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吃骗喝，我是真的遇到困难了。”
葛红妮的眼睛立刻红了，声音呜咽不止。
她看了安洁方向一眼，垂下愤愤不平的脸。
“你们何必逼得这么急？”
“我又不是不还你们。”
葛红妮扯着自己手指，暗暗对着混混们一阵咬牙切齿。
青年抽着烟，缓缓仰起脸，一副头子的样子。
“要不是你拉黑我兄弟的手机号码和微信，我们也不会找过来。”
“有你这样借钱的吗？”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把男人当提款机，用完就抛弃，和骗子没有什么区别。”
“你再不还钱，有你好果子吃！”
青年威逼恐吓的话，吓了葛红妮一跳。
安洁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层搔操作。
她再次看向葛红妮时，垂下的双手不由握住，多了一层深思。
葛红妮竟然还瞒了自己这些。
只挑出有利自己的讲，若是完全相信她的话，恐怕会被坑的很惨。
“你借别人的钱，我是不会帮你还的。”
安洁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姐！”
葛红妮一声哀求，拉出长长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这样冷血！”
她气得哭了出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李蓉也走过来说话。
“红妮她姐，你帮帮红妮吧，你要是走了，她应该怎么办？”
“再怎么说，她在阳城就你这样一个亲戚。”
安洁看向混混青年：“要是葛红妮今天不还钱的话，你们准备怎么样？”
青年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吐出长长一圈白色烟雾，微微眯起了眼睛。
“打一顿呗，让她长长教训。”
“这样吧，你们再宽限些时间，怎么样？
“让她凑钱给你们，打人是不对的。”
原本安洁都打算一走了之，但是真的害怕葛红妮遇到危险。她还不清楚这些人的背景，要是混黑的，恐怕葛红妮就麻烦大了。
混混青年一笑：“她已经拖了一周了，要不是我们找到她，恐怕人早就不见了。”
“你是她姐，为什么不替她还钱？”
“你还了，我们以后也就不找葛红妮的麻烦。”
她是可以随时帮葛红妮还钱，但是她不想帮助这样一个亲戚，随时撒谎变卦，还不知道会掉到哪个坑里。
安洁看向葛红妮，又问：“你之前的高中同学呢？”
葛红妮抹了一把眼泪，呆滞地说：“找他有什么用，穷得还问我借钱。”
安洁隐约察觉出两个人之间有事，但是没有开口详细问。
“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我保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葛红妮再次哀求安洁。
旁边的费彦祈垂着眼看安洁，猜想她会怎么做。
葛红妮见到费彦祈向安洁这边看，以为是他心软了，再次请求道：“姐夫！”
“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是真的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葛红妮的脸上多了两道长长的泪痕。
“难道你是真的想要看到他们欺负我吗？”
安洁没理会她，而是转过来厉声对混混青年道：“打人是违法的，你们几个要是真的动手，以为我们会眼睁睁看着吗？”
青年笑了。
他低下头来，生气地说：“你们这些女人真的是白吃，还想白拿，什么便宜都想占。”
“法制社会是太纵容你们这些女骗子了。”
“你们打110，我们也可以打啊，反正我们又没动手。”
安洁已经不想在这里逗留，她走到旁边的垃圾桶给小姨直接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不一会，手机里低声哭泣的小姨就把5000转给在了她微信上。
安洁把当面把钱转给葛红妮，让她还给那些青年。
“姐，你怎么能给我家里人说……”
葛红妮难过道。
然而她已经阻止不了，无限的悔恨和羞愧迅速淹没了她，葛红妮蹲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哭起来。
“你以为你会一直瞒下去，你爸妈永远不知道吗？”
“如果你真的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你就不会这样做。”
丢下这句话，安洁让李蓉扶伤心的葛红妮先上出租车，她交待好司机师傅付了车费，才和费彦祈离开。
-
天气越来越凉了。
到了夜晚，地上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小区里掉在草丛里的树叶被寒露浸润得更红了。
安洁揉搓着两只手，放在嘴唇边轻轻哈气，依稀可见白色的雾团飘了出去。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拽着她冰凉的手一起放进了暖和的大衣兜里。
被费彦祈紧紧握住，安洁的心也暖和起来。
安洁今天穿的衣服两侧都没有衣兜，平常放手机，耳机，纸巾，都在背的包包里。
两个人顺着小路，并肩往住的楼栋走。
“我是不是太过绝情了？”
安洁抬起头，蹙眉看费彦祈，不确定地问。
她猜想，这件事现在肯定在亲戚中间传开了，小姨和小姨夫肯定给她妈说了。
说不定回去，就会接到她妈的电话，还不知道她妈会说什么。
“没有。”
“你做的对。”
“你的表妹更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大孩子，她这些出格的事情，应该让她父母知道，这样才能正确地纠正她。”
亲戚之间，平时过年来往，红白喜事来往，借钱，孩子大学找工作来往……
要是能相互理解包容就算了，就怕是吃力不讨好。出了力，尽了心，在别人那里落不到一句好话。
“你说，夫妻之间应该是怎样的？”
进了电梯之后，看着两扇电梯门缓缓关闭上，安洁再次问费彦祈。
问完，她又对他笑：“你和我都是第一次结婚，又怎么会真正了解夫妻之间是什么样的？”
“那住在一起的情侣，爱人，夫妻，又有什么区别？”
安洁再次发出了疑问。
她的心里想的是，她现在和费彦祈在哪个阶段。
到底是更接近情侣，爱人，还是夫妻？
“情侣相处久了会变成爱人，离不开彼此后，大概会成为夫妻。”
安洁听了费彦祈的话，抬起头看他。
她咬着嘴唇笑，思索了一会。
“你看我这样理解对不对？有新鲜感的，是热恋中的情侣。相濡以沫，新鲜感消失了一半的是爱人。”
“最后新鲜感消失殆尽的就是夫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