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别人都是吃香喝辣大鱼大肉,为啥他就得啃大棒骨吃糕?

  沈廉看看碗碟里的东西,再看看桌上摆盘精美的美味佳肴,心里无比惆怅。

  “不喜欢骨头也不喜欢花蜜枣泥糕?”时慕白将沈廉的反应看在眼里,疑惑的皱了皱眉。

  沈廉比他更疑惑:“我……该喜欢吗?”

  四目相对,沈廉总觉得时慕白的眼神有一丢丢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我想吃那个东坡肉。”沈廉与对面的东坡肉眼巴巴的隔岸相望。

  时慕白默了默,随即将大棒骨夹到自己碗里:“想吃什么自己夹。”

  一顿饭吃下来,时慕白安静如鸡,但沈廉就是觉得他说不出的古怪。再看那骨头,时慕白动都没动,就那么低头看着,仿佛要盯出朵骨头花来。

  直到离开刘家,沈廉也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就不想了,沈廉还记着时慕白席上几乎没吃东西,转头问:“我们现在回去吗?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回去我给你做点别的?”

  时慕白点了点头。

  “慕白兄!”

  两人刚准备上马车,身后柳尚清兄妹就追了出来。

  “明日明台兄家的酒楼开张,咱们一起去给他捧个场?”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柳尚清一直想找机会修补,这次在他看来便是个机会。

  时慕白却转头问沈廉:“想在这县里多待几日么?”

  当然想了,来这么几天都还没机会好好逛逛呢!

  但看着时慕白眼里的疲乏,沈廉卡壳了下,到嘴的话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时慕白却懂了,直接应下来:“成。”

  “那太好了,我把成义兄也叫上!”柳尚清一拍巴掌,满脸高兴,不过却是个有眼色的,顿了顿,面上露出关切:“我看你也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儿我去你家找你。”

  时慕白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和沈廉上了马车。

  让沈廉感到惊讶的是,柳依依居然老实了,没有她时大哥时大哥的咋呼,别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实在是好奇,以至于上了马车还偷偷撩开帘子看了一眼。

  “看什么?”时慕白撩起眼皮。

  “你的依依姑娘好像不热情了。”沈廉嘿的一声:“难道终于反应过来你这病秧子没什么好的,想开了?”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你这是刚放下碗就开始过河拆桥,嫌弃给你软饭的人了?”时慕白把人拉到身边,直接巧劲按趴到腿上,伸手在沈廉尾椎上捞了一把。

  一股电流直窜脑神经,沈廉一抖,翻身滚到车板上,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瞪向时慕白。

  时慕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尾椎骨,好像比别人的要尖一点,有点像尾巴。”

  沈廉:“???”

  狐疑的反手摸了摸,还真是。

  不过,这顶多算一点无关痛痒的畸形,又不影响什么,有什么好稀奇的?

  沈廉眨了眨眼,忽然脱口而出:“你的是什么样的?”

  “做什么?”时慕白挑眉。

  “你转过去,给我摸摸看。”沈廉一脸蠢蠢欲动。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今天倒是要摸摸,看看这美人虎的屁股到底是摸得还是摸不得。

  时慕白冷嗤一声,把头转开了。

  好吧……

  看来这老虎屁股确实摸不得。

  想到自己被偷袭那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吃亏。

  不过……

  这病秧子怎么突然对他尾椎感兴趣了?

  还真是奇怪的癖好!

  “回去你准备做什么?”时慕白忽然问道。

  “回去……”沈廉脑子卡壳了下才get到这问题的精髓:“哦,你是问我回去准备做什么吃的吧?”

  时慕白看向沈廉眨了眨眼。

  沈廉忽然想到大棒骨:“筒骨汤饭怎么样?”见时慕白没有反应,自顾自往下说:“可以切点香菇丁,煮到软烂的黄豌豆,炒香鸡肉沫,撒点葱花,保管香。”

  原来不是不喜欢大棒骨,是心虚不愿在人前光明正大啃大棒骨。

  这么想着,时慕白点了点头:“好,多做一些,你一起吃点。”

  正好沈廉被自己给说馋了,没觉得时慕白这话有什么不对,高高兴兴的点头应了下来。

  考虑到时慕白还空着肚子,回去后沈廉半点没耽搁的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加了灵泉水的筒骨汤饭比一般的口感更绵长,沈廉只尝了一口就被勾出了馋虫,本来已经吃过的他愣是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时慕白的则考虑到他胃口,只盛了一小碗,比平时半碗的量要多些。

  端到时慕白面前时,他目光晦暗的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接过碗筷就吃了起来。

  比起他的斯文,沈廉吃相豪放多了,没一会儿,一大碗就吃了个干净,完了摸着有点撑的肚子意犹未尽。

  这一切,时慕白都看在眼里。

  夜里,一向精神不济多眠的他,罕见的失眠了。

  一直熬到后半夜才睡着,梦里沈廉变成了田园犬的模样,伸着舌头摇晃尾巴围着他打转,时慕白扔出一根大棒骨,狗子嗷呜一声就飞扑过去,追着骨头啃得口水四溅。

  正当他想再扔根大棒骨时,却看见狗子忽然倒地痉挛,后颈上突然开出一朵艳丽的红色木槿花,迎风招展。

  一眨眼,开花的狗子变成了沈廉的模样。

  时慕白惊吓醒来,转头看着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家伙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人是花精和狗精的后代?

  正想着,睡梦中的沈廉忽然翻了个身背对向时慕白,后颈上的木槿花胎记豁然闯入视线,时慕白指尖动了动,伸手覆了上去,指腹摩挲着捻了捻那一块的皮肉。

  没有凸起,就像是刺青纹上去的一样。

  “唔……”沈廉被时慕白扰得醒了过来,反手赶了赶:“病秧子你干嘛?”

  病秧子?

  时慕白神色一顿,忽然勾起了嘴角,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冷。

  忽然,不堪其扰的沈廉翻身过来,伸手抱住时慕白拍了拍:“乖啊别闹,睡觉。”

  话音未落,人就睡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