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沈廉淡淡扫了被呛喷的柳尚清高明台一眼，低头又开始啃排骨，没再搭理脸色便秘的陆小公子。
哼，惯的！
时慕白手借着桌子的掩护，安抚的拍了拍沈廉的大腿。
谁知沈廉这边适可而止，陆风鸣却不是个受气的性子。
“你娶我？”陆风鸣挑眉：“呵！”
“你那是什么语气？”沈廉在桌下跟时慕白手拉手，面上便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哪怕对方开嘲讽。
“有的人恨不得把‘我是相公’四个字刻脑门儿上让人认可，背地里指不定雌伏……”
“风鸣！”这次没等陆风鸣说完，甘长青就大声呵斥打断了他。
沈廉却并没打算就这么糊弄揭过，嘴角一勾：“陆小公子倒是对别人夫夫被窝里那点事门儿清，怎么，趴人床底了？”
这话一出，不仅陆风鸣，甘长青脸色都变得僵硬难看起来。
高明台偷偷问柳尚清：“怎么回事啊？”
柳尚清摇了摇头。
高明台见问不出什么，便安静喝酒，不再多问了，只是看向陆甘二人的时候，眼里不由多了抹深思。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好歹没有再针锋相对。没等散场，甘长青就带着陆风鸣提前离开了。
走之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深深看了时慕白一眼。
“你们这……”高明台等人离开后才面露担忧的问：“怎么回事儿？”
柳尚清也看向时慕白，他只知道陆甘二人此行目的不纯，但具体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接近时慕白。
毕竟人多少跟柳家沾点关系，平时巴结不上，这会儿反而被利用一把，心里烦闷的同时，也担心会得罪时慕白。
昨晚借喝酒给时慕白透露了对方身份，希望能补救一些才好。他们柳家，可不做那两头不讨好的倒霉鬼。
“没事。”时慕白指节轻叩桌面，转头看向沈廉：“吃好了么？”
“吃好了。”沈廉看了眼啃的光秃秃的腊排骨，随即收回视线，转头：“要回去了？”
“嗯。”时慕白招来伙计：“两斤腊排骨，一会儿带走。”
没想到只是隐晦扫了一眼，时慕白就给注意到了，沈廉愣了愣，不过看了看高明台两人，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了吧？”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不受控制往骨头瞄了瞄。
时慕白眼底噙笑，抬手拍了拍沈廉的后背：“无妨，喜欢就带着。”
“又吃又拿……”沈廉假客气：“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高明台忍着笑：“又不是不给钱。”
沈廉：“……”默了默，微笑奉承道：“不愧是高老板，果然是高老板。”
“不不不，开个玩笑。”高明台讨饶道：“沈兄喜欢，那是厨子的福气，这腊排骨我请了，柳兄宋兄一会儿也带些，是兄弟就别跟我客气。”
沈廉原本顺口逗贫，高明台这么一说，反而尴尬了起来：“别，我就逗贫惯了，这开门做生意，哪能这样？”
时慕白也点头：“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
柳尚清也笑着附和。
高明台惯会察言观色，如此便没再多说，不过却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自行去安排。
于是，等几人散场各回马车，便看到了放在里边的十斤腊排骨。
时慕白安抚的拍拍沈廉手背：“既然他出了这心，那就收着，让来让去反而生分。”
“嗯。”沈廉坐下来：“那回头给回个礼。”
“好。”时慕白咳了两声：“你安排便是。”
“怎么又咳嗽了？”沈廉一听他咳嗽便顾不上别的，紧张的盯着时慕白的脸瞧，发现脸色还好，才放下心来。
“喉咙痒了一下，没事。”时慕白捏了捏喉结，又清了清喉咙。
见他这样，沈廉忙给翻杯子放了杯灵泉水递过去。时慕白喝过后，那股痒意才给压制下来。
“你身体才刚好，还是别太操心了。”沈廉将空杯子放到一边：“不然回头反弹，又得受罪。”
“嗯。”时慕白闭了闭眼：“别担心。”
沈廉其实想问问柳尚清那字条，还有宋二叔和陆甘二人的事，见时慕白明显不舒服便暂时打消了念头。
“可是头不舒服？”沈廉关切道。
时慕白倒是没隐瞒：“方才那一阵，有点晕。”
其实这段时间说是身体大好，但总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只是不难忍，便没有表现出来，头晕还是第一次。
“那你躺下来枕我腿上，我给你揉揉。”沈廉拍拍大腿，伸手扶着时慕白转身躺下，开始给他按摩头部：“怎么样？轻重合适么？”
“合适。”时慕白闭着眼睛：“此番柳家应该是被利用了，所知不多。”
“怎么说？”沈廉垂眸看着时慕白的脸。
“商人逐利，倒也无可厚非，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沈廉笑了笑：“性格在那，明知被利用，就算顾忌身份不得不装糊涂，也绝不可能真的就甘心任人摆布。”
“你倒是了解他。”时慕白神色淡下来。
“这有什么了解不了解的，我又不瞎。”沈廉一边给他按揉太阳穴，一边道：“我还知道，你和他一样又不一样。”
“哦？”这倒是让时慕白生出几分好奇：“如何不一样？”
“有一种人，重利，可以称兄道弟，也可能落井下石，看不看情分，看的是权衡利弊。”沈廉手上动作不停，一心二用毫无负担。
时慕白挑眉。
沈廉继续：“而有一种人，重利却也重情，权衡利弊总会理智摆在第一位，不轻易与人交心，可一旦放到心上，情分，便排到第一位，也绝不屑干那落井下石之事，你就是后者。”
时慕白没说话，只望着沈廉笑。
“不说柳尚清了。”沈廉看他笑，也跟着笑了笑：“今日这套子，没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