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的付东,终于开始回暖,有了些南方应该有的样子。

  木宅里的花园,高尔夫球场,池塘这些地方都开始渐渐的长出新绿来,一改冬日里的死气沉沉。

  木荀躺在花园中的玻璃房里晒太阳,神色却不像太阳那般明媚,躺在藤椅上手里攥着那块齐知节雕的玉坠。

  他想用它换回自己的白玉扳指。

  好像这样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一般。

  他正一个人想的入神,玻璃房里沉睡的鲜花和他一起沉默不语。

  直到一道明亮的声音出现,将静谧的玻璃房打碎:“姓木的,小爷我回来了,还不出来恭迎我?”

  只见一个穿着黑白条纹相间的宽肩大衣,脸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镜的男人,手提行李箱“杀”进了玻璃房。

  木荀都懒得抬眼,一听这声和这口气他就知道是陆之洲了。

  “你不是说你封闭式训练要半年么?怎么三个月就回来了?”好不容易他的耳朵能清净几天。

  “小爷我技术超群,特赦我回来玩几天。”陆之洲走到了他跟前,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那双眼角微微向下走的星星眼,看着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的木荀,“啧,干什么?几个月不见装起来了是吧。”

  木荀将手里把着的玉坠缓缓收进了口袋里,随即敛去脸上那几分忧郁之色:“谁敢对陆少爷你装呢?”

  陆之洲是陆家最小的儿子,顽劣程度和木荀在付东是齐名的。

  陆家是付东有名的房产大王,家境殷实,小辈里各个都很有出息,从商的从政的都有,各个都混的风生水起,除了陆之洲。

  不过他还是混出了点名堂来的,去年进了国内有名的电子游戏俱乐部,在国际比赛上一骑绝尘从而出了名,又长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我可是提着行李箱连家都没回就来找你了,够意思吧,下午不得陪我好好玩玩。”陆之洲将手里的行李一甩,顺势往盛满各色玫瑰花的暖桌上靠。

  “下午我要开会。”说到这儿他就怵,又得去听齐知节念经了。

  “不是吧?是你嘛?木荀。”陆之洲很是惊愕,能从木荀的嘴里听到开会两个字。

  “能有什么办法,天王老子不都是要赚钱的。”男人懒懒的从藤椅上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微微抬起一只眯着的狐狸眼,“别压到我的玫瑰花了。”

  陆之洲撇嘴,腰身离开了暖桌沿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从未离开过木荀:“我在外面等你开完会再一起去总行了吧。”

  “随便你喽。”木荀看了眼手机,离会议开始刚好只剩下半小时,于是薅着陆之洲匆匆去了公司的会议室。

  齐知节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正装,一看就又是私人订制的黑色西装内搭着一件马甲,领带系的板正。

  而木荀只随意的穿了件高领毛衣,在一群身着职业西装的团队里显得尤为扎眼。

  毕竟是齐知节带来的人,个个都能说会道逻辑严密,听得木荀晕头装向。

  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将古玩街的设计稿和创新元素给定了下来,以及整体的框架给理顺了一遍。

  木荀已经困的公然打起了哈切。

  他拧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杯盖,饮了一口温度适中的枸杞水润喉。

  木荀困的那双狐狸眼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看见穿的招摇行为又招摇的陆之洲坐在会议室外的沙发上对着他猛招手。

  这也被拿着保温杯饮水的齐知节看到了,他的神色微微一暗,颇为警惕的盯着玻璃窗外穿的和斑马似的男人:“阿荀,他是谁?”

  又来了……

  木荀无语:“你管得着嘛?”

  “陈肆是被淘汰了么?”男人依旧盯着窗外,目光如炬,语气倒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木荀忍住不翻白眼,从裤兜里掏出了用方巾包着的玉坠子放在了会议桌上而后缓缓推给了坐在他左手边的齐知节:“这个还你,玉扳指还我。”

  男人的手里还握着保温杯,听着木荀的话看着被缓缓推进他视线里的玉坠,拧紧杯盖的动作都被他遗忘:“你不是说找不到了么?”

  “找到了,所以拿来换回我的东西,让他们都物归原主。”木荀的语气冰冷,似乎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齐知节将保温杯拧紧后,伸手将会议桌上的玉坠拾起,隔着方巾握住了那块玉坠,指腹在温柔的玉上抚过,每一条刻痕,每一处雕琢,和他记忆中完美重叠:“它的主人就是你,哪里来的物归原主。”

  “他不是我的了。”木荀垂下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周。

  这块玉坠陪他在漫河度过了无数个漫长又难熬的漆黑的夜,是他能够证明齐知节也许对自己有过爱意的为数不多的证据。

  他是舍不得的,但是没有办法了:“就像玉扳指,他也不是你的了,齐知节。”

  “不,阿荀,这块玉坠的主人只能是你,就像玉扳指的主人……只能是我。”男人即刻出声,眸光冷冽的看向了窗外,“我绝不可能把它让给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戴狗链的那个家伙还是现在这匹斑马。”

  这都是些什么神级形容词。

  木荀扶额,叹了口气:“齐知节,你怎么越老越不讲道理啊?”

  “这倒不是年龄问题,我向来不讲道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困了,明天章节更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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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齐的真情敌出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