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见陆老夫人面露怀疑,陆风鸣眼圈一红:“此事怕爹娘伤心,也碍于面子,我一直没敢说,原是打定主意到隐瞒不下去就出家做和尚的,若非皇上赐婚,违抗圣旨后果严重,我和珞瑜也不可能有这缘分。”

  陆老夫人:“……”

  虽然陆风鸣就差声泪俱下,但陆老夫人依旧将信将疑。

  “我和珞瑜各有秘密,一开始都怕被发现故意躲着对方。”陆风鸣抬手擦了擦眼角:“还是后来偶然发现他男子的身份,咱俩才开诚布公,配合演戏。”

  “所以……”陆老夫人下意识看了安静站在一旁的施珞瑜一眼:“你俩的恩爱都是装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陆风鸣瞄施珞瑜一眼,脸颊绯红:“我们算……惺惺相惜,日久生情。”

  陆老夫人:“……”

  施珞瑜:“……”

  要不是两人早就是事实夫夫,他还真就信了这胡说八道。

  陆风鸣还嫌这把火添的不够:“娘若不信,大可叫大夫上门验证,看儿子是否有半句虚言。”

  话说到这份上,陆老夫人就是想不信都不行了。按着胸口连喘好几口气,这才缓过来。

  “那,那你们……”陆老夫人想到什么,看施珞瑜眼神都变了:“岂不是……”

  “是。”陆风鸣装模作样掬了一把辛酸泪:“我们行房,都是珞瑜在主动,儿子自己不行,总不能就让他跟着守活寡不是?”

  听到这里,陆老夫人再承受不住打击,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足一个时辰,陆风鸣不行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大家看到施珞瑜无不神色复杂,以前都拿他当陆家媳妇看,却没想到原来是个赘婿,一时间还颇有些适应不来。

  施珞瑜:“……”

  “怎么样?”陆风鸣拉着施珞瑜关起门来邀功:“我这主意不错吧,要知道这么容易,我早就这么干了。”

  施珞瑜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爱人,心情复杂的程度一点不比陆家其他人少。

  他是真没想到,陆风鸣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些日子的抑郁之气,忽然变得不值一提,都不算什么了。

  他们连欺君之罪都能一起扛,这点挫折又算什么?

  陆风鸣也是这么想的:“都这样了娘要是想得开自然是好,若还是固执己见,大不了咱们离开京城浪迹天涯去。”

  “你真舍得抛弃一切?”施珞瑜眼里笑意缱绻。

  陆风鸣没有说话,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施珞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真是个小傻子。”施珞瑜嘴上说着,却上前紧紧抱住了陆风鸣。

  “那也只做你一个人的小傻子。”陆风鸣特别上道。

  施珞瑜低笑出声。

  “你别笑。”陆风鸣强调道:“我说认真的。”

  “嗯。”施珞瑜眼中闪动着水光,嘴角却勾起好看的弧度:“我知道。”

  施珞瑜没有说话,抬起陆风鸣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

  沈廉做梦也没想到,陆风鸣和施珞瑜的和好之路能这么迷幻。他都想好揶揄的措辞了,结果愣是没派上用场。

  这俩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不过……

  “敢勇于直面不行的男人,都是真爷们儿。”陆风鸣不行的事,沈廉极少出门都听说了,还真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有什么?”陆风鸣不以为意:“除了我家珞瑜,我就是不行,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倒是家里人现在都怕触及他伤疤,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就连陆风远那憨货,都被长辈勒令不许到他面前胡言乱语,变得老实了许多。

  沈廉默了默,伸出拇指为这境界点了个赞。

  “你都做到这份上了,珞瑜就没点表示?”沈廉还是不死心。

  “有啊。”陆风鸣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保证以后只有丧偶,绝不休夫。”

  沈廉:“……”顿了顿,坚持套话:“然后呢?”

  然后……

  陆风鸣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离家出走的腰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回来的路。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自然是要守口如瓶的。

  “然后就和好了呗。”陆风鸣眼神飘忽:“还能有啥?”

  沈廉不信,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手里就被时慕白塞了杯热茶。

  这两天气温陡降,偏生还得跟着学规矩,时慕白便总是在休息的间隙给递上杯热茶让他暖手。

  原本是准备了手炉,但沈廉嫌麻烦,不肯要,热茶倒是刚刚好。

  被时慕白这一打岔,陆风鸣注意力也到了冬祭这事上,想到两个表哥那纸糊般的身体,不觉皱了皱眉。

  “此去皇陵条件艰苦,大表哥和太子表哥应该都会去,这身体受得住吗?”陆风鸣不太放心。

  “没事。”时慕白顿了顿:“到时会有太医随行。”

  陆风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冬祭这种大事,也不能缺席,便只好闭了嘴。

  “这规矩也不是非得学到分毫不差,差不多就行了。”陆风鸣看了眼远处的教引太监:“左右别人怎么做,跟着做便是,出不了差错。”

  冬祭就够辛苦了,没道理还得提前遭这份罪。

  这事时慕白心里有数,原本也只打算走个流程,今天一过差不多也就结束了,但陆风鸣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眼看时辰不早,陆风鸣将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起身便准备告辞,不想话还没出口,石头就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顿时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时慕白放下茶盏,转头看向石头。

  “少爷。”石头看了眼远处的教引太监,压低声音:“四皇子和宁王,被西厂的人带走了。”

  “哦?”陆风鸣道:“这俩人之前就被看押了起来,每次都是上门审讯,如今西厂直接提人,莫非……刺客的案子终于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