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给他发个语音感谢一下他的空投，他视频就打了过来。
“热线终于停了？”他一张嘴就酸溜溜的。
刚才师澜把颜若尔的双丸子头照片和她小时候同款发型的照片拼在一起，发了个朋友圈。
那会儿慕承轩刚吃完饭，想视频看看颜若尔的新发型，结果占线了一个多小时。
颜若尔没接他的话，“谢谢你帮我送东西。”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明艳的小脸，低声问：“怎么谢？”
“晚上给你发个红包？”
他调侃她，“人人有份的那种红包么？”
居然被他说中了！颜若尔还真想这么干来着。
给几个群里和相熟的人发一发红包，五年没发过了。
“小若儿，上次江欣柔大伯母生日宴，回去的时候，你差点吐我身上。”他忽然说，
颜若尔警惕起来，这人又在翻小账，他想干嘛？
他继续说：“当时你为了报答我，在我的备忘录里列了几个选项，可别耍赖说忘了。”
颜若尔想起来了，当时她是写了，好像写的是蛋糕、咖啡、一幅肖像画、一个特效妆、拍一张照，还有答应他一个要求。
她问：“所以你现在选好了？”
“嗯，”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我都要。”
“你想得美！”
“蛋糕咖啡特效妆和拍照你暂时满足不了我，我选肖像画和……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轻声哄她，“小若儿，过年了，满足我一下。”
颜若尔戴了耳机，他低声说话，声音近在耳边，带着那种撩拨人的气泡音，听得颜若尔耳朵酥麻麻的，脸颊也有些发烫。
而且，他的话，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他在开车。
“肖像画不是给你画过了嘛了。”
“那只狗？你是小狐狸么？小若儿？”他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听得颜若尔一阵心神荡漾。
原来他已经看见她的微博了，颜若尔回避了这个问题，“所以你想提什么要求？”
当时她有点醉，一时上头才会在他备忘录里乱写，后来后悔了，还一直庆幸他八成忘了。
他盯着她，目光微微下移，看向她脖子和锁骨。
昨天白天她用粉底遮盖了，夜里她睡着时屋里光线暗，还有头发挡着。
今天她还没化妆，那几处未消退的吻痕就清晰起来，不过已经变了颜色。
他喉结微微滚动一下，“陪我守岁。”
“大哥，我们时差五小时呢。”颜若尔提醒他。
他目光幽深，“你困了就睡，不准关视频。”
颜若尔觉得，他的目光好像能拉丝了，明明他人都不在身边，只是视频而已，然而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而灼热。
“脸红了，小若儿。”他唇角微微扬起。
颜若尔摸了摸脸，有些懊恼想挂了视频，可人家都派专机给她送那一袋子加起来都不值几个钱的小东西了，今天又是年三十……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你画上写的‘年年岁岁’，说话要算话，小若儿。”
“……那不是我写的，是助手加的字。”
“你昨晚琴弹得好糟糕哦。”怕他再纠缠那个话题，她赶紧打岔。
她后来虽然睡着了，但其实一直能感觉到琴声在响，连他弹错音都知道。
他笑了，“那我好练练，晚上继续给你弹。”
颜若尔勾起唇角，提醒他，“慕总，你是不是忘了你后天就要旅行去了。”
师澜离颜若尔不远，一直默默地听着这边的动静，不过颜若尔把耳机戴上了她听不见儿子说了什么。
这会儿听见颜若尔带了几分火药味儿，忍不住偷偷看过来。
儿子要带慕玉衡去旅行这事，他们夫妻俩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一起去的还有纪诗羽。
听起来，小若若还会吃醋，不像是不喜欢自家傻儿子的样子啊……
慕承轩微微皱眉，“我说过了，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吃完饭还没离开餐厅，余光看见奶奶正在下楼，不想让老太太看见自己在视频，于是站起来往另一个方向走。
慕家老太太眼尖看见了，叫住他，“承轩，欣柔和她父母要来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江欣柔也是大年初二早上出发，她要去参加时装周，初一那天有不少临行前的工作要做。
所以选在今天跟父母一起来慕家老宅拜年。
慕承轩答应一声，转身往楼梯走，跟慕家老太太擦肩而过时，老太太眯缝起眼睛瞄他的手机屏幕。
只来得及看见是个穿吊带的姑娘，慕承轩就把手机侧了侧，看不着了。
老太太心里不爽，暗暗猜测是哪只小狐狸精。
看着孙子往楼上走，老太太在转弯处停了下来，隐约听见孙子跟手机那边的小狐狸精说：“……听过……星空……野蜂飞舞？你是想看我出丑吧……”
老太太眯着眼琢磨，这说的是弹钢琴的事啊！
孙子好些年不碰钢琴了，十方公馆没有钢琴，可她知道新城的宅子里是有的——所以，现在跟孙子视频的，肯定是新城那只小狐狸精啊！
大冬天穿着吊带跟男人视频，存心勾引！
其实颜若尔那边问的是：“她听过你弹琴么？”
慕承轩说：“听过。”
她又问：“你弹的是什么？”
慕承轩答：“星空。”
于是颜若尔故意刁难他说：“那你今晚弹个野蜂飞舞给我听听。”
颜若尔身边，师澜也在心里吐槽——野蜂飞舞？她儿子就算把手指头弹抽筋，也跟不上啊！
慕承轩回到房间，进了衣帽间，把手机放到架子上，解睡衣扣子。
颜若尔问：“你要干嘛？”
他勾着唇角，“没听见我奶奶的话么，当然是要换衣服。”
颜若尔也笑，“慕总这么大方啊？用不用我去帮你投屏，让师阿姨和慕叔叔也一起看？”
师澜和慕景沅一听都看了过来，望向颜若尔手机屏幕里的儿子。
慕承轩的手顿住，“小若儿，你等着，等见了面……”
颜若尔忽然感觉有点毛毛的。
因为，他不是在开玩笑逗她的样子，她能感觉到那种伴随着强烈冲动的危险。
她脸上又开始发烫，立即挂断了视频，呼吸都乱了节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