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惹婚【完结】>第40章

  舒明烟醒过来时,脸上带着氧气罩,头还在痛。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人在医院,正输着吊瓶。

  手指试着动了两下,守在床边的慕俞沉急忙看过来,见舒明烟睁开眼,欣喜地捉住她的手:“哝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一脸憔悴,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舒明烟张了张口,余光看向窗外,发现外面黑漆漆的,还是晚上。

  她问:“我睡了多久?”

  一开口只觉喉咙发疼,她不适地皱眉,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

  “一天一夜了。”慕俞沉亲吻着她的手指,眼底泛着红丝,像是守在床边一直没怎么合过眼,柔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慕俞沉,她记起先前发生的事,鼻子莫名泛酸:“头有点疼,嗓子也疼。”

  “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

  慕俞沉着急忙慌地飞奔出去,很快带了值班的医生过来。

  医生给舒明烟做了简单的检查,问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舒明烟说还好。

  医生对慕俞沉道:“各项指标正常,如今人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别的症状就可以出院,回去慢慢调理,注意休息。”

  “那她嗓子什么时候能好?”

  “嗓子因为遭受外力,喉部及颈部软骨及皮下组织与黏膜钝挫伤,吞咽和说话时会有疼痛,输的液里面有消炎止痛的药,最近少说话,多休养,慢慢就恢复过来了,不用太担心。”

  医生朝病床上的舒明烟看一眼,嘱咐慕俞沉,“虽然嗓子疼,但该吃饭还是要吃的,可以吃点流食,别太烫,也要喝点水。”

  “知道了,谢谢医生。”慕俞沉亲自送人出去,又吩咐门口的司机郑昊去买点吃的。

  慕俞沉折回来时,舒明烟把脸上的氧气面罩摘下来,艰难地问他:“棠姐呢?她没事吧?”

  慕俞沉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下,去给她倒了点水,试了试温度,把吸管送进她唇边:“我让郑昊去给你买吃的了,先喝点水润润口。”

  舒明烟不觉得口渴,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到自己说话,又问一遍:“棠姐呢,姬泽阳抓住了吗?”

  她声音稍微大了些,嗓子疼得眼睛生理性泛着水光。

  “我不知道,你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你觉得我有心情管别人死活?”

  慕俞沉看着她,“舒明烟,为了白棠你什么都能豁出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故意不接我电话,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病房里,气氛冷下来。

  舒明烟抿着唇不说话。

  慕俞沉知道这时候不该跟她说这些,也曾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她醒来以后不去跟她计较先前的事,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谁知她一睁眼,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还是先问白棠,实在让他压不住火。

  彼此安静了片刻。

  慕俞沉到底没忍心再说她,脸色缓和下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说过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

  看着床上女孩额头的纱布,以及她此刻病弱的脸色,发白的唇,慕俞沉向她妥协:“姬泽阳被带走,陆家人会安顿好白棠,她没事。你现在情况比她严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可以吗?”

  舒明烟眼眶微热,默默叼住吸管试着喝了一口水,吞咽时疼得直皱眉,摇着头不肯再喝。

  慕俞沉也没强迫她,把水杯放在一旁,依旧在床边坐着,守着她。

  舒明烟张了张口,想跟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又害怕火上浇油。

  她答应了慕俞沉的叮嘱,不去招惹姬泽阳,有事给他打电话。结果她不接慕俞沉电话,还瞒着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他生气是应该的。

  想着当时的情况,舒明烟自己也觉得后怕。

  如今的她,就像在阎罗殿前走了一遭,至今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恐惧。

  她昏迷前看到的身影,原来不是错觉。

  慕俞沉真的去找她了。

  今天是剧组的杀青仪式,说好慕俞沉今天来童城接她回家的,昨晚怎么就到了。

  或许他想给她惊喜,她却给了他惊吓。

  舒明烟忆起被姬泽阳钳制住,接近死亡的那一刻,她其实好想看到慕俞沉。

  想着如果他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好怕真出了事,就再也见不到他。

  她喉头一紧,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他握着,他掌心温暖,很有力量。

  舒明烟指尖动了动,回握住他。

  慕俞沉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眼看过去,关怀备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舒明烟眼角浸染湿意,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不说话。

  慕俞沉看着她的样子,薄唇微动,还未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郑昊拎着买回来的粥进来,慕俞沉起身过去,接过来。

  郑昊没有直接离开病房,对着慕俞沉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说。

  慕俞沉睨他:“还有什么事?”

