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尔想说，你爱喝不喝，惯得你！
说出口的却是，“都有。”
他还是不接，等她多说点。
她只好再开口，“讨好雇主，关心朋友。”
“朋友？”他挑眉。
一晚上，连着两个人说是他的朋友了。
他的态度让她有些受伤。
颜若尔悄悄吐了口气，退了一步，收回手。
慕承轩一把抓住了她手腕，从她手里接过杯子。
颜若尔垂着头，把手抽出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两只小猫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跑回来。
她能看见隔壁的人影还长长地拖在走廊，不知道他一直站在门口干嘛。
圣诞节是个工作日，颜若尔睡得太晚，早上闹钟都没把她叫醒。
她一觉醒来都八点多了，别说来不及做早餐，慕承轩的人影她都没看着。
他工作日向来八点准时出门。
关了闹钟，颜若尔看见手机上有个加好友申请。
id只有一个“慕”字。
头像照片是夜色下的一条路，一盏路灯亮着，灯下飘着雪花。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张照片有点眼熟。
虽然只有一个慕字，颜若尔也知道这肯定是慕承轩。
重逢至今，他们没有加过彼此微信好友。
良心发现了？好心给他送姜茶，还要被他阴阳怪气。
这算是对“朋友”这个话题的回应么？
颜若尔同意了申请，顺手发了个消息给他。
颜若尔：对不起慕先生，早上起来晚了。br>
发完，她翻了翻他的朋友圈。
很好，三天可见，什么都没有。
她也一样呢。
她吃完早饭，又整理好房间，跟猫玩了一会儿。
期间无数次看手机，他始终没回复她。
最后索性把手机放到洗手间里，专心画画。
昨晚讲课那幅素描没画完，她要画完给学生们看。
等画完了，她去洗手，拿起手机才看见慕承轩一小时前给她发来的消息。
慕承轩：下午有空运的螃蟹送到家里，专门请了厨师来做。
颜若尔看着这条消息，琢磨着他跟她说这个干嘛？
让她接待一下？
她试着问：外国厨师？不懂中文吗？说英语还是法语？
想了想，又补充：厨师几点来？我晚上要出去吃饭。
慕承轩一直没回复，倒是蛋糕店的人来电话提醒她穿正式一点。
“老板大出血，今晚吃饭的地方有点高贵。”
下午螃蟹和厨师前后脚到的。
结果颜若尔一搭话，发现这位大厨纯正的帝都口音，根本不需要她翻译。
于是她化了个节日妆，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她的衣服还是之前跟云姐去买的那些，没再添置过。
想到今天算是庆功宴，她穿了件软软糯糯的樱桃色套头毛衣，墨绿色修身皮裙。
像一棵圣诞树，很应景。
不是她这样的容貌身材和白皮肤，根本hold不住。
他们约在蛋糕店集合，再从店里一起出发。
颜若尔刚进蛋糕店，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店里为了过节狠狠装饰过，进门迎面就是一棵圣诞树。
尤迦也正站在圣诞树旁帮忙录节日祝福。
颜若尔没想到他也在，跟几个员工一起在旁边围观。
尤迦也本来就是嘴瓢大王，看见颜若尔来了，更是接连ng。
其实也不能怪他，颜若尔一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
平时她来店里都不打扮，甚至素颜。
虽然漂亮，但不至于艳光四射。
今天她一出现，仿佛自带光源，难以驾驭的色彩搭配在她身上反而显得很高级。
尤迦也录完视频，店主就任性地关了店，一行人一起上了一辆中巴车。
颜若尔和尤迦也坐在最后排低声聊天。
“早知道你也在，我就把你那条围巾带来了。”
尤迦也唇角微勾，“送你了。”
“过完春节要不要去时装周？我走秀。”
颜若尔笑了笑，“我以为你会一直做户外探险，没想到改行做模特了。”
尤迦也注视着她，“我以为……”
话没说完，站在前面给大家录视频的一个员工诧异地说：“若若，你家司机一直在后面跟着啊？”
颜若尔没回头都知道他说的是耿炎。
她上了中巴，让耿炎回去，耿炎不肯。
酒吧那事之后，耿炎话更少了，几乎成了她的影子。
只要她踏出十方公馆，她在哪，他就在哪。
那天跟她去福利院给孩子们送礼物，全靠他搬运。
不过他那当雇佣兵养出来的一身肃杀之气，吓得小朋友们不敢靠近。
到了饭店门口，蛋糕店老板于昊热情邀请耿炎跟他们一起吃。
他们今天去的是一家要提前很久预订，圣诞节这天更是一位难求的米其林餐厅。
耿炎沉默地拒绝了，一声不吭跟在他们后面。
侍者领他们往包间走，迎面走来七八个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单手搂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两方相遇时，他正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听着那女孩在他耳边说什么。
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他抬眼看见颜若尔时，消失了。
颜若尔主动跟他打招呼，“孟少，这么巧。”
孟杭唇边笑意重新浮现，笑着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不等颜若尔回答，目光落在后面的耿炎身上。
脸上笑意扩大，阴阳怪气地说：“哟，慕承轩对他的狗真不错，犯了天大的错还留着呐！”
他说着，越过颜若尔，一副要去找耿炎麻烦的样子。
颜若尔一把扯住她，眼带警告。
孟杭看见耿炎，是真的来气。
他被颜若尔拽住，腮边咬肌鼓了鼓，吊儿郎当地弯腰，冲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
孟杭用调戏人的语气，开玩笑似的说：“就算要我的命，也给你。”
两边加起来十多个人，在惊诧中擦肩而过。
耿炎从孟杭身边经过时，听见孟杭用极低的声音说：“哎，那只狗，上次的事没完。”
耿炎脚步微顿，孟杭在他身后点了一支烟，睨着他说：“你老婆住河畔花园，你女儿在实验一小。”
耿炎身体猛地一震，全身肌肉绷紧，却没回头。
看着他们走远，孟杭甩开身边女孩缠上来的手。
垂下睫毛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听见慕承轩那边莺声燕语，还有女人娇里娇气唱着小曲。
“慕总，忙呢？”
“什么事？”
“你猜我刚刚碰到了谁？”
孟杭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