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解文元打算让岁岁跟着解明珠她们叫解明什么的,后来还是解忧向老夫人提了自己的想法才取了这个名字。

  老夫人欣然同意了,解文元也不得不听,不然岁岁就要叫解明菡了。

  不是说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是岁岁是她的亲妹妹,是她和娘呵护的宝贝,除却她的名字是江柳取的,解浅浅和解桑桑的名字也是永宁取的之外,像解明珠,解明月和解明溪她们三个的名字都是当时解文元随意取的,她不要让岁岁也随意。

  闻言,解浅浅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随后浅浅一笑,“原来是姐姐取的名字啊,真好听。”

  “谢谢妹妹欣赏,”解忧秋眸微转,“锦秋,把这披风给妹妹披上吧,妹妹大病初愈,可别再受了凉。这几天一直在帮看安安和岁岁,都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妹妹,这披风是新的,姐姐一次还没有用过,妹妹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解浅浅看向锦秋送过来的披风,“谢谢姐姐关心。”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永宁,但是也从未把大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起码她也是真心把解浅浅她们这几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孙女疼爱的。眼下看到她们姐妹几人和睦友爱,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也不由灿烂了几分。

  闻言,提灯从锦秋手里接过披风为解浅浅披了上去,“姐姐这布料可真好看,是哪家布庄的,回头妹妹也去买些料子。”

  “大姐姐这布料可是在酒居巷新开的那家布庄买的,”解明月认了出来,说道,“这家布庄的料子听说都是从西域那边的进购,一尺布便要五两碎银。”

  解浅浅背脊一僵,质问道,“哪个巷子?!”

  “酒居巷啊,”解忧清丽婉约的小脸上柳眉微扬,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不浓不淡,清新怡人,“妹妹应该也去过吧?布庄还要许多好看的样式,妹妹喜欢,改名姐姐陪妹妹去挑选些啊。”

  果然,在听到这个巷子的名字后,解浅浅整个人慌乱了起来,连忙拿起手边的茶水喝着压惊,佯装镇定道,“好,好啊。”

  酒居巷就是那晚解浅浅出事时所在的巷子。

  后来她让涟漪查了被解浅浅杀死的那个男人,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为他含冤,要追查凶手,听说他的尸体还是邻里乡亲从衙门领了回来,共同出钱给他买了副棺材埋了。

  加上当晚京城又出了这几桩灭门惨案,一下将全城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这命案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在意关注,也有人猜测杀醉汉的凶手还是和惨案的凶手是一伙人,行凶的过程被醉汉无意间给撞见了这才杀人灭口。

  反正这条人命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

  正因为如此,没有人追查凶手了,解浅浅也才敢慢慢出屋门了,虽然每当夜半时分,还是会梦到男人来找她索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解忧看着她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的手腕,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一层,“到时候四妹妹,五妹妹和六妹妹也一起去。说来也惭愧,我这个做大姐姐的,都还没送过你们什么,到时候为你们每人选一匹喜欢的料子做件新衣服。”

  “姐姐说的哪里话,”解明月客气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让姐姐如此破费呢。”

  “五姐姐可是看不起大姐姐?大姐姐和我们可一样,”解明溪阴阳怪气地调侃道,“不仅被封了个县主,身后还有璟王这个大靠山,几匹料子而已,又能花费多少,大姐姐还看不上这些钱呢,是吧大姐姐。”

  “大姐姐,”解明月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也不由愁眉压着声音呵斥了解明溪,“再胡说就给我回你院子去!”

  “祖母,干嘛吼我啊,”解明溪撅了撅嘴,“我说的又没错。不说就不说,吼什么吼啊,您就是偏心大姐姐。”

  玉嬷嬷看到老夫人又要被解明溪给气到了,连忙解释道,“几位姑娘都是老夫人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对各位姑娘的疼爱都是一样的。”

  玉嬷嬷跟了老夫人多年,就连解文元对玉嬷嬷的态度不算是毕恭毕敬,那也是客客气气的,哪料想解明溪这个不长眼的直接辱骂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也不看看自己身份竟然也敢来说教本小姐,”解明溪还自以为是地向老夫人抱怨,完全没有将老夫人愠怒的神情看在眼里,“祖母,您看看她,一个下人而已竟然也敢妄言主子,您可一定要好好责罚她啊。”

  “六妹妹,别说了,”一旁的解明月看到老夫人不悦的神情连忙拽了拽解明溪的衣袖。

  “干什么啊,别拉拉扯扯的,”解明溪一把将自己的袖子从解明月手里拉了出来,满脸不屑,“就你们院的那点穷酸样,把我新衣服扯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你以为你是大姐姐啊。”

  柔姨娘虽然出身商贾之户,但母亲也是家里的小妾,自己也是庶出,在母家的地位也是举步维艰。她又是个孝顺的人,出嫁之后经常把自己的月俸补贴生母,偏偏她生母也是个不争气的主,嗜爱赌博,天天找柔姨娘要钱,这是整个相府人尽皆知的。

  当初为了从柔姨娘这里拿到钱,完全不在乎柔姨娘在相府的面子,死乞白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叫骂柔姨娘没良心。

  最后还是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才差人给她拿了些钱打发她走了。

  被人当面戳到痛处,一向‘好脾气’的解明月脸色也是当下便黑了下来。

  “解明溪这家伙是真没脑子啊,”解明珠看好戏一样,靠近解忧小声点评道,“一桌子的人都得罪了个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蠢呢。”看書溂

  “那是当然,”解忧幽幽道,“以前你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了还能看到别的也就怪了。”

  闻言,解明珠讪讪地笑了笑,“那不是年轻不懂事,”慢慢坐直了身子。

  “百善孝为先,单凭柔姨娘和五妹妹孝敬长辈的这份心意都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的,”解忧端起面前的茶水,“五妹妹,以茶代酒姐姐敬你一杯。”

  “谢谢大姐姐。”

  “瞧大姐姐说的这话,”解明溪反怼道,“说的好像我们都是不孝之人一样。”

  解忧抿了抿唇瓣上的茶水,“那六妹妹觉得自己是吗?”

  “我当然是了!”

  “你懂?呵,”解忧讥唇一笑,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玉嬷嬷照顾祖母多年和祖母情谊深厚,算得是我们的半个长辈,你却出言不逊,是为不敬;柔姨娘和五妹妹更是与你亲近的家人,你又言语侮辱,是为不恭,一个对自己长辈不恭不敬的人却来谈论自己懂‘孝’,六妹妹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既然妹妹这么羡慕我有钱,那做姐姐的也不好吝啬,这便将姐姐的攒钱的法子分享给妹妹就是。”解忧瞟眼看过去,“母亲每个月给每个院的俸禄都不少,吃饱穿暖绰绰有余。”

  听解忧提起永宁,不在状态的解浅浅这才慢慢回了神,扭头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起母亲的好来了。

  “六妹妹若是能少和下人们打几次牌,每个月能将月俸攒起来一些,也不至于月月光,攒个一年半载的,酒居巷的布料别说一匹了,就算买上给三五匹对六妹妹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姐姐说的可有道理?”

  “什么,”解明珠震惊道,“解明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府里赌博!!!”

  “你别胡说!”解明溪一下慌了神,连现在是什么场合都忘了,一拍而起,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赌博,那不过是和他们打牌打发时间而已!”

  声音之大,大的传遍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底,光是她拍的那一下桌子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