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林约的地方不算偏, 离东区中央商区不远的一条步行街,人少但没什么危险, 让祝染挺意外。

  天色灰蒙蒙, 白莹莹的路灯陆续点亮。

  时不时能看到,刚下班的白领牵着自己的爱犬出来遛狗,腿短屁l股圆的肥柯基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 祝染一下车,就哒哒跑过来往她脚边东闻西凑, 浑圆的小马达像被上了发条一样,不停抖动。

  低头玩儿手机的主人回过神,连忙陪笑道歉:“不好意思,这傻狗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儿。”

  祝染顿时有来有往地给肥圆的柯基加了十层可爱滤镜,笑眯眯地说:“没关系, 它很可爱。”

  隐于桂花树下,一眼看去都发现不了的赖小林, 贪婪贼眼地打量那辆粉色劳斯莱斯旁边笑靥如花的女人, 猛吸几口烟, 随手扔下抽完的烟头, 从阴影底下跑出来。

  “姐, 这儿呢。”

  柯基主人看了眼朝这边招手的年轻人,诧异两人的气质差距,面上笑笑:“那拜拜, 我们去溜溜啦。”

  “拜拜。”祝染瞧着一步三回头的胖狗狗跑远, 才收敛了笑容。

  赖小林眼神黏在她脸上,赤l裸裸地让人不适, 记得他与陈遇差不多的年纪, 没想到几年时间就让他们看起来像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的人, 眼前的人很瘦,面颊略凹,下巴比女人还尖,是那种尖嘴猴腮的瘦削。明明个子不矮,但勾肩驼背的,总透着些不怀好意的猥琐。

  走大街上,带孩子的姐姐、阿姨估计都会下意识拉紧小孩儿,避之不及。

  相由心生,挺有道理。

  祝染表现出一副好似害怕警惕的假装镇定,索性车门都没关,后退一步,就这样靠在车门,抬眼看向赖小林,那双透亮的眼无害极了,声音也温软:“你想谈什么?”

  赖小林瞥见她的动作,噗嗤一声,笑得让本就小的眼睛更没了存在感,油嘴滑舌地开口:“姐姐别怕嘛,我又不是坏人。”

  祝染看起来等不及似地看了眼手机:“想说什么,快说吧。”

  赖小林看了眼驾驶室的司机,眼里毫不遮掩的跃跃欲试,嬉皮笑脸地:“这么多年没见面,姐姐不请我吃顿饭吗?给陈遇又请吃饭,又买那么多东西,区别对待啊。”

  他可能觉得自己的很幽默,把明晃晃的嫉妒,夹在粗制滥造的玩笑里。

  祝染无语,总算知道他会为什么把地点定在这儿,合着打算顺手牵羊去商圈敲她竹杠呢。晚上回去得仔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大冤种”几个大字。

  “饭我就不吃了。”祝染笑了下,非常顺便地把周乾牵出来溜一圈,“我老公还等着我回家吃呢。”

  赖小林暗恨地磨了磨牙,凭什么对陈遇就不一样,还说不是包养。有钱人可真厉害,为了利益,帽子绿了都不介意。

  谢天谢地,他脸上膈应人的笑终于淡了,遗憾地看了眼祝染的车,吊儿郎当地说:“那这样,姐给我五十万,我就马上去澄清。”

  终于说到关键的地方,祝染想也没想,一口答应:“好,我马上叫人转给你之前的银行账户。”

  说完,她低头捣鼓手机,给人发消息。一开始给他们打钱,是用的银行卡,后来才用的微信,正好省去了一些麻烦。

  夜幕车里降临,他们站在一处路灯下面,亮堂堂的一片,谁也没注意,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旁边的暗处,停稳。

  越无知的人,越是会降其他人想得跟他一样无知。

  看来这位大小姐真是个金玉其外,只会吃喝玩儿的草包,这么一天,就已经被网上的流言骂得六神无主。但五十万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一般地有钱呐,赖小林很有些愤世嫉俗地想。

  名为“贪婪”的怪兽,一下子被五十万砸得头昏眼花,胃口骤增。

  赖小林立马反悔,狮子大开口:“五十万少了吧,一百万。”

  祝染终于犹豫了,皱了皱眉,勉强点头:“好。”

  其实五十万还是一百万,对她来说,就是两个大小不一的数字,而且最后,反正都会回到她钱包里,所以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但眼前的人,很明显,是个文盲法盲兼顾的双科状元,心比天高,以为和她竞价呢,她只想速战速决,不想一直跟讨厌鬼纠缠。