  郑昊:“老爷子给您和太太打电话打不通,刚才打到我这边来了,问出了什么事,距离婚礼没剩几天了,怎么还没从童城回去,我没瞒住,说太太受了伤人在医院,老爷子很着急,让您给他回电话。”

  慕俞沉神色平常:“知道了。”

  郑昊走后,慕俞沉帮她把床摇起,在她后面加垫了个枕头,打开粥盒喂她喝粥。

  他吹了吹,把勺子送过去。

  舒明烟没有胃口,还是强撑着喝了点。

  后来她实在喝不下,轻声道:“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等会儿再喝。”

  慕俞沉把粥放在一旁,手机拨通老爷子电话。

  对面很快接听,传来老爷子焦灼的声音:“明烟怎么样了?”

  “我没事。”舒明烟先慕俞沉一步出声,抿了下唇,忍着吼间的疼痛,尽量语气平和,“就是受了点小伤,您不用担心。”

  听到舒明烟的声音,老爷子越发关切:“好端端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啊?声音是怎么了?”

  舒明烟:“不严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头了,这两天就能出院。嗓子是最近有点感冒,不是大毛病。”

  “这也太不小心了,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临到跟前出这种事,怎么就摔跤了呢。”

  舒明烟正不知说什么,慕俞沉平静道:“婚礼暂时不办了,往后推一推。”

  手机里老爷子愣住,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很严重是不是?慕俞沉,明烟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照顾她的,去接个人还能把人接进医院去?”

  慕俞沉突然被骂,舒明烟心生愧疚,忙解释:“不是他的错,是我……”

  “先这样。”慕俞沉直接挂断了电话。

  舒明烟看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挂了,爸误会你,我要帮你解释的。”

  慕俞沉抬眼看她:“舒明烟,你想跟他解释什么,让他夸你见义勇为,为姐妹两肋插刀,还是骂你不顾性命,让自己置身险境?明天警察再来给你颁发个荣誉证书,各大媒体记者都来采访采访你,你觉得怎么样?”

  舒明烟睫毛颤了颤,贝齿咬住唇瓣,倔强地把眼泪逼回去。

  她静静看着慕俞沉,片刻后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慕俞沉视线落在她脖颈上清晰可怖的掐痕,眸色黯了黯,下颌紧绷着,神情冷厉,仿若山雨欲来。

  郑昊守在病房外面,余光朝身后那道门看一眼,只觉里面空气冷凝的让人不适。

  说好了太太醒过来绝对不发火的,老板怎么还是没忍住。

  这番话说的可有点戳人心窝子了。

  -

  次日清早,慕俞沉和舒明烟之间还有点说不出的僵。

  两人同处一室,却互相不说话。

  舒明烟洗漱过从洗手间出来,郑昊从外面买了早餐,慕俞沉接过,在桌边帮她打开。

  舒明烟去床边坐下,拒绝慕俞沉喂她,自己接过来,微垂着浓密的眼睫,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慕俞沉就那么看着她喝粥。

  她这次把粥都喝完了,餐具放在一旁,重新躺回床上,转过身去,仍背对着他。

  慕俞沉看着她的背影,喉头动了两下,想为昨晚后来的话道歉,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棠和陆时祁、陆时临三个人过来看望舒明烟。

  听到动静,舒明烟这才又坐起来,没事人一样笑着和他们说话,说自己没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出院。

  慕俞沉全程黑着脸,明显很不待见他们。

  白棠去床边陪舒明烟时,陆时祁拎着自己的弟弟过去,对慕俞沉道:“阿沉,陆三乱出主意,给你太太惹来这么大的危险,我今天特地带他来向你道歉。也是我做哥哥的不对,没有看好他。”

  “不管我二哥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陆时临捂着一只泛青的眼窝,急忙接腔。

  他脸上好几处伤,鼻青脸肿的,是那晚慕俞沉知道是他出的主意后,对他动的手。

  陆时临诚恳认错:“慕总,我做事情不成熟,没有计划好一切就让白棠去冒险,还连累了嫂子,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时临现在想想也知道不对,他出这种主意,没想到舒明烟会卷进来。两个姑娘那晚太冲动,他当时应该先拦住,让舒明烟和白棠等他到了再行动的。

  舒明烟此时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纱布,白皙的脖颈上还清晰留着可怖的掐痕。

  慕俞沉现在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废话,脸色冷淡:“医生说她需要休息,你们探望完了就消失,不要再来。”

  陆时临还想再说什么,被陆时祁拦住:“好,我们先走,让你太太好好休息。”

  病床前,白棠满是自责与内疚,正拉着舒明烟的手说话。

  察觉慕俞沉的态度,白棠抹掉眼泪,从床边起来:“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舒明烟捉住她的手:“棠姐,我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我。你自己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白棠道:“最近警察时不时会传我问话,等这边的事了结掉,我先回去看看我妈。”

  舒明烟点点头,嗓子的不适感令她咳嗽两声:“是要先回家看看,白大婶看到你回去,肯定会很开心的。”

