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春拍拍他肩，“你想习武简单，我可以教你。”
“多谢张队！”叶舟目光闪亮。
彪子搓着手，“那个……我能不能也跟着叶舟学一学？”
张小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起来。”
彪子喜道：“太好了。”叶舟进步，他也不能太落后。未来能助叶舟一臂之力也行。兄弟里哪怕走出去一个呢？
朱绪看了沈思月一眼，沈思月望着叶舟他们，嘴角也露出一丝笑，眼光跟着一亮，“恭喜义父收到两棵好苗子，叶舟跟彪子跟了您，将来都会是像义父这般可造之材。”
叶舟怔怔转头，脸上微微一红，看了彪子一眼，“我跟彪子连三板斧都谈不上，哪儿像小月姑娘说的这么好。”
彪子也让她说得几分不好意思。
朱绪的目光从沈思月身上转投出去，唇角微笑，淡淡道：“阿月夸人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叶舟，彪子，你们的确都是血性男儿。像役人村这样的地方，也没能磨掉你们的意志力，还有纯朴善良的心性。阿月能交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实属你们双方之幸。”
叶舟一怔，他再纯朴，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同朱绪一样喜欢同一个姑娘的男人。
他知道像朱绪这样的人，一定已经看出他心悦小月姑娘，对方却仍然对他不吝赞赏，这样的对手，他叶舟望尘莫及。
沈思月看了朱绪一眼，还显苍白的脸上，一双目光透着几许少女柔情，“阿绪比我更会说。”
朱绪看着她温润微笑。
沈思月又看着张小春，嘿嘿一笑道：“既然义父要教他们两个，那不妨加上我？”
张小春听完笑道：“月丫头要学，自是没问题，只不过得等你彻底好了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
朱绪浅然淡笑间听着他们说话，望着张小春握在手里的铜币，忽而问道：“我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小春顺着看过来，“你说。”
“方才听张叔说了，宋教头藏身在役人村想来必有其目的，而今尉迟通也出现在黑马道，那宋教头多半如张叔所言，是为了查尉迟通而来。难道这件事情，张叔丝毫不知？”
张小春道：“当年是宋教头，将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救回我一条性命。那时幸存人数已上报至朝廷。宋教头将我送回老家，说是担心朝廷事后还会问责于我们，便未上报我还活着的消息，事后又安排取回了我的身份文牒。再后来，我与他们再未联系过，我总觉事情不简单，想要自己查明真相。”
“直到在花子江遇上老海，老海死前让我到役人村找一个人。”
听张小春说完，朱绪明白了，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宋教头蛰伏役人村，只怕也有不少年。他应该想得到自己面对的对手，不该什么准备都没做，即便死后，也可能会留下些什么。张叔可曾找到？”
张小春摆头，“我找过，一无所获。甚至宋教头也未曾给叶舟留下一言半字。”
朱绪想了一下，“叶舟，你师父可曾留下些什么？”
叶舟怔了一下，掏出骨笛，“师父临终之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根骨笛交给了我。”
朱绪见过这根骨笛，“可否与我一看？”
叶舟愣了片会，递了过来。
朱绪捏着骨笛仔细看了看，半晌后抬头看着他们淡淡说道：“我曾在书中看过一段记载，有一种荧虫子，非我们所见的萤火虫，乃是一种发紫光的虫子，生于沙漠腐肉之中，只三日寿命。此种虫子的液体经过淬炼，可描于骨头之上，痕迹干涸之后，无影无踪。唯有遇火，方才显露。”
他道，“不知张叔可听说过？”
沈思月诧异，一起看向骨笛，“难道是……”
张小春目光一锐，拿过骨笛，迈步走向有火的地方，烤了一会儿，没想到骨笛上当真浮现出来一些微弱的紫光。
他看完之后快步走回，交与朱绪，朱绪也看了一看，张小春道：“这事儿我听说过，只是这种虫子极其难见，大家都只是当做奇闻异事来听，我便没往这上头想。原来……”
朱绪看完，又递给沈思月，沈思月看时那痕迹已经在开始消退，上面留下的内容并不复杂，她看完又转给叶舟。
叶舟看了个模糊轮廓，拿着骨笛怔怔出神，他从没想过，师父给他的骨笛，上面居然还藏着秘密。
朱绪淡淡道：“看来宋教头留下了一些东西。藏在了某一个地方。也许按照这上面给的线索找到后，能彻底解开一些秘密。”
张小春再次拿过骨笛，摸了摸笛身，眼底隐隐有滚烫泪光，嘶哑声道：“我想起来一个事。这些年我往来黑马道和京州，每回来到黑水城，交接完事物后，我跟老闫他们会待上数日，歇息过后再返程。我记得，每回离开之时，总能在城门附近听到这若有似无的骨笛之声——骨笛乃是稀松平常的器乐，尤其边关更为常见，我便没去在意。……此时想来，是宋教头在默默为我践行。”
.
车辕行走平稳缓慢，沈思月吹着窗口溜进来的凉风，精神已觉好了许多。
正贪心享受，窗门便让朱绪伸手过来关上，“你的伤口尚未愈合，不宜吹太多风。若阿月觉着热，我给你扇一扇。”
他拿起座位上一柄蒲扇，给她轻轻扇着风，这般柔软语调，沈思月便是想抗议一下，也还是乖乖听从了。
“唔，我想起来了。”沈思月望着马车问道，“阿绪让王伯常架了马车来还好说，毕竟你的双腿不便。可阿绪怎会连药材也带了？你给我喝的那药里，我闻着有不便宜的药，关隘里肯定是没有的。”
朱绪淡淡回她，“是知知。”
沈思月轻轻点头，“我想着应当是小五又做梦了，我猜是芳朝告诉了你，你才会赶来救我？”
“阿月真是聪明。”朱绪轻笑，手里没停着给她扇风。
沈思月继续问，“但阿绪要想出城也不易，除非说动陈将军调兵，你再随援兵一道过来。不知阿绪是如何劝动的陈将军？”
朱绪手里的蒲扇微微一停。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