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无当场石化。
“师师师师父……你是怎怎怎么知道，我早早早就知道的！”
方小无结结巴巴，险些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朱允煌气哼哼地说道：“这还用问！”
“想你这种大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子里藏不住一点事情的人，如果刚刚才知晓我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这么自然！”
“你肯定会缠着我盘问半天，而不是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我的新身份！”
“所以，你一定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对不对！”
方小无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我天，师父，你也太聪明了吧！”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嗯？”朱允煌好奇道，“什么问题？”
方小无贱兮兮地笑道：“你刚才说我四肢发达，是发自内心地夸赞我吗？”
“……”朱允煌发现这个霸王龙是真的很会抓重点。
“对了，”朱允煌转向马三保，正色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庄院又发生什么新鲜事没有？”
马三保眼睛一亮：“前段时间倒是和从前一样，风平浪静，无聊的很。”
“不过昨天下午，还真的发生了件挺轰动的事情的！”
朱允煌眼睛也亮了，感觉自己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什么轰动的事情？”
马三保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昨儿下午，不是所有皇子都返回庄院了嘛。”
“朱尚炳刚刚一回来，就撸起袖子，说准备去找朱允炆算账呢！”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被朱允炆坑了，说朱允炆挖坑给他跳。”
“又说什么他一番好心帮忙，没想到却被朱允炆当成傻子耍！”
“乱七八糟什么的说了一大堆，骂的还挺凶。”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看透了朱允炆的虚假嘴脸，要跟他决一雌雄。”
“最后还是被朱济熺给死死拉住了！”
“据说朱允炆当时就躲在宿舍里，压根儿没敢冒头呢。”
“昨儿我也在，不过我就在一边看着，也没上手。”
“蓝保保说，这些个皇孙闹起来动静真是大，咱们普通人就别上去乱帮忙了！”
朱允煌听得目瞪口呆。
这事儿闹得可不小啊！
尽管早就知道，朱尚炳身为二皇子秦王的长子，明里暗里都不太服气朱允炆这个曾经的皇长孙。
甚至暗中较劲，总是处处想要和他争个高下。
但身为皇室子孙，彼此的体面还是要留上一些的。
像马三保口中这样闹得这么凶，可还是这么久以来的头一遭！
“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朱允煌追问道。
马三保摇了摇头：“没有，咱也不敢问呐，就知道朱尚炳可气得不轻，被朱济熺好一顿开导呢。”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朱允煌却隐隐觉得，这件事怕是和自己突然公布的身份有关。
不然朱尚炳、朱允炆这两个面和心不和的皇室子孙，为什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选择在自己身世被公布的第二天撕破脸皮，大闹一场？
看来，自己前脚刚刚踏入皇室，后脚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只不过，自己如今住在宫里，至少一个月之内，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的任何动向，自己也无法第一时间全部掌握。
马三保似乎看出了朱允煌的顾虑，安慰道：“放心吧小乙公子，西山那边如今有李纯然看着。”
“庄院里，也有蓝保保在呢。”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朱允煌点了点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俩也早点歇着吧。”
朱元璋已命人将永宸宫收拾干净，让朱允煌住在这里。
马三保与方小无就分别住在永宸宫的两个偏殿中。
待二人各自回到偏殿之后，原本喧闹的房间霎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朱允煌总算有时间，复盘今日发生的事件始末。
虽然先前根据朴端端的交代就能看出，整个田户司早已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几乎没有一个无辜的好人。
尤其是田户司的都司空使，邱冠云。
这个人，可以说是早已坏到了骨子里。
带着手下大肆敛财，全然不将大明律法放在眼里！
本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贪财，没想到，竟然已经不知收敛到了这样的地步。
竟然敢亲自露面，带手下在秦淮楼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公然动手！
太猖狂了！
这样的人，抓他进地牢，根本就不够解恨。
就应该托人给宋临带句话，让他好好在邱冠云身上试试满清十大酷刑。
保准让他把这辈子干过的坏事从头到尾，全都忏悔上一遍！
朱允煌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快要闭上了眼。
“殿下，殿下。”
“奴才来为您宽衣洗脸吧。”
帐外，一道温柔的女声骤然响起。
听惯了方才霸王龙聒噪的吵闹声，这两身轻柔呼唤，简直如同仙乐一般，令人心情舒畅。
朱允煌闭着眼，随意哼哼了两声。
不久，便感觉到一双柔嫩双手握住湿润的绢布，在自己脸上轻柔擦拭了起来。
那人动作十分轻柔，像是一片羽毛在朱允煌的脸上来回抚弄着，有点痒痒的，但却很舒服。
过了片刻，那双绵软的手再次伸向了朱允煌的胸前。
“殿下，奴才替您换上寝衣吧。”
“……嗯？”
朱允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说实话，虽然先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朱允煌还是不太习惯宫里的这个规矩。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手有脚的，干嘛非让几个小姑娘来替自己脱衣服、换衣服？
舒服倒是挺舒服，享受也倒是挺享受。
就是……不太适应。
也许自己天生就不是被人伺候的命吧！
朱允煌彻底清醒了过来，一骨碌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如花面孔。
此人此刻正毕恭毕敬，半跪在自己的床榻前。
“若蕾，是你啊。”
朱允煌笑着向若蕾打了个招呼，却见若蕾眼周一圈都红红的，还有些肿。
像是，刚刚哭了很久一样。
“若蕾，你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