  “聊完了吗?她需要休息。”慕俞沉声音清淡没有温度,还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白棠哆嗦一下,后面的话登时卡在喉咙,她不敢久留,低声对明烟道:“你喉咙痛就别说话了,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和舒明烟道了别,她起身同陆家兄弟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室内只剩下舒明烟和慕俞沉。

  舒明烟想着刚才的事,看向慕俞沉,小声道:“棠姐本来没打算让我帮忙,是我自己跟过去的,不接你电话是我不对,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那样对白棠,我受伤她本来就自责,你还那么凶,会让她很难堪的。”

  慕俞沉深沉的眼眸凝向她,嘴角扯了下:“那怎么办,你要我对她笑脸相迎?”

  “至少不应该对她那个态度,是我瞒着你的,我没听你的话,错在我,你有气应该冲我撒。”

  “哝哝,你身体还没恢复,非要在这时候跟我吵架吗?”

  舒明烟愕然抬眸:“我没和你吵架,就是跟你讲讲道理呀。”

  “你的意思是,我不讲道理?”慕俞沉漆黑的眼瞳锁着她,片刻后,他自嘲一笑,转身朝病房外面走。

  房门打开,慕俞晚和慕柚两个人站在门外。

  老爷子听说舒明烟受伤,连婚礼都要推迟,实在很不放心,便让她们俩过来童城看看伤情严不严重。

  慕俞晚和慕柚刚到就听见里面居然在吵架,一时便没进去。

  直到慕俞沉出来,慕柚怔愣两秒,开口:“小叔叔,明烟受着伤,你也不让让她,怎么能这时候跟她吵架呢?”

  慕俞沉肃着张脸,跟没听到似的,径直往远处走。

  慕俞晚对慕柚道:“你进去找明烟,我过去看看他。”

  慕柚进病房,就看到舒明烟抱膝坐在床上,有点失魂落魄。

  注意到慕柚进来,她匆忙抹了下眼角,有点惊喜地道:“你怎么来了?”

  慕柚安抚着她的脊背:“听说你受伤,我都吓死了,能不赶紧过来吗。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舒明烟摇摇头:“不是很疼了。”

  慕柚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很是心疼:“刚才遇到陆家兄弟,他们都跟我说了,姬泽阳这个王八蛋,希望他这辈子别从牢里出来,不然见他一次我揍他一次!”

  又想起刚才的事,她小声问,“你跟小叔叔刚才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吵起来了?”

  舒明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总感觉他压着火,他就算气我瞒着他,也不应该对别人撒火的。我就是稍微提了下意见,他好像更生气了。”

  慕柚看着她:“明烟,我不认识白棠,对她没有感情,我知道你为了她出这么大的事,我也很生气。可是刚才看到白棠的时候,我还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自责。你希望我小叔叔能像我这样,是吗?”

  在舒明烟看过来时,慕柚一脸认真:“但是换位思考,如果尹默为了他的兄弟做不要命的事,把我抛诸脑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那个兄弟。”

  舒明烟身形微顿。

  慕柚打量她:“你到底是没顾及到小叔叔的感受,还是在逃避自己的内心,故意在他面前表现理智?你非要跟他讲道理,但太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这时候道理是讲不通的。小叔叔越生气,说明他越在意你,他是害怕失去你呀。”

  迎上舒明烟错愕的目光,慕柚无奈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刚才郑昊亲口说的,从你昏迷到现在,一天两夜了,我小叔叔守在你床前,眼睛根本没阖上过,他甚至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说他为了谁呢?”

  她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帮舒明烟理了理头发:“你自己要想清楚自己的心,如果彼此在意,就说清楚,别做互相伤害的事。”

  慕柚的一番话像是被点醒了什么,有些感情她一直刻意回避,不想深究,但逃避却不代表不存在。

  明明是在意他的,被姬泽阳掐着脖子,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时,她满脑子都是他。

  医院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她觉得无比心安。

  知道他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生气,会担忧,她想小心翼翼尽量不惹到他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最后却又跟他起争执。

  舒明烟涌起浓浓的歉疚,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是故意责怪他的,我没想到那么多。其实我们俩昨晚就有点闹僵了,一直没缓和,我不想跟他闹成这样的,刚才只是情绪一时没绷住。”

  舒明烟思索着什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慕柚拦住她:“你干嘛去?”

  “我刚才那样说话,他一定很难受,我想去找他,跟他把话说清楚。”

  刚走两步,病房门打开,慕俞晚从外面进来,狐疑地看着她俩:“怎么了?”

  舒明烟朝她后面看了看,没瞧见慕俞沉的身影,眼神中浮现一抹失落。

  见慕俞晚走过来,她着急出声:“小姑姑……”

  话音刚落,舒明烟意识到什么,忙改口,“姐,他呢?”

