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看看手机又看看沈廉那得意洋洋的脸，不知道哪里戳了笑点，忽然就有点想笑。
“不加。”穆白越过沈廉。
“等一下！”沈廉伸手抓住他胳膊，四下看看，没看见人，拉着他就去了小树林，一把将人推到树干上：“借你脸一用。”
穆白：“？？？”
“今天是我家大白的生日，没给他准备蛋糕，所以借你的脸，给他一个爱的亲亲。”沈廉捧着穆白的脸，没给他反应的机会，脚尖一踮，一个吻蜻蜓点水落在唇上。
温热的触感刺得穆白脑子嗡的一声，整个僵在原地。
“好了。”沈廉拍拍穆白被亲傻的脸，退后两步：“谢谢。”
谢什么？
谢谢借脸么？
穆白盯着沈廉那张笑着，却透着落寞伤感的脸，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很不得劲。
又在透过他的脸看那个人？
叫什么？
好像叫时慕白。
一个根本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被臆想出来的人。
穆白垂眼看着沈廉，眉心微蹙，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不知道是因为被亲，还是因为这个眼神让他感觉到被戏耍，总之……
“慕白。”沈廉抿嘴掩饰住嘴角的颤栗，笑弯眼眸：“不知道这个生日是八十七，还是该多少，不过不重要，多少岁都无所谓，只要是这个日子就行，生日快乐，今年没有蛋糕，等你什么时候醒了，再给你补上。”
穆白：“……”
周身凉飕飕的，忽然瘆得慌。
“咳！”穆白忍不住了：“容我打断一下，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墓碑，所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大活人。”
“最后一句。”沈廉朝穆白抱歉的笑笑，然后继续切换看墓碑眼神：“时慕白，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就找小鲜肉去了，每天一换，潇洒快活，休想让我两辈子都吊死在你一棵老树上。”
穆白：“……”
“我说完了。”沈廉抬手蹭蹭发酸的鼻子：“辛苦你了。”
“其实……”穆白语重心长：“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你还年轻，人生还很长，总活在臆想里不好。”
“是么？”沈廉微笑：“我谢谢你，不过，请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沈廉很记仇的。”
穆白皱眉。
“半年。”沈廉拍拍他肩膀：“半年你要想不起来，我绝不再烦你，当然，你要半年之后才想起来，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过期不候。”
直到沈廉离开许久，穆白都靠着树干一动未动。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以至于接下来一整天，穆白时不时就想起小树林那一吻，以及那看墓碑的眼神。
想到吻心神一荡，想到那看墓碑的眼神又心头一凉，冷热交替，仿佛有病，还是神经病。
“喂！你干嘛？！”差点被开水浇淋大腿，江镇吓得一蹦跳开，差点被凳子绊个跟头，连拍几下被溅湿的裤子，见穆白开水淋到腿上毫无所觉，忙过去把水瓶抱了过来：“发什么愣，再走神腿烫熟了！”
边说边放下水瓶，拉开魂不守舍的穆白，连抽好几张纸巾蘸桌上流得到处都是水。
“可真有你的，那么大个杯子，你愣是一滴水没倒进去，全浇桌上了！”江镇擦的手忙脚乱：“别发呆了，赶紧去看看烫伤没有，靠，这木偶似的，也不知道被哪个妖精吸了魂了！”
被江镇这一吼，穆白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烫，忙去浴室脱了查看。好在只是烫红了，没有起泡。
拿冷水冲了冲，想到江镇的话，穆白眸子动了动。
妖精么？
还真被妖精给吸了。
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嘴唇，到现在仿佛那触感余温还在，想起来心脏仍旧跳的厉害。
江镇推开浴室门，看到的就是穆白一脸春心萌动的呆样，不禁挑了挑眉：“哦哟，不得了，这是铁树要开花了？”
穆白没理他，顾自收拾好，出去换上干净衣服就准备离开，被江镇一把抱住胳膊。
“你还没说给咱们铁树授粉的是谁呢？”江镇凑近看穆白的嘴：“你今天动不动就摸嘴，被亲啦？谁啊，王校花或是沈廉？”
穆白依旧不搭理，推开江镇的纠缠，径自离开了。
鬼使神差的，去了沈廉他们的宿舍楼下。
“我来这干嘛？”眼看沈廉和舍友有说有笑从身边走过，穆白下意识跟了两步，反应过来，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还真是撞邪了。”
可不就是撞邪，莫名其妙跑人宿舍楼下不算，居然还想跟上去。
因为这瞬间而起的念头，穆白几乎落荒而逃。
回家也不得安生，正好他爸回来，他妈有人照顾，便干脆开车出了门，打算约人喝几杯。
找了一圈联系人，又是一阵烦躁。他小舅回容家了，竟是连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江镇在宿舍，其他人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国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给容臻发了消息，约他出来喝酒。
容臻本来就在外头，看到消息直接给他发了个酒吧定位，紧接着还发了张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穆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舞池里与人贴身跳舞的沈廉。
容臻随即发了条语音过来：“你这同学挺厉害的，才一会儿功夫，就被好多人给盯上了。”
穆白没有回复，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椅，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到了容臻定位的酒吧。
躲开扑上来的醉鬼，穆白走到容臻身边坐了下来，抬头朝舞池看去。
“在那。”容臻给穆白指了另一个方向：“是他让我拍照片发给你。”
穆白：“……”
“你们什么关系？”容臻问。
“墓碑和上坟人关系。”穆白端过容臻面前的酒仰头喝下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