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杜氏一袭大红石榴裙,隔着珠帘懒懒的对外头的小丫头道:“不见!也不必再理会他,他自己愿意等就等着便是了。”

  小丫头答应这下去了。

  ......

  门外,一匹快马风尘仆仆的从远处而来,扬起的灰尘迷了唐知敬的眼。

  马蹄声在唐知敬身旁停下,长身玉立的宋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唐知敬。良久,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轻笑: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玉面国师吗?多年未见,您倒比年轻时候更俊俏了。”

  唐知敬一愣,但还是很快认了出来。面前丰神俊朗的青衣男子不是宋衍又是哪个?

  这个宋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以前他就是自己最强有力的情敌,如今,自己除了这张刚刚变的年轻的脸,好像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宋衍的了。

  岁月似乎也不曾在宋衍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毕竟,他年轻时候就长的一脸沧桑,着急的很。现如今,沧桑还是沧桑,只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的味道。

  唐知敬眯起眼睛,现如今,宋衍仍旧是他强有力的劲敌啊!

  他扬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承蒙岳父抬爱,给唐某服用了神医的药丸,自然是要比你俊俏......”

  宋衍笑而不答,抬手叩门:”小福子,宋某回来了!“

  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小福子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您可算是回来了,朵儿姐姐都念叨好几回了,说您这几天可能就到了,让小的多注意着点儿,快跟小的进来吧。“

  唐知敬也理了理袍子想要挤进去,却被小福子机灵的拦在了外头。

  “哎?唐大人,您可不能进去!”

  唐知敬梗着脖子道:“他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

  一听这话,小福子就笑了:”哟!唐大人!我叫您一声唐大人您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今儿不妨告诉你,宋公子是我们大小姐的贵客!您呢,顶多是个我们大小姐不要的下堂之夫!竟然还有脸赖在我们家门口不走,呸!还是个当官的呢?羞也不羞?“

  宋衍皱眉,将缰绳递给小福子,一步步的走到唐知敬面前,含笑道:

  “义父曾经说过,见你一回就打你一回。宋某是讲道理的人,本不想与你动粗。可你要这样骚扰表妹,宋某就忍不了了......”

  唐知敬连连后退:

  “......你.....你想做什么......啊......”

  话音未落,唐知敬鼻子上已经挨了一拳,然后是左脸,右脸。

  宋衍垂下眼眸,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然后嫌弃的将帕子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平静的道:

  “我忍你很久了,二十年前就想揍你,无奈当时表妹被你那臭皮囊迷了心窍。你既然娶了表妹,就该好好待她。既然辜负了她,如何又来纠缠她?义父说的果然不错,讲道理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该用拳头的时候就要用拳头。”

  他从小福子手里接过缰绳,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唐知敬道:“怎么还不走?拳头没挨够?”

  唐知敬刚要回答,只见远远的又来了一匹快马,远远的就此时喊:“岳父大人,等等小婿......”

  小福子见状,麻溜儿关了大门。

  哼!大小姐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连岳父都不愿意见,女婿来了有用吗?

  这边杜氏刚和宋衍相见,还未来得及说上话,小丫头又急急在外头通传:“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如今和唐大人一起,要求见大小姐呢......”

  杜氏皱眉,几个月没见表哥了,想好好的叙叙话也不行,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的。

  唐知敬那个人,不见就不见了。至于百里山河嘛,倒不好不见,毕竟是容丫头的夫婿。

  宋衍想了想,含笑道:“一直把人关外头也不是法子,不如叫进来看看他有何话说。一次说干净了,也省的他日日来扰你清净。”看書喇

  杜氏也便应了。

  不多时,百里山河与唐知敬一同前来。众人见礼后分宾主落座,一时寂然无声。

  百里山河轻咳一声,讪讪的道:“岳母,小婿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按道理这些话不是我这个做小辈的当说的,可是......”

  杜氏放下茶盏,面色柔和,眼眸带笑:“若不是小辈当说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百里山河:“......”

  自己这是第二次这样被堵回来话了,他发誓,以后要说就痛快的说,绝对不再学着岳父文绉绉的了。

  百里山河悄悄的捅了捅唐知敬的胳膊,对他使着眼色。我一开口就被怼回来了,您老得自己上了啊!

  可是唐知敬尚未开口,宋衍就先开口了。

  “宋某这里倒有一件喜事,趁着今日高兴,索性说出来,也省得以后再一个个的通知,怪麻烦的。”

  杜氏满脸羞红,轻拉宋衍的袖子,轻声道:“日子还没定下来呢,慌什么?还怕别人跟你抢不成?”

  宋衍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

  唐知敬脸色白了白,事情好似不太妙啊!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杜氏也太不顾脸面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宋衍继续道:“我已经得了义父许可,不日就要娶表妹过门。到候还请大家来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