  慕俞晚扶她重新在床上坐下,温婉笑道:“公司里有要紧事,他先回安芩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走的这么着急,舒明烟下意识觉得和自己有关:“姐,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慕俞晚错愕了一瞬,失笑:“他怎么会生你的气?真是公司出了点问题,他本来不放心你,我劝他他才走的。”

  慕俞沉走了,舒明烟也不想待在这儿:“那我能出院了吗?我头不疼了,我今天出院可以吗?”

  慕俞晚:“医生说了,要再观察一下,明天做完检查,没什么问题才能出院。”

  舒明烟还想再说什么,床边手机震了声,她捞起来,看到慕俞沉的微信:【乖一点,要听医生和姐的话。】

  ——

  舒明烟隔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安芩。

  因为后脑和嗓子的伤,她一直在老宅休养身体,老爷子请了家庭医生,每天到家里给她做检查。

  而慕俞沉,舒明烟自从回老宅以后,就再没见过他。

  上次的微信后,他也没给她发过任何消息。

  视频电话,更是从未有过。

  转眼间她回老宅一周多了,慕俞沉始终没个人影。

  这天下午,她午睡醒来,顺着步梯去楼下,远远听见客厅里老爷子的声音,他在给慕俞沉打电话。

  舒明烟下意识顿住步子。

  “我刚才问了财务部的高总,最近集团根本没出什么事,你人到底去哪了,连家都不回?明烟都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你不回来照顾她像什么话?”

  “每次就只会说知道了,敷衍谁呢?”老爷子压低声音,“你和明烟是不是吵架了?这么大个人了,对自己老婆宠一点,多让让她会不会?”

  “没吵架你住外面算怎么回事,你俩的婚期后面具体推迟到什么时候,你总得回来一起商量商量啊。我好不容易找大师选的这么一个好日子,如今出了这种事,婚期的日子也过了,再往后推,今年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黄道吉日了……”

  舒明烟又听了会儿,扭身重新回到楼上。

  原来他不是在忙工作,不回来大概是因为生她的气。

  慕俞沉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两人的关系总不能一直僵持着,思虑片刻,舒明烟进房间时给慕柚发消息:【你在学校吗?】

  小柚子:【在呀,怎么了?】

  舒明烟:【你今晚回不回御茗公馆?】

  御茗公馆是安芩市中心的高档公寓,靠近中央商务区,不少商界精英人士聚集在那里。

  尹默和慕柚婚后住在那,慕俞沉之前不在家住时,也是住那边的房子。

  小柚子:【回去,尹默来学校接我。】

  舒明烟:【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那边门禁比较严,我没去过,自己恐怕进不去。】

  小柚子:【你要去找我小叔叔?好啊,晚点我和我老公过去接你。】

  -

  天快黑时,尹默和慕柚两个人过来。

  老爷子听说舒明烟要去那边,自然很高兴,说让她和慕俞沉在那里多住两天,不用着急回来。

  上了尹默的车,慕柚和她一起坐在后座。

  舒明烟的伤没完全好,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慕柚关切地问她:“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舒明烟笑着摇头:“已经没事了。”

  慕柚有些抱怨:“我小叔叔也是,就算说他两句也不用这么大气性,家都不回,还得你去找他。明烟你性子也太软和了,要我说你就应该晾着他,男人不能惯着。”

  驾驶位的尹默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无奈嗔她:“柚柚,别给你小叔叔帮倒忙。”

  慕柚看过去:“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你就是向着我小叔叔,明烟可能是有一点点的错,但她还受着伤呢,我小叔叔不回家,不照顾,不关心,那他问题就更大了。”

  尹默把着方向盘:“他不回家,不见得是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某段感情里,一个人往前走了九十九步,他以为看见希望了,却因为一场意外,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两人的关系不进反退。这种时候,他会极度怀疑自我,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如果另外一个人也愿意往前走一步,日子才有奔头。”

  舒明烟抿了抿唇,感激地看过去:“我懂了,谢谢默哥。”

  她侧目看向窗外的景致,想着慕俞沉离开医院时,给她发来的那条微信。

  他已经狠狠被她伤到了,还在努力对她温柔。

  舒明烟喉头一阵苦涩,又看向前面的尹默:“回公寓之前,能带我去买点菜吗?”

