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招娣接着爬出来，她衣服上还挂着林夏的脑壳。
外面的丧尸被吸引过来，跑起来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
叶瑾皱着眉头将林夏完全变异成功的尸体翻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他后腰被撕咬下去一小块皮肉。
刚才林夏的伤口正好被汽车座椅挡住，他才没看见。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险些害得顾雨被咬。
他用冰球棍重重地敲着林夏的脑袋，直到林夏的脑袋被打得稀碎都没停下手。
一下一下，机械的重复着敲击的动作。
顾雨灵巧地跳下车，她左右看了看。
这里是大学城外面的一条小商业街。
几乎所有的店铺都锁着门，不然刚才他们也不会选择在面包车里将就一晚上。
地面震动越发强烈，她等了半天不见叶瑾下来，扭头一看这个小孩又在钻牛角尖。
丧尸已经拐过街角，顾雨能模糊地看见丧尸群的轮廓。
“叶瑾，下来。”
听见顾雨叫他的名字，叶瑾执着的有些恐怖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听话地跳下车，接过顾雨身上背着的背包。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被驯化完全的小狗。
丧尸人头攒动，浩浩汤汤地冲过来。看書溂
顾雨心脏一紧。
最少二百只丧尸组成的小型丧尸群冲过来，面包车都被撞得变形，玻璃咔咔碎了一地。
丧尸的破坏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路边大厅落地窗户都被挤碎。
“这也太刺激了。”
王刚顺着牌子的缝隙向外张望，看着丧尸大部队离开的背影小声感慨。
二百多只丧尸从他们脚底跑过，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发现四个人躲在咖啡厅牌子后面。
这是二楼延伸出来的露台，勉勉强强能容纳四个人。
二楼窗户锁死，顾雨推了半天没推开。
倒是王刚已经躺平在露台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行了，就在这将就一晚上吧，我都要累死了，折腾不动了。”
在地下和蜘蛛丧尸奋战了一晚上，差点折在里面，又经历了睡到一半身边的人类忽然变异，就算是漂亮国队长来了都扛不住。
白招娣和顾雨靠墙睡在里面，叶瑾迈着长腿横插在王刚和顾雨之间。
“你这个犊子，”王刚那张好看的脸直接贴在脏兮兮的牌子上，他翻过身正要和叶瑾练练，谁知叶瑾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走在最后的丧尸吼了一声，发现牌子后面的几人。
看着队友都躺下了，王刚认命地拿起长刀一跃而下。
借着身体的重量，长刀竖直刺下，从丧尸的头顶刺进去，斜斜地从脖子穿出来。
他踩着墙面凸起翻上露台，叶瑾早就占据了顾雨身边的位置，两人身上还盖着叶瑾的迷彩服。
王刚骂了一句，一躺在露台上瞬间秒睡。
呼吸声此起彼伏，叶瑾忽然睁开眼睛。
他手长腿长，只能蜷缩着躺在露台上，不然小腿便支在外面。
这个姿势有点难受，他向上蹭了蹭。
“不睡觉蹭什么呢？”
顾雨闭着眼睛。
她不像王刚心那么大，夜晚的冷风裹着丧尸身上的腥臭味吹上来，人类绝望的叫喊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丧尸拖沓的脚步就在露台下面徘徊。
绝望笼罩着顾雨，她从一开始的坚定到现在的怀疑。
他们真的能救出王柔，穿过‘门’，了解这个怪异的游戏吗？
叶瑾不知道从哪儿又找到自己的便利贴，玫粉色的便利贴凑到顾雨的眼前。
【你在难过。】
“当然了，你不难过吗？”
顾雨翻个身，面对着叶瑾。
今天晚上月亮很大，将一切都笼罩在月光中，连带着叶瑾白日狠厉的那张脸都照得柔和了许多。
叶瑾迟疑地点点头。
【你差点被林夏咬到的时候，我很难过。】
顾雨的心霎时间变得柔软，叶瑾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他那时候就像一只刚断奶的小野狗，拼命对别人露出并不锋利的牙齿，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唯独看见顾雨的时候，才会微微地摇动尾巴。
顾雨拉高迷彩服，将两个人都罩在里面。
她担心把白招娣和王刚吵醒，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小叶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小叶子三个字一出口，叶瑾瞬间怔住了。
他微微瞪大眼睛看向顾雨。
顾雨还记得。
他以为……顾雨早就把他忘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怎么会忘记小叶子，你小时候多可爱，天天围着我叫姐姐，怎么现在长大了，从来没听过你叫我姐姐。”
顾雨笑得有点坏，“叫声姐姐听听。”
叶瑾重重地在纸上写着，甩到了顾雨那边。
【睡觉！】
这是又害羞了。
啧啧啧，小孩真不禁逗。
今天我晚上月色真美，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看见这么漂亮的月亮。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太阳高高升起，将顾雨晃醒。
她摇晃了这个队员，把他们从梦境中薅起。
王刚觉得自己刚从地狱里爬上来，浑身都在疼，他往口中塞了一块面包，无力的咀嚼。
白天光线极佳，好到顾雨能透过小吃街看见a科大的一角。
透过挂着碎肉的栅栏，能看见a大广场上无数大学生丧尸游荡来游荡去，有的甚至想通过学校围栏挤出去。
围栏空间有限，丧尸不知道疼，硬生生刮掉一层皮。
真皮层显露出来，血液不流通导致顾雨能更加清晰地看见人肉的肌理。
她干呕了一声，收回视线。
叶瑾沉默地穿上迷彩服，好像昨天晚上和顾雨之间的谈话都是幻觉，他板着一张脸啃着面包。
真是……麻烦。
顾雨揉了揉脸，“a科大那么大，熟悉学校的林夏也死了，咱们怎么办？”
a科大占地近300亩，典型的不差钱，教学楼一栋接一栋地建造，体育馆、游泳馆，光食堂就五个。
王刚之前去过王柔学校一次，基本上一进校门就迷路了。
“先……先找到地图。”白招娣小声说道：“a科大广场上有一个大地图。”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