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张小春对着那名兵士指了一下城楼,“今日元宵,子时未刻才关闭城门通道,这会儿还没到时间,城楼鼓点未响,没理由不让人通过。”

  那名兵士对张小春投来不悦的一眼,横声说道:“时间改了!提前两刻钟!”

  “我可从未听说过城门出入的时间除战时以外可以随意更改。”

  兵士往前迈了一步,几乎怼到了张小春的胸前,将张小春上下一扫,“你是衙门的人,怎地,城门是你来管?我说了时间提前便是提前,想要过去容易,交出罚银。”看書溂

  张小春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韩计通见惯了这种事情,也知道对方是有意为难,上来给了两锭银子,道,“我们原是因为些许事情耽搁了,麻烦这位军爷行个方便。”

  兵士拿过银子往胸口一塞,面上仍是一副欲要挑衅的意思,朱绪立在一旁,眸色一凝。

  就在这个时候,外城城门口响起一队急促的马蹄声,踢踢嗒嗒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跟前。

  只听有人大喊,“速速避让——速速避让——速速避让!!”

  沈思月打眼一望,似乎是樊将军的人马刚从关隘回来,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他们如此着急地进城,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连迭的大喊,让城门处的人些许地慌张了起来,大家急忙地避让。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是鲜卑兵马又打过来了?”韩计通嘶地一声,下意识朝雄关方向望去,黑夜之下并未见到烽火燎堡。

  “吁——”樊将军那匹高大的黑色坐骑停在了他们的马车跟前,连带着身后的队伍也紧急地停了下来。

  “沈姑娘,张队长,朱公子,韩老板。”樊将军一眼扫见他们在城门口,当即勒停坐骑,从高高的马背上翻身而下,“你们几人刚好在这,正好!”

  沈思月扫见队伍后方似乎还跟了一些人马,甚至还有马车。

  “樊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樊将军沉吟了一声,“说来话长,你们随本将过来看看!”

  几人互看一眼,随即跟了过去,来到队伍后方所停的一辆马车跟前,马车是北地常见的款式,算不得华贵但也不普通。

  有人敲打了一下车门,车门从里打开,只见不大但也不小的车厢里拥挤地乘坐了七八个人——无一不是鞑靼人的打扮与穿着。

  三两个侍卫,两名侍女,一名随从,余下一个大臣装扮,另还有一人躺在地上,半昏半醒的模样,衣裳上到处沾染了鲜血,看着情况不大乐观。br>
  沈思月脸上露出意外,“烈斛王子?察汉台?”

  察汉台打眼见了沈思月,他先是意外了一下,随即踉踉跄跄地从侍卫还有侍女的中间挤出来,跳下马车之后,不由分说地对着沈思月拜了下去,操持着他那鞑靼口音的汉话,大声着急地说道:“求求姑娘快些救救我们王子,姑娘神通广大,一定能救活我们家王子!!!”

  沈思月一连茫然不明,“察汉台大臣,快起来吧,您是鞑靼臣子,怎么能拜我呢?”

  察汉台抬起他那脏兮兮的脸,只差没哭出来,什么也不顾地拉住了沈思月的衣袖,“姑娘别管我察汉台是什么臣子不臣子了,要是我家王子死了,那我察汉台也完蛋了!”

  沈思月:“……”

  她又打量了一眼包括察汉台在内的马车上所有人,大家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劫。

  一旁,樊将军也没有多做解释,似乎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说道:“本将发现的时候,鞑靼王子已经是这副样子,快要不行了。本将不得不快马加鞭地将他们连夜带回城中寻医救治。刚好遇上了你们。”

  他转头看向朱绪,话不含糊,“朱公子医术精道,可否帮着看一看?”

  朱绪未犹豫,“无妨。”

  沈思月拉起察汉台,让他把车上的侍卫跟侍女纷纷叫下来,空出位置给她还有朱绪,张小春瞧了一眼,也跟了进来。

  三人围着烈斛王子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问向察汉台,“你家王子如何受的伤,何处受了伤?”

  察汉台紧靠在车门外,一脸忧急如焚,刚欲回答,却先扫了一眼周围人群,避开重要地方道,“王子……王子骑着马从悬崖摔落,还有,还有王子的腿上还中了一箭!”

  询问过后,大抵与他们打量过的结果相近,三人做进一步的细致检查。

  张小春检查后,“王子的腰部有淤血,应是肋骨骨折所致,箭伤还成,不算太过严重。”

  沈思月检查后,“后脑左侧有鼓包,眼瞳涣散,目测脑部有淤血,震荡不轻。”

  朱绪把完脉,“情况不容乐观,能坚持到此时此刻已经是走运。你们给王子服用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察汉台问道。

  察汉台怔了一下,听他说不容乐观,当即脸色难看至极,捂着脸呜咽了几下,回答道:“我们给王子服用了沈姑娘当初赠予王子的神药!”

  沈思月一怔,想了一下问道:“药可还有?”

  “有!”察汉台慌里慌张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只药剂。

  沈思月看了一眼,眉心一蹙,她记得这是她给过王子的一盒葡萄糖剂。

  她轻咳了一声,“你们喂王子喝了多少支?”

  “就剩下这一支了!”

  沈思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