  尹默:“刚好,我和柚柚原本也打算去买菜。”

  -

  尹默和慕俞沉住在同一栋楼的不同楼层,和尹默、慕柚道别后,舒明烟独自去慕俞沉的住处。

  停在门口,她不确定慕俞沉在不在,先按了门铃。

  等了许久没人来开门,应该是不在。

  盯着门上的密码锁,她试着输入慕俞沉的生日,打不开。

  慕老爷子的生日也不对。

  舒明烟犹豫了一下,想着慕俞沉平日里对她的关心,试探着把自己的生日输进去,屏住呼吸。

  指腹点击确定键,门依然没开。

  舒明烟心莫名往下沉,升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密码锁上显示,还有最后一次输入机会,如果还输错,会触发报警系统。

  她不敢再乱按,手撤回来,兀自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下一瞬,她对上一双深邃缱绻的眼眸。

  男人身材笔挺地站在不远处,穿的很休闲,不像是从公司回来。

  廊下灯光勾出他清隽的脸廓,他看起来瘦了很多,眉眼之间有化不开的倦意,应该最近没休息好。

  舒明烟想到自己一直尝试输入的密码,顿时一窘,张了张口:“我,对不起……”

  她把手背在后面,定了定神,“你一直没回家,爸说让我来看看你。”

  慕俞沉视线落在密码锁上,走上前,接起她另只手里拎着的食材。

  她长发散着,额间缠着两指宽的纱布,脸色比先前在医院好了很多,眼窝却很深,下眼睑周围有青色的黑眼圈。

  两人相对站着,慕俞沉望着她:“领证那天是几号?”

  舒明烟被问的一怔,默了会儿才说:“7月19号。”

  慕俞沉下巴一抬,示意那边的密码锁:“密码八位数,你生日加领证日期,再试一次。”

  舒明烟回转过身,又重新输入。

  这次门直接开了。

  盯着那个密码锁,她轻抿红唇,心上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慕俞沉又说:“把指纹也录进去。”

  舒明烟乖乖照做。

  两人走进去,慕俞沉弯腰帮她取出一双新的拖鞋。

  是女款的,浅蓝色,她的尺寸。

  把鞋换好,慕俞沉将食材随手放在吧台,人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舒明烟站在玄关处,看着陌生的房子,有些拘谨地攥着衣角。

  空荡的客厅里,周遭静的出奇。

  深吸一口气,她缓慢走向吧台:“你没吃饭吧,我去帮你做。”

  她伸手去拿上面的食材,却听慕俞沉开了口:“身体不好就别逞能,过来坐。”

  舒明烟手收回来,走至沙发处,在慕俞沉旁边坐下。

  慕俞沉看她一眼,起身:“我去帮你烧点热水。”

  他走至饮水机前按了两下,没急着回来坐,就那么站着,在等水烧开。

  期间两人又是无话,舒明烟凝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不知道说点什么。

  视线在这套房子里扫了一圈,是两层的复式,很敞亮,格调偏冷,没太多装饰,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毫无温度。

  吧台上放着两个红酒瓶子,是这栋黑白灰的房子里仅有的亮色。

  慕俞沉端着水折回来,递过去:“温的。”

  “谢谢。”舒明烟接过来。

  慕俞沉就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两人之间一下子变得疏离又客气。

  舒明烟发现,领证之后她和慕俞沉的关系能越来越好,全都源自于慕俞沉主动。

  当他不再那么主动时,她根本不知所措。

  她捧着水杯,勉强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俞沉侧目看过来:“吃东西的时候,嗓子还疼吗?”

  舒明烟摇头:“不疼了。”

  说话间她下意识理了下头发,却不小心碰到头上缠着的纱布,顿时有点松了,几乎要掉下来,她忙伸手按住。

  慕俞沉叹了口气,对她伸手:“过来,我看看伤怎么样了。”

  舒明烟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跟前,刚站定,慕俞沉搂住她的腰,把人抱坐在腿上,他的呼吸顺势喷洒在她的后颈,惊起层层颤栗。

  两人几天没见,先前又起了争执,陡然的亲近让舒明烟不太适应,却又莫名感到依恋,心跳变的很快。

  慕俞沉把她头上的纱布解开,他动作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

  后脑勺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的很好,伤口处的药已经快吸收没了。

  他微微倾身,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医药箱。

  慕俞沉拿棉签沾了沾药水,帮她在伤处轻轻擦拭。

  棉签刚碰到她,舒明烟下意识躲避。

  慕俞沉指尖微顿,抬眸问她:“弄疼你了?”

  舒明烟摇头:“不是,最近那里有点痒。”

  慕俞沉这才继续帮她擦药:“那说明快好了,忍着点,别去挠它。”

  “嗯。”她应着,出奇的听话。

  用新的纱布帮她重新缠起,慕俞沉让她转过身来,又去检查她的脖子。

  脖颈处的掐痕已经淡去,肌肤白皙通透,被头顶灯光一照,泛着冷白的光。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她颈间的肌肤,触感温热,顺着毛孔融入血液,在心底掀起浅浅的涟漪,舒明烟按住他的手腕,酝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刚刚在门口说谎了,不是爸让我来看你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慕俞沉身形顿了下,听她又继续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医院的事……对不起。”

  慕俞沉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俯首靠过去,眼神缠绵:“事情已经过去,我们不提了,好吗?”