  她低着头,噼里啪啦打字,快速追加两条消息,让人转账。

  唉,什么大小姐,也就只有这么点么。

  赖小林意犹未尽,眼神时不时瞟向她的车,到底是不甘心又嫉妒她的区别对待,再次对他的强盗条款修修补补:“除此之外,姐像对陈遇那样,陪我在容城玩儿几天,怎么样?”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祝染在灯光下、烨烨生辉的面庞,让祝染感觉好似有种实质感的黏腻,像长期照不到光的阴暗角落生出的软体虫子,没按时吃完饭的胃开始翻涌抗议。

  说完,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我也不想这样,只是碰到姐对他那么好,对我却不闻不问,帮人就帮到西嘛,姐当初可是说好了要供我们到大学毕业。”

  白拿了好多年的钱,一朝断了,谁愿意啊。

  升米恩斗米仇,或许就是这样吧。

  祝染收起手机,撑在车门上的手,似不经意在车门边敲了两次,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什么害怕也没了,语气轻飘飘地:“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属于敲诈吗?如果你想多蹲几年,我也不介意答应你。”

  一百万,够他蹲好几年的了,她就是心眼小爱记仇,既然他想要钱,就让他求仁得仁。

  她说着,驾驶室的司机,轻轻打开了车门,路边找人类碰瓷的流浪猫,喵喵叫着打滚,掩盖了细微的声响,

  司机的动作隐在汽车的阴影里,这会儿,没人刻意去注意他。

  听到这,赖小林得意的表情凝固,终于慌了,下意识以为她录了音,伸手就要去抢她的手机,一脸阴沉:“手机给我!”

  已经下车的司机,见状立马冲过来,但有人比他更快。

  旁边冲出来的男人好似蛰伏已久的猛兽一般,几乎晃出虚影,目标直指赖小林,照着面门就是一拳,赖小林这种长期熬夜又被烟酒掏空了身子的不良青年,全然来不及反应,就被抡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

  没讨到晚餐的肥橘,被突如其来的两脚兽斗殴,惊得“嗷”地一嗓子狂叫,炸着毛窜没了影。

  祝染跟流浪猫没什么区别,被从天而降的男人惊得愣住,直到男人单手拎起赖小林的衣领惯到桂花树干,又是一拳,她才回神,下意识大喊:“周乾!住手!”

  她四下看了眼,有监控啊!

  但她从未见过周乾发这样大的火,每一拳头都跟火花带闪电似的,想要拉架,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朝刚冲过来又被呆住的司机喊:“快点拉开他们呀。”

  赖小林直接被一拳打蒙,头眼昏花地反应过来,才开始还手,但他那瘦竹竿的四肢在愤怒值点满的周乾面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司机被祝染喊回神,忙上前去拉架,也被一把推开。

  周乾随手扯开碍事的衬衫领扣,把早已挂彩的赖小林死死掼到桂花树干上,浓墨重彩的双眉好似绷紧的弦,抬起眼,好似只是随意地扫到了一旁焦灼的女人。

  只是一瞬间,又落回死狗一样的赖小林身上,冷峻的眼底隐有戾气在翻涌,声音冷得犹如地下寒冰——

  “让她陪你玩儿?”

  “你算什么东西?”

  猝不及防的眼神相对,好似猛烈摇晃过后的可乐,倏地打开,极其野蛮的气泡势不可挡地从瓶口冲出来,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祝染再次愣住,熟悉的话,熟悉的劲儿,一下子将她拉回另一个场景。

  高中的时候,同校学生大多都来自有头有脸的家庭,以她从小到大的行事风格,不招人嫉恨都难,不过一般人顾忌她的背景,也不敢明着与她对干。那次的女生显然是故意没告诉外校的怨种男朋友她的身份,翻墙进来英雄救美,试图给大小姐来一场老掉牙的校园霸凌。

  那时候周乾也还是青春俊秀的大学生,可坚硬的眉骨间,那股子狠劲儿与今晚却是别一无二的相同——

  “让她给你们跪下道歉?”

  “你们算什么东西?”

  早被雄鹿撞死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复苏,“砰砰”狂跳起来,如雷如鼓,仿佛试图从她的窄小的胸腔破壁而出。听人说,女人很容易反复对同一个男人动心。

  可是,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但无论怎样给自己心理暗示,她都按不住早已脱离大脑控制的心,所有的血液好似全朝着一处奔腾,疯狂为不受控制的心跳供给着叛逆的氧气。

  周乾说完,又拎着赖小林的衣领,猛地往旁一甩,赖小林像被扔掉的垃圾一样,整个人被扔到地上,一时间在地上痛苦□□,痛得已经爬不起来。

  不远处就是商圈,步行街人再少,一有动静,也能十传百的围过来,吃瓜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祝染的司机喊了声——

  “请不要拍照!”

