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不是逢迎皇上,而是真的这样想的,所以说出来十分平静。

  皇上看谢庭钧看了许久,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也许谢庭钧自小被太师教导,又有那样一个父亲,骨子里就和别人不同。

  李芳菲把她大嫂送回家,又吩咐了一下家里的下人。

  “我今天是不是冲动了?”陶氏冷静下来有些担心。

  “身为人妻,这也正常。”李芳菲笑着说“不过大嫂要记得,皇上说爹他们没事,我们一定要相信。”

  陶氏犹豫着点了点头。

  “大嫂也要为孩子想想,在家里不要出去。”李芳菲叮嘱。

  第四天,果真有不少弹劾李家和谢庭钧的折子。

  弹劾李家的折子好说,他们一门武将,落人口实很正常。

  弹劾谢庭钧的就有些离谱了,说他治家不严什么的,明里暗里说的都是李芳菲。

  “看看这本。”皇上笑的开心“说谢庭钧当众抱了你女儿。”

  李觉新恼怒的接过:“人家是夫妻,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来他们两个早就偷偷的在一起了。”皇上感慨。

  “这个谢庭钧还真是处心积虑。”李觉新觉得自己回头要好好敲打一下谢庭钧。

  “为一个女人处心积虑也是难为他了。”

  “怎么就难为他了?”李觉新听皇上这样说就不开心“难道我女儿不值得他处心积虑?”

  “值!值!值!”皇上看着李觉新那护短的样子。

  “那不就得了。”李觉新说着继续看奏折“这些老东西,一把年纪了,都盯着人家小夫妻。”

  两个人正在吐槽这些折子,外面景王求见,李觉新慌忙整理了一下折子站在一边。

  景王进来看了一眼李觉新,这才行礼:“父皇,罪臣姬熠远埋在京城的火药,还有制火药的途径已经全部清缴。”

  皇上听到景王这样说脸色阴沉:“可有先前遗漏的地方?”

  “就是购买硫磺和西朗有关……儿臣担心……”景王犹豫“这件事和西朗也有关系。”

  “西朗如今内战,应该无暇顾忌这些。”皇上分析“不过还要警惕起来。”

  “是。”

  皇上没有再说话,只是看景王站在那里不退下:“还有事?”

  “定南侯一家和谢大人已经在宫里第四天了。”景王小心翼翼的说。

  “这宫里这么大,我们住几天怎么了?”李觉新瞬间不满意了。

  景王听的一愣,自己这情是求错了?

  皇上笑了起来:“他们这次立了大功,你不用担心。”

  “是。儿臣告退。”景王这才离开。

  他实在猜不透父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定南侯的反应,应该是没事。

  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离开皇宫之后去找柯卿。

  此番柯老爷进宫,父皇还私下召见了他,好像是有意和世家搞好关系。

  “小姐,景王殿下来了。”绒儿欢喜的跑了过来。

  “真的?”柯卿激动的站了起来,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有些落寞。

  “小姐不高兴?”绒儿不解。

  “走吧。”柯卿带着绒儿去前厅。

  她到的时候,她哥哥已经在这里了。

  “我有话想单独和柯小姐说。”景王看柯卿过来。

  柯越一脸恍然,笑的开心:“那王爷和舍妹慢慢聊。”他说完行礼退下。

  “见过景王殿下。”柯卿行礼。

  “不必拘礼。”景王看着柯卿“谢家的事你可听说了?”

  “略有耳闻。”柯卿看景王不坐下,她也只好站在一边。

  “你和谢少夫人是好友,如今谢家出了这样的事,应该多去走动。”景王是想让柯卿去看看李芳菲怎么样了。

  “在没有弄清楚谢家为何出事之前,还是不要走动的好。”柯卿直接拒绝。

  景王看着柯卿。

  柯卿低头行礼:“是皇上把谢大人留在皇宫的,也没说什么,若是我们动作太多,反倒是我们不相信皇上。”

  景王恍然,苦笑了一下看着柯卿:“还是你想的透彻。”

  “不过是本分。”柯卿不抬头。

  景王这才坐下:“你也坐。”

  柯卿并没有坐下:“如今熠王被废,王爷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

  这倒让景王尴尬了,犹豫着按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本王——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就先走了。”

  “恭送王爷。”柯卿行礼。

  景王怎么觉得自己不被待见呢?

  不过还是故作潇洒的离开。

  景王一离开,柯越就从一边跑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王爷好不容易亲自来一趟,你竟然把王爷赶走了。”柯越不理解“别忘了你的使命。”

  柯卿看着气急败坏的大哥:“我自然不会忘了我的使命,也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她说完就走。

  景王离开柯家坐在马车里。

  在济阳的时候,他并未察觉到柯卿的心意。

  但是柯卿带着粮食去阿勒川助他,他多少知道一点柯卿的心意。

  只是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李芳菲,就当没有看到。

  如今李芳菲嫁人,他心里却很难再有别人。

  命运真会捉弄个人,明明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为什么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柯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应该相信皇上。

  第六天,不光是奏折,竟然有人在大朝会上直接提起这件事。

  在别人看来,皇上关了李家和谢庭钧这么长时间,他们两家肯定是犯错了。

  “李家把持兵权,早有不臣之心,请皇上明察。”大臣振振有词。

  “谢庭钧目无纲纪,多次有逾越之举,在阿勒川的时候,更是以将士身份用皇上的龙牌,这是大不敬。”

  ……

  一时间朝堂激愤,好像李家人和谢庭钧都是十恶不赦之徒。

  他们说着,皇上听着,也不说什么。

  景王也在下面站着,听这些人数落李家和谢庭钧的罪过。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所有的人都应该是生而有罪,还都是死罪。

  “景王,你怎么看?”皇上冷不丁的问。

  “王爷,万不可姑息藏奸。”一个老臣痛心疾首的说“若功高盖主者有不臣之心,大渊的江山就完了,王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