  舒明烟却摇头:“要说清楚的。”

  她顿了顿:“白棠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她曾经需要钱的时候,怕给我添麻烦,没有找过我,其实她也是为别人着想的性子。”

  “她跟着姬泽阳六年,又遭受那样的经历,我有点心疼她,总觉得要帮帮她。陆时临说如果白棠不冒险去拷贝那份资料,一时半会儿陆家并不能轻易扳倒姬泽阳,陆家或许不着急,可白棠的人生里还能再有几个六年去消磨?她只有我一个好姐妹了,如果我不帮她的话,你说她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告诉你你肯定会生气,所以我心虚,不敢接你电话。而且我不知道你当时已经在童城了,以为你第二天才会过去,想着距离远,你知道了只能徒增担心。”

  她很认真向他解释,慕俞沉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是我不好,只顾着吃白棠的醋,没控制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

  舒明烟神情愣住:“吃醋?”

  慕俞沉被她的反应逗笑,食指微屈,轻蹭她的鼻尖:“是啊,你为她做那么危险的事,醒来一开口就问她怎么样,还因为她说我刻薄,阴阳怪气。你把她看的那么重要,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

  他深深凝着怀中的女孩,喃声道,“哝哝,我是你男人,你为别人豁出性命,全心全意想着别人,完全把我排除在外,我会很难受的。”

  “我没有把你排除在外。”舒明烟急忙否认,“我其实知道,你先前说让白棠跟我一起回慕家,就是怕我为她的事操心,出什么危险。原本我也觉得你的主意很好,可是我们的想法毕竟不是白棠自己的想法,不能完全考虑到她的处境和心情,那天晚上事出紧急,我拦不住她,就跟着她去了。”

  舒明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而且,我没有想为谁豁出性命,那种情况,就是脑子一热直接往前冲,压根没想那么多。”

  舒明烟舔了下唇,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去,仔细回忆那晚的事:“我不是完全靠冲动,我有去想怎么降低伤害,给自己安排了退路,姬泽阳最后动杀心是因为知道警察来了,盛怒之下发疯,我当时已经看见警察举枪了,你冲过来也很危险,万一警察开枪,误伤了你怎么办?”

  她睫毛上沾染湿潮,看向慕俞沉,“你万一出事了,我也会担心的。”

  慕俞沉脊背僵滞少顷,安抚着她的后背没说话。

  舒明烟平复了一会儿,又道:“我后来有认真反思过,如果当时知道你在童城,我从酒店出来追白棠的那一刻就会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找我。可我想着安芩那么远,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你知道了只能干着急,又赶不过来,我还不如事后再跟你说,这样你能少担忧一些。”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揪着慕俞沉的衣角搓揉:“我其实是在乎你的感受的,就是,我可能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考虑的不那么周到,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最后才将自己置于险境。”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慕俞沉眸中闪过璀璨的星芒,放开她,轻柔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克制着心底某处悸动的愉悦,沉声问,“哝哝,你在跟我表白吗?”

  原本正一股脑地向他倾诉,情绪在那里,她也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直白的话。

  陡然被提问,舒明烟揉搓他衣角的动作顿住,蓦然收回手,脸颊倏地红了。

  她刚才跟他表白了吗?她不是在解释那天的事吗?

  对上她懵懂的表情,慕俞沉笑了声,俯首靠过去,主动覆住她的唇。

  他吮吻着她的唇瓣,舌尖顶开齿关闯进去,舒明烟被亲的晕头转向,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却不自觉去回应他。

  情到浓时,慕俞沉倏而放开她。

  舒明烟意犹未尽,睁开泪汪汪的眼眸看他,润红的唇瓣饱满,此刻还下意识微微张着,花瓣一样,格外诱人。

  慕俞沉大拇指腹拭去她唇角旖旎的水痕,性感的薄唇凑近她耳畔,磁性的嗓音缱绻动听:“你刚才说喜欢我,我听到了。”

  舒明烟:“……”

  “什么时候喜欢的?”他又问。

  舒明烟被问的有些迟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在相处中不知不觉滋生的,具体答不上来。

  如果仔细去想,领证后的第二天,睁开眼看到他送给她的小苍兰时,她应该就是有点心动的。

  还有七夕节,他专程去童城陪她过节,她也心动过。

  不过那时候比较迟钝,一次次微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被她注意到。

  虽然没得到答案,但慕俞沉并不在意。

  他蓦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手掌搂紧她纤细的腰肢:“哝哝,你今天来找我,让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很开心。”