  祝染猛地重重吐出口气,几步跑到周乾身边,扯了扯他的衬衫衣袖:“周乾…”

  周乾已经停手,瞥了她一眼,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擦得细致,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边淡声吩咐祝染的司机:“带人去医院。”

  祝染心头又是一跳,他还是这样……

  刚不顾后果地打了一架,这会儿用昂贵的丝巾擦手,男人的脸颊额角连汗水都没有一滴,除了衬衫扣子蹦开两颗,长身玉立地戳在那儿,矜贵清冷如旧,仿佛刚刚那一架只是自作多情的幻象。

  等司机将人带走,围观人也逐渐散了,经过刚才的斗殴,四周连流浪的小动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条街上,团团灯光排列,门店冷清,寂静得让人心慌。

  周乾将用过的手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眼神终于朝祝染看过来,漆黑的眼在灯光下,好似透不进光的茂密森林,蛰伏着刚发泄完的野兽。

  祝染被看得心虚,想起什么,立马扭头去寻找:“刚刚有人拍下来了。”

  “染染。”周乾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声音却冷,一字一句地问:“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孩子,独自出来见那样的人,会有多少种可能,你知道吗?”

  教训人的时候,都不忘夸,祝染想犟都犟不起来,气焰不足地为自己辩驳:“我没有独自来,我带了人的,我司机是保镖呀,你忘了吗?”

  以前周乾被绑架过一次,自从那次后,她身边的司机都换成了保镖,很长一段时间,连她出行都有保镖跟随。

  正是这样,才敢自己带着司机来,她才没那么蠢呢。

  周乾:“要是他手里有刀,我不认为你那司机来得及忙你。”

  祝染突然想起,那次绑架后,周城的反应跟她父母完全不一样,没有请人保护周乾,而是送他去没日没夜地练武,还会亲自抽查他,以至于后来她每次见面,经常能瞧见他被他爹揍得鼻青脸肿。

  那时候她尽管讨厌他,也不免同情心泛滥,在他面前骂他亲爹,当时的少年格外地云淡风轻:“这算什么。”

  淡得好像他还经历过比这更惨的遭遇,给她气得要死,赌气说再帮他说话就是狗。

  尽管他说得有道理,但祝染天生就有股打不服的叛逆劲儿,眼神飘开,不与周乾对视,不太服气地哼哼:“赖小林才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就是想要……钱而已。”

  敏锐地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气压越来越低,她理直气壮的一句话说到后面,直发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声。

  周乾气得不行,瞧着小狐狸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半响,直接笑了声,懒洋洋地按了按额角,眼神却一瞬没停地锁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好似闪着幽光。

  见他这模样,祝染莫名觉得危险,下意识绷紧尾巴,悄悄挪动脚步往后退。

  下一秒,周乾突然伸手钳住她手臂,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黑色桥车走,祝染一路踉踉跄跄,从没这么狼狈过,气性也上来了,无用功地甩着手臂:“周乾,你放开我!”

  男人一声不吭,兀自打开后座车门,粗鲁地将她塞进去,祝染倔强地扒住车门,也被他冷着脸一根根将手指掰开,这时候还省着力,没给她弄疼。

  被无辜迁怒的车门“砰”地关上,祝染扫了眼驾驶室,没来得及疑惑,就被周乾拎到他身上趴着,紧接着“啪”地一声——

  操!

  祝染猝不及防“嗷”地一嗓子,反射性羞耻地夹紧狐狸尾巴,伸手捂住尊贵的狐狸臀,不可置信地瞪他,乌黑的眼睛睁得浑圆,愤怒羞恼让大脑充血得连挣扎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幕。

  啊啊啊他怎么敢的!这条狗居然打她!居然打她!

  周乾淡淡地睨她一眼,旋即捏起她的下巴,密密麻麻的吻接连砸下来,带着试图将她拆吃入腹的狠劲儿单方面同她深吻,因为她完全应接不过来。

  她试图狠狠咬他,刚尝到点血腥味儿,下颌就被男人一捏,不得不松开,任由他“胡搅蛮缠”。

  与霓虹闪烁、门庭若市的中央商区相比,这条步行老街显得过于冷清,停在路边的轿车只有流浪猫会光顾,刚逮了只耗子、吃饱喝足的奶牛猫大摇大摆想找个地方歇脚,停在黑暗里的暗色车成了它的首选。

