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看了眼解文元,谢云祁都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只能朝下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放开解明溪。

  如果解明溪有点脑子,有丽姨娘一半的灵活会察言观色,那她此时就不该再多说,偏偏她就是愚昧,非要自寻死路。

  “说就说,”解明溪整了整被下人弄乱的衣袖,指着江柳和解忧,说出了自己困惑多年的问题,“爹,凭什么都是姨娘出身,她解忧就能和二姐姐并称为嫡女,而我们三个就只是庶女,也对我们公平吗?二姐姐的生母是大夫人,她才该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柳夫人也不过是个妾,凭什么她解忧也是嫡女,她有什么资格!”

  说着,她还替解浅浅抱起不公,“您知不知道就因为您这荒唐的双嫡女,让二姐姐一直在被人说笑话。”

  不得不说,解明溪是会作死的。

  看似是在指责江柳和解忧,指责解文元偏心,实则她却是在永宁和解浅浅心窝上捅刀子,还把解莹莹和解明月同时拉下了水,她这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给得罪完了。

  解忧之所以会被立为嫡女,是南帝给江柳的一份补偿,是她让出正妻之位,南帝施舍给她们母女的补偿。

  所以即使江柳被贬为妾,解文元也不得不立解忧为嫡女,解浅浅作为永宁的孩子,南都的郡主,自然也不可能做庶女,于是相府便有了双嫡女一说。

  这件事知情的只有南帝,解文元,永宁和江柳他们四个人,外界并不知情。

  当双嫡女这一说法流传出去的时候,外人便自己揣度成了解文元对江柳痴情不已,为讨爱妾欢心便破天荒的立了一个本该是庶女的孩子为嫡女。

  而解浅浅这个借母求荣得来的嫡女之位和解忧这个因为‘爱情佳话’得来的嫡女之位相比,就显得有点可笑。更何况当年如果不是永宁非要嫁解文元,江柳被贬妻为妾,这个嫡女本该也就是解忧的。

  加上解忧以前行事乖张的行为举动,同岁的其他官家小姐便会喊她相府嫡女来嘲讽她,而同为相府嫡女的解浅浅便会无辜中招。

  这件事对永宁来说一直是她心底抹不掉的一抹耻辱,对于解浅浅来说也是她不想承认的事实,可现在倒好,全被解明溪这个蠢货给挑开了。

  “她们母女俩一个把爹你迷的团团转,一个把王爷哄的团团转,”解明溪激动道,“王爷,您可千万不要被解忧现在这副虚伪的面孔给骗了啊,她以前什么样子整个京城都知道,不信您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在骗您利用您啊!”

  谢云祁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阿忧为何要利用我,她利用我什么?”

  解明溪一听,以为谢云祁信她说的了,得意地瞪了解忧一下,“解忧肯定是看上了您的身份,所以才千缠万赖纠缠着您,她这么做就是要利用王爷的身份地位在京城作威作福。王爷,您可千万不能被她给骗了啊。”

  “哈哈哈。”

  谢云祁笑了。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看向了他,不明白谢云祁为何会突然放声大笑。

  “阿忧,”谢云祁看向解忧,目光柔情似水,“她说你看上了我的身份地位,要是真如她所说,那我这王爷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

  “别闹,”解忧失笑地拍了拍他。

  “好,阿忧说不闹那我就不闹了,”谢云祁宠溺道,随后他清了清嗓,声线恢复了清冷之感,“有一件事怕是你误会了,不是阿忧缠着本王,是本王缠着阿忧千缠百赖才对。”

  谢云祁的话就像一道平地雷,在他们耳边炸开了。

  他们之间竟是谢云祁.........,虽然解明溪刚刚说的有些过头,但是他们想的和解明溪也大差不差,起码都是解忧主动纠缠的谢云祁。

  解明溪瞪大了眼,震惊不已,“怎么可能?!”

  谢云祁没去理会他们的震惊,“解相。”

  “臣在,”解文元回过神忙拱手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还记得恭亲王的那个儿子吗?”

  解文元确认道,“恭亲王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王爷说的是秦嵩?”

  “既然你记得他,就应该还记得他犯了何事是何下场,”谢云祁漫不经心地挠了挠眉宇,语气平淡到就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挺好’的一般家常,“她侮辱阿忧就当是在侮辱本王,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本王再教你了吧。”

  解文元心底一颤,回头看向还丝毫不知自己下场的解明溪,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识好歹了。

  闻言,永宁也不由抬眸看了谢云祁一眼,眼底深处飘过一抹惊讶,看来谢云祁对解忧的重视程度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了。

  “臣,明白。”

  “来人,把六,”解文元改口道,“解明溪带到后院柴房。”

  “是。”

  “不是,”丽姨娘一头雾水,“老爷,您这是要把明溪如何啊?”

  秦嵩这件事时间有点久远,再加上当时南帝下了令不准再流传此事,所以除了解文元和永宁他们两个,其余人都和丽姨娘一样懵懵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当年恭亲王的儿子秦嵩出言不逊,言语侮辱璟王,被璟王割了舌头。”永宁品着手里的茶水,‘好心’地解释道。

  闻言,江柳神色也不由露出些许震惊。

  谢云祁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永宁公主还真是好记性。”

  “璟王谬赞。”

  “什么,割,割舌头。”

  丽姨娘结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解明溪也终于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经为时已晚,被下人强迫带了下去,解文元也跟了过去亲自监督。看書溂

  丽姨娘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我的明溪啊!”

  “戏散场了,”永宁放下茶杯,“浅浅,我们走。”

  解浅浅跟在永宁身后,“是,母亲。”

  “璟王,你自便,”这是她身为相府女主人离席时应该做的,虽然他们都知道彼此不对付,但是明面上的功夫该做的还是要有的。

  谢云祁颔首示意了一下。

  永宁她们一走,柔姨娘自然也没道理继续留下来,便跟谢云祁行过礼节之后带着解明月也离开了,瞬间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然而,谢云祁一转身准备跟江柳他们好好打个招呼时,明显看到了江柳眼底还没来得及遮掩的一丝恐慌。

  他心底一咯噔,坏了,还是吓到了未来岳母,他之所以没有明说就是担心会吓到他们,从而给江柳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结果还是........

  多嘴的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