  舒明烟有些羞,软软问他:“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慕俞沉叹气,无奈又好笑:“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只生自己的气。”

  他这些天浑浑噩噩,是之前从没有过的狼狈。

  他恨没有保护好她,也恨至今没有能力让她喜欢上。

  刚才在门口看到她,慕俞沉感觉就像是在做梦,那么不真实。

  他都没敢想过,她会主动过来找他。

  舒明烟满含歉意:“在医院里,我不是有意跟你闹别扭。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心里也后怕,希望你能安慰我的,可是你却只顾生气,还一直很严肃,对我说话冷嘲热讽的,所以我才有一点点不想搭理你,故意不跟你说话。”

  “那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慕俞沉轻轻托着她流畅好看的下巴,柔声哄她,“哝哝也不要生我气了,好吗?”

  “好。”她很乖地答应,“我早就不生气了。”

  慕俞沉一颗心早被她融化掉,轻轻捏起她的下颌,指腹摩挲着下巴上细腻的肌肤,眸色黯了黯。

  喉结微动,他正欲亲上去,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手机是慕俞沉的,他顺手捞起。

  舒明烟扫到上面的备注,陆时祁。

  慕俞沉接听,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姜律师今天收到了新的证据,是你给的?你这几天去查姬泽阳夜总会的底了?”

  慕俞沉语气清淡:“如果你是来谢我的,用不着,我不是为了陆家,他动了我的人,我不希望他进去以后还能有出来的机会。”

  陆时祁:“我是关心你,他那里面肮脏事很多,手底下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你自己去找证据,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我已经回安芩了。”

  陆时祁这才放下心来,又聊了两句,通话结束。

  慕俞沉收回手机,抬眼看到舒明烟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这几天,你不是因为生我气才不回家的?”

  “不是说了,我舍不得生你的气。”慕俞沉两只手捏起她两边的脸蛋,“你怪我对白棠撒火,冤有头债有主,我去找姬泽阳总行了吧?”

  舒明烟想起他那天负气出了病房,又突然离开医院。

  原来他去找姬泽阳的其他罪证了,怪不得他看起来那么憔悴,明显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听刚才陆时祁的话,他做的事很危险。舒明烟不放心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她情急之下去扯他衣领,想看他的伤势。

  慕俞沉捉住她的手腕,挑眉:“好好说着话呢,怎么突然想占我便宜?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呢,就算刚表过白,也不用这么着急,嗯?”

  舒明烟像是没听见他的打趣,手指还勾着他的衣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慕俞沉吓了一跳,急忙收起玩笑话,帮她擦掉眼泪:“放心吧,我身上没有伤,姬泽阳之前要跟我合作,我查过他的底细,知道点他的情况,这次只是协助警方,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自责与懊悔涌上心头,舒明烟用力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抽噎:“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做危险的事了,你能不能也不要去做?”

  她眼泪收不住,一颗颗砸下来,把慕俞沉衬衫的肩膀晕染出一片湿润。

  慕俞沉安抚着她,声音低哑:“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他温柔地哄她,“不哭了,嗓子才刚好些,哭久了又该难受了。”

  慕俞沉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警方说,他们盯姬泽阳很久了,苦于一直没有实质性证据,你闹的那一出,得到了姬泽阳商业上的违法证据,让警方有机会先将姬泽阳带走,使得他手下的人自乱阵脚,才会轻松拿到他隐藏在暗处的更多罪证,将他绳之以法。我回来的时候,警察还一直在感谢你,说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关键时刻机智,冷静,勇敢,做了件大事。”

  舒明烟哽咽着,有点不确定地抬起头,泪眼汪汪的:“你在夸我吗?”

  慕俞沉神色郑重:“哝哝,我不想肯定你的行为,因为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来第二次。可是抛开感情,理智来说,你解救了白棠,也帮助了警方,你关键时刻的果敢与聪慧,让我意外,也让我骄傲。但这种勇敢不应该提倡,没出事是勇敢,出事了就是莽夫,任何时候,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你明白吗?”

  舒明烟听话地点头:“明白了。”

  慕俞沉神色缓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毕竟是陆家血脉,陆老爷子其实一直对姬泽阳留有余地,这也是陆家兄弟在对付姬泽阳时畏首畏尾的原因。

