觉得那男人很有安全感。

  男人抱起孩童苏草:“辙儿,还在生气呢,连爹爹都不喊?”

  所以眼前的男人是苏洵吗?

  “爹爹。”

  苏草低低唤了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他不能再冒冒失失。

  “听说你掉门牙了?张嘴爹瞧瞧。”

  这次,苏草乖顺咧嘴,门牙处赫然豁了一个口子。

  苏洵笑着:“小儿长大了!走!咱们吃饭去!”

  站在前厅的门前,苏洵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乳牙。

  只见他手一抛,乳牙就落在了房顶,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这是当地的习俗,把小孩的乳牙抛到高处,寓意孩子长得高,成就高。

  事实也证明,后来的苏辙不仅长得高大,还官至副宰相。

  做完这一切,苏洵把儿子放在凳子上,一家人开始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苏草却不肯动筷子:“爹爹,您刚才说我长大了。那么我能不能不要阿龟这个名字?”

  阿龟这个名字比叫苏草还让人添堵。

  苏洵为难:“可是这是你祖翁给你取的乳名,我们都不能违逆祖翁的好意。”

  在古代,孝顺被看做是天大的事情,长辈做出的决定,儿孙几乎不敢多言。

  苏草道:“辙儿不让爹娘为难。祖翁在哪儿?我自己去和他说。”

  一旁的苏轼道:“祖翁被刘员外请到家里做客去了,要晚一些才回来。”看書喇

  母亲程氏呵斥道:“阿龟,不许去祖翁面前嚷嚷。”

  苏草捧着饭碗,一脸委屈巴巴。

  他年龄小,脑袋刚刚比桌沿高了一点。

  苏草偷偷观察着这个家里的成员。

  祖父出门做客去了,没看见祖母。

  侍奉双亲在古代是极其郑重的事,这说明祖母应该是去世了。

  桌上除了爹娘,冤种哥哥,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十岁左右,比苏轼都大,估摸着是姐姐了。

  忽的,苏草问:“爹爹,我的妹妹呢?怎么不见她来吃饭?”

  姐姐苏八娘开口道:“阿龟,你就我一个姐姐,哪里来的妹妹?”

  苏草很确定:“爹爹,你不是有个最小的女儿,叫苏小妹吗?小妹不仅漂亮还很有才气。”

  顿时,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洵身上。

  尤其是程夫人还带着质问的神色:“官人,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女儿?莫不是你在外边生的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