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
颜若尔脑子里蓦地闪过这个词。
她忍着笑，不把开心表现得太明显，“谢谢老板。”
慕承轩：“……”
说到给她涨工资，连称呼都直接变成“老板”了。
这女人真现实。
客房面积不小，因为没人住，所以家具也少。
原本空荡荡的，放进几个巨型猫爬架、各种大大小小的猫玩具，还有饮水机、自动喂食机、自动猫砂盆这些东西之后，变得充实了不少。
颜若尔回自己房间，继续上她刚上了一半的课。
先是两只小猫跟进来探险，接着，慕承轩吃着那个小雪人蛋糕，出现在门口。
颜若尔忙里偷闲回头看他，“慕先生没吃饭吗？”
“下班就去取猫，又去取那些东西，没时间吃饭。”
他们在家里吃大餐，居然只给他留了一个小蛋糕。
虽说是他自己打电话说不回来吃的。
他以为买那些东西要耽搁很久。看書喇
没想到猫舍老板很会做生意，帮他一次性配齐了。
他只需要带人去提个货。
云姐已经在给他煮云吞面了，他还是不太高兴。
“你在干什么？”
慕承轩走进来，看着她的画架和正在直播的屏幕。
“上网课啊。”她随口答。
镜头对准颜若尔的画架，她没出镜，所以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睡衣。
是那种织法很稀疏，但毛很长的，看上去就像一只小兔子。
套头睡衣领口松松的，每次她俯身，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都有点非礼勿视。
他眸色幽暗深沉，低声提醒她，“领子。”
然后抓起地上的两只小猫走了。
颜若尔讲课讲得投入，慢半拍回头，只看到他的背影，和两个发红的耳朵尖。
一堂课上下来，她还多了几个学生。
是那几个住校生的同学，颜若尔把他们加了进来。
一个福利院的学生跟她很熟悉，开玩笑问：“刚才说话的是老师的男朋友吗？”
颜若尔笑答，“不是哦，是老师的雇主。”
正说着，身后门响，两只小猫一前一后飞奔进来，围着颜若尔打闹。
慕承轩站在门口，面色如常，“不听话，非要进来。”
颜若尔结束了直播，抱起两只小猫往对面猫房间走，“小动物都喜欢温柔的人。”
“你什么意思？”慕承轩不悦地问。
颜若尔狡辩，“慕先生只是气场太强大，太有震慑力了。”
慕承轩似笑非笑睨着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敢给他穿小鞋了，天天让他喝冰咖，还给他喝那么难喝的解酒汤。
现在还阴阳怪气挖苦他。
她把猫放到地上，在地板上坐下来，慕承轩递了个垫子给她。
明明两个人都坐在地板上，但两只小猫只往颜若尔腿上爬。
甚至追着她的手，把小脑袋往她手心里顶。
慕承轩抓了那只白猫放到自己腿上，结果它又挣扎着爬回颜若尔那边。
颜若尔说：“这只小白猫，好像小时候我养的那只。”
“哪里像，你那只也不是白猫，是只银渐层。”
“不是说长得像……”
小时候她那只猫也不喜欢慕承轩，每次他抱它，它都拼命挣扎回到颜若尔身边去。
她忽然想笑，“你是不是从没遇到过会主动亲近你的猫？”
慕承轩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遇到过。”
“其实我在国外打工那家咖啡馆，就是猫咖。”颜若尔突然说。
慕承轩睫毛一颤，嗓子忽然有些发紧，“在f国？”
颜若尔点头，“做咖啡也是在那学的。”
“f国哪里？”他追问。
“c城。”
“哪一年？”他又问。
“三年前。”
慕承轩撑在地板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他曾找过她，几乎要把c城翻遍，没找到。
他撑住额头，手指掐在眉心用力揉了揉。
颜若尔注意到，问他，“怎么了慕先生？头疼吗？”
他忽然面色发红，连眼睛也微微发红，颜若尔不由得担心。
慕承轩不想让她看出来，放下手说：“没事。”
“我给你按按？”
颜若尔不等他答应，把坐垫挪到他身后，跪在垫子上，手按上他的头。
她的手很软，贴上来的一瞬间，慕承轩呼吸都为之一停。
从太阳穴到耳门穴、到凤池穴、再到风府穴……
他发觉她按得还有模有样的，认穴很准。
刚才其实只是一过性头痛，虽然剧烈，但已经好了。
慕承轩忍不住问：“你还学过盲人按摩？”
颜若尔手上微顿，她只是病急乱投医，给点点按过。
“按一按会感觉好一点吗？”她问。
慕承轩头不疼了，甚至还挺舒服。
而且，还很香。
鬼使神差的，他说：“太阳穴再按按。”
颜若尔唇角微勾，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疼。
颜若尔柔声说：“慕先生忍着点，不疼没效果的。”
慕承轩忍了几分钟，忽然响起的手机解救了他。
颜若尔垂眼看去，来电显示“江欣柔”。
想起之前看到过纪诗羽的来电显示也是这样连名带姓。
她有些好奇自己在他手机里是否也是这样冷冰冰的三个字。
因为颜若尔的手还在太阳穴那按着，慕承轩点了免提。
“慕总，我是欣柔的朋友。”手机里响起一个女声。
“欣柔有点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她？”
慕承轩声音低沉，“什么地方？”
对方报上一个地址，慕承轩挂了电话。
随即又拨出一个，让人去那个地方接江欣柔。
“慕先生不去一趟吗？”颜若尔问。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她家司机。”慕承轩没好气地说。
颜若尔按摩力度轻柔了许多。
偏头看着慕承轩脸色柔和下来，她轻声说：“因为大家都认为，欣柔姐是你的女朋友啊。”
慕承轩侧头端详她，不露声色地问：“大家是谁？”
颜若尔对上他那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眼睛，眨了眨眼，“那或许是我理解有误。”
“你呢？”沉默片刻，他忽然问。
颜若尔笑了笑，“慕先生对欣柔姐，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他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按得太重吗？”颜若尔歪头看着他问。
慕承轩的手机恰在此时又响起来。
他眉心蹙起，松开了颜若尔，依旧按了免提。
“慕总。”还是那个女声，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欣柔不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说会打扰你，但是这边大家都喝多了，好几人在打赌。”
“他们都说以你对欣柔的好，无论你在哪，都会赶来接欣柔的。”
“欣柔正躲在卫生间里哭，慕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