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押阿照的屋子出来,朱绪抬头看了一眼清冷的月光,严酷的寒冷铺面而来,一直吹进他的心里。

  韩计通也披上了厚厚的罩袍,抵御这夜晚的寒冷,上前扶了一把,“她可有说什么?”

  “还不曾。”

  韩计通朝屋子望了一眼,看回朱绪,“公子在担心思月姑娘?”

  朱绪望着月色,“阿月能力强大,却还不是尉迟通对手,尉迟通随时都有可能对她起疑心,这一晚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希望阿月没有看错人,若这女子当真良知尚存,也许她会对我们说什么。”朱绪道,“扶我回去,继续查。”

  ……

  摆在张小春他们面前的是一张舆图,他们一边搓着冻僵的手指,一边商量着对策。

  “作坊的密道最可能通向哪里?”陶将军沉思着。

  沈破云指着一个地方,斩钉截铁地道:“作坊输出烛油,只可能通向榷场!”

  陶将军皱眉头,“榷场商号没有一千也有数百,若密道当真通向这里,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是哪一家商号与作坊勾连!”

  汝斌摇了一下头,“将军忘了,作坊制作的是烛油,先查买卖烛油的商号,我想至多不过二三十家,范围便缩小了不少。”

  陶将军拍了一下头,“这一日追踪下来,一刻未松懈,我这脑子竟糊涂了!时间紧迫啊,若今晚查不出饷银,无法向将军交代。”

  “陶将军该歇息一下了。”沈破云拿捏了一把陶将军僵硬紧绷的肩头。

  “无妨!”陶将军走到外头,抓了把雪,往冻红的脸上搓了搓,刺骨的寒意袭来,甩了甩头,人便立马清醒了一截,大步又走了回来。br>
  “既然眼下有了眉目,我看,我立即派人去搜查榷场所有经营烛油贸易的商号!”陶将军沉声说道。

  沈破云摆头,“这样一来动静过大,并且二三十家数目也不在少数,一旦我们查错,很可能给了敌人转运的时机。”

  陶将军脸色一沉,眉头夹成了川字,“可若不查,如何确认藏有饷银的烛油进了哪一家商号?”

  问题一时僵住,他们看向张小春,张小春一直在埋头冥思,这时他抬起头来,问向叶舟,“榷场的牙人府有几家,你小子可知道?”

  叶舟怔了一下,立马站直双腿,见大家纷纷看向他,他认真想了一下,“我记得有十家,这些牙人所管分类不同,其中两家只管牲畜集市,至于剩下……”叶舟遗憾摇头,“我便不那么清楚了。”

  张小春听完道:“用不着一家一家商号搜,费时费力,去牙人府!”

  “牙人府?”

  “牙人府充当这个中间人,每一宗大单子都得经过他们的手,十八箱饷银混在烛油里,可不是小数目,牙人嘴里一问,说不定能问出来。”张小春果决道,“先查牙人,看看烛油贸易归管哪些牙人府!”看書喇

  陶将军想了一想,“羊汤店的老板只怕清楚,来人!”

  两个属下上前,听完陶将军吩咐,立即动了身,没过多久赶了回来。

  “将军,据羊汤店老板说,归管烛油的牙人府只有四家!他给我们指出了位置!”

  张小春和沈破云一起看过位置,齐声:“我们分头行动!”

  时间在紧迫中一点一滴流逝。

  沈思月在告诉仇九阿照还活着这个消息后,仇九的心情在骤然起落间稍稍冷静了下来——阿照她当真没有死,她还活着?请你发誓,你没有骗我!

  沈思月看着仇九,只觉得他有一些变化,她坦诚的目光再一次肯定的告诉他阿照没死。

  仇九沉默了一瞬,忽然比划:跟我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