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诗羽选好了心仪的礼服，就要去给慕玉衡挑衣服。
慕承轩开口，“再选一件吧，或许用得上。”
纪诗羽听见他这么说，眼中喜悦更浓，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轻轻叫了他一声，“承轩……”
慕承轩淡淡笑了一下。
于是纪诗羽把另一条她很喜欢的礼服裙也订了下来，这才跟着莱诺去看童装。
颜若尔在慕承轩的要求下不得不重新选她那些衣服，可是坐在这里，她只觉得煎熬。
偏偏慕玉衡每看一件衣服，都要回头征询她的意见。
他甚至不怎么在意他二叔喜不喜欢，只关心颜若尔的看法。
颜若尔只好打起精神陪他看，认真地给出意见。
帮慕玉衡选完衣服，颜若尔重新低头看平板。
工作人员还等着，她不能走。
她只希望纪诗羽那边快点结束，好让慕承轩离开。
她甚至觉得自己靠近他的那半边身子都开始麻木。
纪诗羽又跟慕玉衡说了一会儿话，又柔声跟慕承轩说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客厅里一时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慕玉衡重新趴回茶几上画画，画几笔，就抬头看看颜若尔，再看看慕承轩。
他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可他们明明没有吵架。
慕玉衡的小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种微妙的紧绷不安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慕承轩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多了。
“晚上带衡衡出去吃吧？”他问颜若尔。
颜若尔没抬头，答了一声，“好。”
慕承轩便问慕玉衡：“想吃什么？”
慕承轩歪着头认真琢磨。
颜若尔飞快把衣服勾选完，把平板交给工作人员，站起来就走。
“去哪？”慕承轩问。
颜若尔没回头，“上厕所。”
慕承轩看着她的背影，拿过手机，给钟铭打了个电话。
“你姐姐教的好徒弟，今天从我这里弄走几百万，姐债弟偿，你赔我。”
钟铭怔了怔，“莱诺吗？他不是回国了？”
慕承轩冷笑，“纪诗羽就是从他那买的那套西装，你还装。”
钟铭委屈，“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小众设计师是他，没听我姐说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好像很不爽？他怎么惹你了？几百万又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聪明的脑袋飞快推理出了结果，“哦～不会是纪诗羽又去找他买衣服，你买单吧？什么衣服要几百万啊？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你给她这么花钱啊？”
慕承轩不理会他的追问，拉长着脸说：“你新买的那辆车归我了。”
钟铭骂了一声，“慕老二你要脸吗？”
听见慕承轩的冷笑声，钟铭问：“我看你不是为了那几百万生气，谁惹你了？颜若尔吧？”
慕承轩没吭声，钟铭知道自己猜对了，好奇地问：“她又怎么惹你了？她骂你是狗了？”
慕承轩：“……”
钟铭笑出声，“不会吧，当着你的面骂了？”
慕承轩皱眉，“什么意思？她背后还骂过我？”
钟铭打哈哈，“游戏里大家开玩笑都比较随便嘛……除了这事还有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呀？”
慕承轩又不说话了。
钟铭怕说多了把他惹急了，尽猜些不痛不痒的。
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又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慕承轩眉毛几乎气得竖起来，“又？”
钟铭忍着笑，“哦，不是又，是第一次，第一次，所以你贴了呗？”
慕承轩哼了一声，“没有。”
钟铭理解，“那就是连贴都没贴上。”
见慕承轩不说话，他不再嬉皮笑脸，认真地问：“她拒绝沟通，什么也不愿意说是不是？”
慕承轩揉了揉太阳穴，“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
“我连她这几年的经历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她焦虑到植物神经紊乱，我连她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应该跟她好好谈谈吗？”
“唉，我给你个建议吧，”钟铭语重心长，“你别逼她了，让你妈妈跟她谈。”
慕承轩满脸不高兴，“她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钟铭小声嘀咕，“人家不待见你也是你自己作的吧……”
慕承轩无视了他的话，忽然问他：“游戏好玩么？”
“不好玩，你别来，”钟铭笑呵呵，“再说自从阿k把尤迦也拉来玩，若尔就不怎么上线了。”
“尤迦也？”慕承轩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不悦。
“人家是游戏代言人，当然会玩了。”
钟铭好奇很久了，这次实在忍不住，问他：“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我在游戏里接触过，觉得人不错啊，除了绯闻多花心了点，那跟你又没关系。”
慕承轩没说话。
钟铭笑呵呵的，“人家不就是喜欢你家小青梅，若尔那么漂亮，有人喜欢不正常么。”
“颜若尔大一那年，是我女朋友。”慕承轩突然开口。
“这事我知道啊，后来吵架分手了，然后她家出事她失踪。”
“那年冬天我们一起去探险，尤迦也带队。”
“哦，就是她被困山洞，被吓出幽闭症那次。”
“对，”慕承轩语气沉沉的，“那次遇险我们走散了，她忘记了那期间发生的很多事情。”
“被救援队救出来时，山洞里的情况据说非常骇人……因为我是她男朋友，所以救援人员把她的随身物品都交给了我。”
慕承轩顿了顿，声音干涩，“她背包里有一支录音笔，里面录下了她的遗言。”
“当时尤迦也进去找她，他们两个人困在一起，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们俩。”
“因为当时两人状况都很差，已经没有力气靠他们自己去寻找出路，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被救援人员找到，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决定留下遗言……”
“我以为她一定会说起我，但是来来回回把那段三分二十五秒的录音听了几十遍，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起我。”
“她提到了她的父母、朋友，甚至是我的父母，但说得最多的……是尤迦也。”
钟铭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哈？”
慕承轩语气有些苦涩，“她在那段录音里，对尤迦也表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