  说白了,陆老爷子不希望陆家兄弟和姬泽阳互相残杀。

  如今所有罪证翻出来,陆老爷子对姬泽阳再无话可说,也算帮了陆家兄弟。

  白棠,警方,陆家。

  三方都对她心存感激,这整件事情上,大概只有慕俞沉一个人开心不起来。

  她为此受那么严重的伤,他心痛至极。

  他总想把她保护起来,觉得她乖巧柔弱,经不住事,没他不行。

  事实却是,看起来胆小软弱的她,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认识她的机会。

  他还记得之前在饭局上,她不卑不亢,公然与色眯眯的蔡石茂翻脸。在舅舅家,她为了护着他,温言软语,却把舅妈和苏贝珊说的哑口无言。

  还有这一次,她最莽撞的地方,是不该自己一个人在别墅外面面对姬泽阳。但其他事情的安排,她确实不算冲动冒进,毫无章法。她知道事先给陆时临打电话接应,向警方报警,根据距离预估出警时间,又冷静面对姬泽阳拖延等警方赶到,那样的紧要关头,其实很多人做不到她这样清醒。

  她看起来需要人保护,却一向有自己的主见和心思,机敏聪慧,从来就不是懦弱可欺的。

  慕俞沉欣赏她有这份胆识和能力,也心疼她在这场局中受到的伤害。

  慕俞沉:“这次的事过去了,下不为例。”

  “姬泽阳这种人到底有多危险,我也是经历过才真正知道的,这种事以后自然不敢再做。”舒明烟思索着,凝视他的脸,感情无比真挚又笃定地告诉他,“但是,如果你有困难,我就算知道危险,也会去做。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慕俞沉神情有些动容,很快又拧眉:“是我也不可以。”

  舒明烟:“那你就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你瞒着我留在童城的那几天,到底做了多少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担心的?你这是没受伤,如果受伤了呢,还不是跟我一样莽撞?这算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让我也尝尝被隐瞒的滋味?”

  “不是说了,我是协助警方,跟你不一样。”慕俞沉无奈笑了声,捉住她的手,柔声哄她,“好,我也不对,我们扯平了。咱们以后什么事都和对方商量,决不隐瞒。”

  舒明烟这才点头:“好,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让你担心。这次的事,你就当我年少无知,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知错能改,以后都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慕俞沉眸中泛着一丝柔光,手指轻轻捏她的脸蛋:“哝哝真乖。”

  “那今晚回家吗?”舒明烟问他。

  “不回。”慕俞沉果断地拒绝她,又轻笑,“我原本过来拿点东西就打算回老宅的,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不被别人打扰。”

  他吮吻她的耳垂,商量的语气问她,“咱们暂时住这里,怎么样?”

  舒明烟脸颊微热,很轻地点头:“我刚好买了食材,都是你喜欢吃的,你饿不饿,我现在去做饭?你放心,我身体恢复差不多了,能做饭的。”

  “不着急,一会儿我帮你。”慕俞沉一直抱着她,舍不得撒手,眸中一片深情,“哝哝,这些天,我每天都很想你。”

  舒明烟被他盯的很不好意思,躲避着他的目光,小声道:“我也是,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再看见我了。我都不敢跟你发消息,怕你不理我。”

  慕俞沉轻抚着她的眉眼,嗓音缱绻地开口:“哝哝,我永远都不会的。”

  他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按两下,俯首吻掉她脸上的泪痕,又辗转亲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连日来的无尽思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热烈。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新鲜完结的现言甜饼~

  《我的绿茶老公》by君莱

  顾含夏是北城首富顾家独生女,上流圈里公认的好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亿万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听说顾家为了尽快培养出下一代继承人,准备招个上门女婿。

  不少男人为了成为首富的乘龙快婿,费尽心思讨好顾含夏,甚至向顾家长辈毛遂自荐。

  经过层层选拔,顾家挑选了三位青年才俊作为女婿候选人,接到顾家居住,以便和顾含夏培养感情。

  阳光健气小奶狗,温柔体贴精英男,身材健硕狼狗男。

  这三个按照顾家人要求,每天纠缠顾含夏,顾含夏每次出门都能接到一个又一个电话,追问她在哪,催促她早点回家。

  顾含夏不胜其烦,决定亲自选个听话的男人应付家里人。

  当天,她的车被一辆自行车剐蹭,对方穿着一身白衬衫,五官清冷俊美,就是穷了点,着急去工地搬砖,全部身家也赔不起她车上掉的漆。

  顾含夏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眼神,心疼的不行,当即决定要扶贫弱小。

  “每个月给你五十万,让你在大别墅里独守空房,对老婆的行程不闻不问,你愿意吗?”

  对方犹豫三秒,迫于生活压力,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

  顾含夏把他带回家,没想到另外三个男人合起伙欺凌弱小,顾含夏一气之下把他们都轰出了家。

  自己选的男人就是香,除了每个月跟她要一次生活费,其他时间从不主动打扰她,虽然是个吃软饭的,但态度很好,对她唯命是从,顾含夏观察了他一段时间,觉得很满意,就和他领了证。

  没多久,顾含夏出门旅游,顺便参加了当地的一场拍卖会。

  金碧辉煌的宴厅内,她看到她那个吃软饭的老公,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讨好的叫着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