  走近了,敏锐的奶牛突然听见一点从车内传来的细微的声响,立马垫着肉垫逃之夭夭。

  车厢逼仄,没有开灯,温度在黑暗里悄然升高,清冽又灼热的男性气息大口大口地渡过来,无孔不入,几乎要将祝染淹没在广袤无垠的窒息里。

  小狐狸惯爱用的花果调香水,被热气蒸发出来,与荷尔蒙的味道你我不分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甜腻黏稠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越来越浓郁。

  祝染的下颌被紧紧地禁锢,男人的手指用力得有些疼,勒在腰间的手臂也恨不得将她箍断,是强势且不容拒绝的,半点反抗与退缩的空档都不给她,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

  不知是缺氧还是被勒得太紧,她的心脏慌乱无章地跳着,大脑昏昏涨涨,全然失去了思考的功能,不知今夕何夕。

  直至时间的长河好似被凝住,祝染的耳边听不见任何声响,街上也没有任何人经过,周乾终于停下来,压在她颈边,听起来格外克制压抑地闷哼了声,伴随着热烘烘湿漉漉的喘气。

  此时的她就跟只溺过水的狐狸似的,死鱼一样趴在他胸膛,与迅哥对祥林嫂的描写别一无二——“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能看出她是个活物”。

  周乾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脸颊抹过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没出息地亲哭了,这狗条狗太狠了,真的。

  随后,车内顶灯亮起,他瞥了眼她反在背后的手,低声问:“还疼?”

  由于刚刚某人的攻势过□□猛,小狐狸根本来不及反应,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导致她现在还保持着爪捂狐狸臀的姿势,别提多怪异。

  祝染的五识回笼,猛地收回手,浑身软得一塌糊涂,什么力气也没有,只能趴在他身前,用眼睛幽怨地瞪他。水涟涟的眼睛,亮晶晶的唇,使她的眼神毫无威慑力。

  周乾揉了揉被他打过的地方,低下眼,冷笑:“疼就对了。”

  “混蛋!”祝染恨恨地咬牙切齿,抬起脑袋用力磕上他胸膛,准备来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周乾及时用手掌抵住她脑袋,将人拎到旁边座位上坐好,往后一靠,调动着呼吸好似在平复什么,心不在焉侧眸看她,低沉的嗓音有些哑:“这么晚了,染染想吃什么?”

  这会儿男人大喇喇地靠在座位,双腿敞着,西装裤略绷,衬衫头几颗扣子不翼而飞,浑身散发着意犹未尽的气息,格外地风月浪荡。

  瞧着她的眼神令人发紧,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光从那双眼睛里,就能欣赏到一部震撼的三级影视。

  祝染揉着下巴,白了他一眼,明显不想搭理他,兀自扭头看着车窗外。

  周乾睨着她愤怒的后脑勺,自顾自地松散开口:“正好离商圈近,就在这边吃了回家。”

  小狐狸不经饿,今晚要是饿到了,后期免不了又得将账算到他头上。

  此时,他的手机一震,是陈助理的来电,一接通,满耳朵都是他极力克制的紧张:“周总,您和人……和人打架的视频被传网上了!”

  作者有话说:

  粥这边的的街边都喜欢种桂花树跟银杏树,学校里就喜欢种榕树,宝子们的城市都喜欢用什么树做绿化呀?

  呜呜呜粥粥尽量快点写完这个剧情,让讨厌的人下线,不过现在的感情戏基本就是甜甜甜啦。

  PS:提醒一下,别忘了粥写的是个脾气差的做作大小姐,不作就不是小狐狸本狐了。

  下一本《你是禁忌》求收藏。

  沈别枝被欠债无数的父亲送到那个人身边,

  他对自己很好,什么都是最好,心情好会逗她一逗。

  男人成熟稳重,少女懵懂,难免春心萌动。

  她鼓足勇气站到他面前,少女怀春尽显面颊,“季叔叔……”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和依旧,却笑着调侃:“枝枝想要替父还债?”

  他温柔带笑的目光,像羞耻的镰刀,将沈別枝从里到外剖开,无可遁形。

  她突然放下了妄想,努力学习,试图一朝两清,远离他身边。

  直到,她与那位阳光少年的绯色传闻飞到男人耳中。

  那日,他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闲情惬意地踩碎少年送给她的向日葵,

  将一捧茉莉强行塞她手中,露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笑,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浑身上下都写着我的名字,还敢招惹别人?”

  沈别枝慌地后退,脑中闪出某些支离破碎的回忆。

  最后,沈别枝做到了,她欠男人的越来越少。

  但季夜鸣却将她看得一天比一天紧,生怕一转眼,她就飞走了。

  他的禁忌,是谁都不能碰的茉莉——季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