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两场秋雨,到秋猎的日子倒是放了晴,就是气温陡降。前几日还只穿夏衣薄衫不冷不热刚刚好,这会儿却得加衣裳。

  又冷又起早,沈廉扛不住,一路上都在打哈欠搓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时慕白拉过他手帮暖,结果……不提也罢,还不如不暖的暖和。

  “中秋还没到,这天居然就凉了,还真是说变就变。”说话的功夫,沈廉捂嘴又是一个哈欠:“要不咱们去骑马吧,坐在马车里太舒服,困得慌。”

  “想睡就睡,路程还远着呢。”时慕白拿来小被盖在沈廉身上,将人揽靠到怀里:“睡吧,要是坐着睡不舒服就躺下来,枕着我腿睡。”

  “你精神真好。”沈廉羡慕的嘟哝了句:“不过就这样吧,你身上香香的,靠着挺舒服。”

  石头:“……”

  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外。

  左右见没自己什么事,也用不着伺候,干脆便起身出去了。与其在里边看得胃胀肚撑,不如到外边看看热闹,跟车夫老杨唠嗑。

  沈廉见石头出去笑了,拉了拉时慕白:“石头出去了。”

  “嗯。”时慕白看了沈廉一眼,不明白石头出去有什么好兴奋的。

  “肯定是被咱俩狗粮给撑出去的。”沈廉勾着时慕白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不过我就喜欢跟你腻歪着,自从咱俩互通心意后,我发现啊,越来越爱你了。”

  时慕白看向沈廉的眸光微动。

  “慕白。”沈廉脸颊在时慕白肩膀蹭了蹭:“我睡会儿啊,到了你叫我。”

  时慕白揽着沈廉肩膀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却平静:“好。”

  “大邙山。”时慕白轻声道:“不远,你睡一觉应该就到了。”

  “嗯……”沈廉其实还想废话,但脑子不受控制的放空,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梦里,他居然跑到了马车外,也没骑马,就走路夹杂在队伍中,茫然又被动的往前走着。明明自家马车近在眼前,可他愣是跟个傻叉一样走了半天才想起来上去。

  奇怪的是他刚想起来上去,人就回马车上了。

  就像游离在了屏障之外,明明同处一个空间,却好像没人能看得见他。

  最让他惊慌的是,时慕白怀里居然还抱着个一模一样的沈廉。

  不,不对!

  那不是沈廉……哦,那是沈廉,应该是原本的沈廉身体,那……

  “我怎么在这?”沈廉越想越慌,试图触碰时慕白,手却从他脸上穿了过去:“靠,我这是做梦还是灵魂出窍呢?!”

  为了证实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灵魂出窍,沈廉准备进空间试试,心念一动……进去了。

  还真进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做梦,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灵魂出窍了?

  尼玛还能回去那具身体吗?

  要是回不去,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沈廉心慌得一批,赶紧出了空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就往‘沈廉’怀里坐。

  谁知却直接从腿上穿过去,摔坐在了地上。

  沈廉:“……”

  完球。

  这是回不去了。

  沈廉坐在那里,一半身体在‘沈廉’大腿下,一半身体在大腿上,双腿中间卡个脖冒个脑袋,跟特么死囚犯上枷锁似的。

  说来也奇怪,他这碰不到人,死物倒是没影响,不然就这穿透力,估计就不是被卡脖坐着,而是直接掉车轱辘下去了。

  回不去身体干着急,就在沈廉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沈廉’随着惯性后仰砰地撞到头,他突然就被一股怪力吸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这一波奇遇让沈廉直接懵圈儿,捂着后脑瞪着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

  “快给我看看,起包没?”时慕白没发现沈廉的异样,见他被撞醒,忙转过他身体查看情况:“你这脑瓜还真是多灾多难,之前摔个包才刚消没多久,又给撞了,还好,没事没起包。”

  耳边是时慕白温柔关切的声音,沈廉总算三魂七魄归位,却是一转身就抱住了时慕白,后怕的心里发紧。

  “怎么了?”时慕白顺势抱住沈廉:“不会撞那一下哭鼻子了吧?”

  沈廉眼睛都红了,听到这话愣是把泪意憋了回去。

  “才没有。”沈廉龇牙咂了咂时慕白的耳朵:“我就是睡懵圈儿了。”

  时慕白闷哼一声,捏住沈廉的后脖颈:“别乱咬。”顿了顿又道:“你脖子上不是戴着玉骨,要是牙痒就咬那个。”

  “不。”沈廉继续追着时慕白的耳朵磨牙:“我就咬这个。”

  说着便又咬了两下。

  时慕白给咬一激灵,直接转头吻了上去。

  沈廉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心随着热吻慢慢踏实下来。

  “你情绪不对,到底怎么了?”一吻作罢,时慕白捏着沈廉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做噩梦了?”

  沈廉点点头。

  灵魂出窍,确实是个可怕的噩梦。

  “别怕。”时慕白又亲了亲沈廉鼻尖:“梦都是反的,做不得真。”

  “嗯。”沈廉点点头:“还有多久到?”

  “快了。”时慕白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差不多到大邙山地界儿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话是这么说,还是行了好半天才到,光是上山就挺费工夫。

  等终于停下来,沈廉拉着时慕白就下了马车。

  本来想找陆风鸣或者太子,不想四皇子却直接走了过来。

  “听说太子把他最心爱的玄铁弓都借你了?”四皇子酸溜溜的:“倒是难为他舍得,可惜好弓配你这块烂木头,回头怕是要丢人现眼了。”

  “四皇子着什么急?”沈廉冷嗤一声:“谁丢人现眼还不一定呢,与其在这逞口舌之快,不如回头猎场见真章。”

  “好啊!”四皇子笑容满是恶意,咬牙切齿:“本皇子看你们能嘴硬到几时!”

  “是是是,四皇子说的都对。”沈廉微笑,敷衍的语气就像在打发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