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比较倒霉，被所有人压在下面。
她扶着快要被压裂的肋骨站起来，见所有人都表情复杂地盯着脚下。
“咋地了？”
她疑惑地顺着众人视线低头看去，眼前一幕令她震惊。
在他们的脚下密密麻麻都是那些无脸怪物的尸体。
失去双手的怪物已经死亡，混在一堆浑身缠满绷带的怪物中。
“这是什么？”
她退后了一步，躲在王刚的身后。
“这些恐怕也是实验室的产物，”顾雨翻过一个无脸怪物的尸体。
她摸索着那只怪物的脸庞，手上的触感确实是纱布，却没有找到接口，纱布好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一用力拽下来的时候，纱布上还带着腐烂的皮肉。
一股恶臭传出来。
纱布里面的身体已经高度腐败，尸液将纱布浸湿。
叶瑾扶着墙壁，尽量不站在那些人的尸体上。
他还是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更何况还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他单脚站立在落下来的一小块木板上，这个姿势很难掌握平衡，顾雨看见了他的窘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叶瑾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些人……变态吧。”
王刚几乎整个人都趴在老王的后背上，“王叔，我害怕。”看書溂
捏着嗓子腻的老王想把他甩下去，忽然脚下的尸堆动了动。
他们有默契地闭嘴，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最好能隐藏自己，不然让怪物发觉了，他们就是怪物眼中的自助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吃了他们。
所有人都默默地远离声音发出的地方，不知道是谁把叶谨从木板上挤下来了，他顿时炸毛，极短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顾雨安抚得胡噜了一把狗头。
那声音嘻嘻索索，尸体被顶起了一个小包，一个人类的小孩从里面钻出来。
她背对着几个人，没有发现这个尸体坑中竟然有活人的存在。
确定小孩没有安全，顾雨打开了手机屏幕。
微弱的光线让小孩瞬间警觉，她猛地回过头来，顾雨这才看清，她上半张脸上也‘长’出了纱布，蒙住了一只眼睛。
小孩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咕噜噜……
她肚子传出饥饿的叫声，小女孩靠在一个尸体旁边，小声地喊了一句：“妈麻。”
她尾音的音调显得有些怪异，似乎含着一块石头讲话，舌根都是僵硬的。
“额。”
顾雨和叶瑾对视了一眼，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女孩。
女孩像受了惊吓一样躲在尸体后面。
过了半天露出一只眼睛。
属于人类的那只眼睛又大又圆。
看着既怪异又可怜。
王叔特别喜欢小孩，他接过了顾雨手中的压缩饼干放在叶瑾刚才站着的那块木板上，好赖稍微干净一些。
笑着对小孩开口：“吃吧。”
女孩伸出一只手拿过了饼干，她像耗子一样嗖地一下又钻回了尸体下面，不见了踪影。
叶瑾忍着恶心扒开了尸体，在尸体的下面有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口。
洞里幽深，看不见尽头。
靠得近了能隐隐感到空气的流动带来的凉爽。
叶瑾回过头对着顾雨指着洞口。
“走？”
顾雨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那一个小亮点，上去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蜘蛛侠附体。
她咬牙，“走。”
她率先钻了进去，这里空间实在狭窄，顾雨的体型钻进去左右上下不过十厘米的空隙，更不要说身后的三个男人了。
叶瑾几乎是一点点地向前挤，蹭得隧道的土簌簌向下落。
最壮的王叔压迫的胸口几乎无法喘息。
他们最少爬了十分钟，隧道好像没有尽头，给人生出一种要一辈子卡死在这里的错觉。
顾雨总算知道幽闭恐惧症患者的世界是什么样。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策是不是正确，汗水混着泥土糊了一脸，她抹了一把，不能漏出一丝动摇，不然身后的人该怎么办。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雨的不安，叶瑾伸出手摸了摸顾雨的小腿。
隧道狭窄，顾雨没法回头。
意识到叶瑾跟在自己身后她也没那么慌张了。
“我觉得我现在像上岸的美人鱼，我说老妹，”王刚断后，别看他打架厉害，胆子却挺小，现在总感觉好像身后有人跟着他，“还没到头吗？”
“找什么急，”顾雨大口喘息着，“咋？是不是你媳妇在洞口等着你，你着急见你媳妇去啊。”
想着满嘴尖牙的蛞蝓，王刚打了一个哆嗦。
没忍住戳了戳王叔的小腿，“叔你快点，我害怕。”
“行了小子闭嘴吧，王叔也不是狼狗，哪儿能爬得那么快。”
王刚一撇嘴，他蹭得裤腿都卷起来了，忽然脚腕那边凉凉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呼吸喷洒在身上。
“我草！”
他猛地向前一窜，“前面的快点，我后面好像真有东西！”
“什么？”
她和王刚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听得不太真切。
“快快快，有东西在我身后，不知道是什么。”
王刚的恐惧传染给了每一个人，顾雨加快速度，手臂被磨得生疼。
空气是流动的，说明肯定有出口，只不过不知道在哪儿罢了。
终于前面好像有亮光晃动，“快到了，王刚你还好吗？”
“还活着。”
王刚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顾雨爬到隧道口，忽然身下一空，隧道下面竟然是一处深坑。
她半个身子都掉下去了，叶瑾见状不对拉了她一把。
顾雨吊在洞口，晃悠了好几下，抓紧了突出来的石块稳住了身形。
她摸索着，扭转身体，抓住洞口费力地站起来。
在洞口有一个约莫三十里面宽的小路，越向远处路越宽。
“都小心，洞口外面是深坑，下面有一条小路，不要掉下去。”
她叮嘱身后的人。
小队人接二连三爬出来，王刚连滚带爬地冲出洞口，他心有余悸地向后面看，后面空空如也。
“哥，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王柔不放过嘲讽哥哥的机会。
“不是，”白招娣眯着眼睛，忽然退后了好几步，“后面真的有东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