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认识的时候就是生死之交,这么多年的君臣都太了解对方。

  李觉新也不回避这个问题。

  皇上嗤笑:“你这老东西,从龙之功在你眼里竟然是赴汤蹈火。”

  “一将功成万骨枯,皇上给了我李家今天的地位和荣耀,微臣不能忘本。”李觉新自轻自贱。

  皇上看着李觉新。

  人一旦有了负担,就多了圆润,失了锋芒。

  当初的李觉新不会这么警惕。

  “若是此番景王湘沂的事情处理得当,朕自会为他铺路。”皇上很坚定的说。

  “是。”李觉新等于答应和皇上一起这样做。

  皇上看着李觉新:“如今朝廷只有谢庭钧站在景王一边,他是你女婿,你最适合。”

  “皇上就那么看中谢庭钧?”李觉新有些担心。

  “他……”皇上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有时候谢庭钧和他对话,竟然会让他有一种平起平坐的感觉。

  这个人在他面前再恭敬,都是那么不卑不亢。

  “朕信他。”皇上很确定。

  李觉新和皇上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李芳菲一直到关宫门的时候才离开。

  然后去吏部衙门接谢庭钧。

  谢庭钧事情比较多还没有忙完,听说李芳菲在外面等他,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

  看到李芳菲的马车,谢庭钧一脸笑意走了过去。

  “爹说让我们回去吃饭。”李芳菲看到谢庭钧掀开车帘上车。

  就算知道李芳菲是因为这个来接他,他还是很开心。

  “宫里的事情怎么样?”谢庭钧挨着李芳菲坐下。

  李芳菲歪头看了谢庭钧一眼:“福瑞给我说想嫁人了,我说了三哥,她竟然没有排斥。”

  “可能是真被吓到了。”

  李芳菲看着谢庭钧,怎么觉得谢庭钧这么了解福瑞呢?

  谢庭钧笑着握着李芳菲的手:“皇室是她的依靠,如今知道皇室多残忍,不敢依靠了,自然会恐惧。”

  李芳菲想谢庭钧了解这些也正常:“你不反对她嫁给三哥?”

  “一旦太子真的让贤,她嫁给三哥是最好的结果。”这件事他们之前已经商议过了。

  李芳菲也知道是这样。

  “姑母呢?”谢庭钧觉得应该换个话题。

  “姑母倒是没什么,如今宫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她了。”

  “你什么时候见到爹了?”

  “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他说让我们一起回去吃饭。”

  ……

  两个人聊着马车已经到了李家门口,谢庭钧扶着李芳菲下车,两个人一起进门。

  自从李家满月宴事变之后,李家的府兵多了一倍,都是李觉新的亲信。

  “小妹。”李延睿跑着过来“爹说你晚上要回来吃饭,我特意让人去采了春芽。”

  “太好了,我去看看嫂子。”李芳菲惦记着她侄儿。

  “你去吧,我和妹夫过两招。”李延睿站在谢庭钧一边。

  李芳菲看了谢庭钧一眼,然后去后院了。

  李延睿看他小妹离开,慌忙拉着谢庭钧:“苏沐是不是在你家?”

  “在城外。”谢庭钧没有隐瞒。

  “住在什么地方?”李延睿着急“我还得让他指点指点。”

  “不如四哥练几招,我看看。”谢庭钧提议。

  “你?”李延睿觉得谢庭钧就算有武功,估计也不怎么样。

  “我看的书多。”

  李延睿想反正找不了别人,就让谢庭钧看看。

  李芳菲已经到了后院,院子里多了两个婆子,本想阻拦李芳菲,被这里的老人给拦下了。

  “大嫂。”李芳菲跑着进屋。

  满月宴有惊无险,但是把陶氏吓的不轻,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们母子才成这样的。

  “芳菲。”陶氏惊喜的应了一声“现在外面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芳菲意外。

  “满月宴那么大的事,京城就一点事都没有?”陶氏紧张。

  “皇室家事,皇上不说什么,别人敢说什么?”李芳菲逗小床里的侄儿“不过田家有不少人被抓了,和我们李家没关系。”

  陶氏还是担心:“说的没关系,京城的关系错综复杂,难免被人记恨。”

  “大嫂还真不用担心这个。”李芳菲摇头“这件事我们李家又没错,真有人记恨,那也是别人的问题。”

  陶氏可不敢想的这么简单。

  “四哥说今天让人采了春芽,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李芳菲提议,不想继续说这件事。

  “不了,如今孩子要吃奶,有些东西我不能吃。”陶氏知道李芳菲不想再说这些。

  她嫁到李家之后,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事,距离自己这么近,当然会害怕。

  等到开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过饭七个人直接去了书房。

  一般这样商议事情,是不会让李芳菲过来,但是谢庭钧每次都提议带着李芳菲,她才能参加。

  “今天皇上表明了,若是景王能把湘沂的事情处理好,就为景王铺路。”李觉新直接说。

  书房里的人一脸凝重。

  谢庭钧和李芳菲对视了一下,幸好有时间准备。

  “皇上的身体,可能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李觉新叹气。

  谢庭钧和李芳菲都有些震惊,即便他们改变了很多事情,甚至没让皇上发病那么厉害,都没改变这个时间。

  “庭钧,你入仕之前就和景王交好,怎么看待这件事?”李觉新看向谢庭钧。

  “这么短的时间,想为景王铺路并不容易,可是反过来的话,可能会简单一点。”谢庭钧提议。

  “反过来?”李定凯不解“怎么一个反法?”

  “如今宣王事败,清理田家,宣王再无问鼎皇位的可能,如果熠王和洛王都有这样的事呢?”谢庭钧猜测。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

  “几个皇子争锋,宣王有动作,另外两个皇子怎么可能没有动作。”谢庭钧反问。

  “你是想找到熠王和洛王的错处,趁皇上还安在,断了他们的登天路。”李延裕恍然。

  谢庭钧点头。

  “你可知道,皇上虽然软禁了宣王,也剪了他的党羽,而田家却只是关起来了,皇上还没有发落,这些人根深蒂固,有诸多牵扯,即便是皇上,也要谨慎对待。”李觉新分析。

  “那就给景王也找一个根深蒂固的支持者。”谢庭钧很自信的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