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朱元璋表情冷漠地对着朴大吕吩咐道。
“去，把咱那武打第一人的户部尚书杨大用，喊过来！”
“还有，一心想着升官发财的田户司邱冠云，也喊来！”
“是，老奴遵旨！”
从暗处站出来的朴大吕，吓得身子一抖，忙领命退去。
不多会儿。
户部尚书杨大用和田户司邱冠云，惴惴不安地跪倒在大殿内。
“两位大人，抬头看着咱。”
朱元璋淡漠的声音回荡空气中。
殿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作为经常上朝面见圣上的杨大用。
听着着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
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情，他头也不敢抬起。
砰！砰！砰……
先是如捣蒜一般，不断地磕头，“请陛下饶命啊！”
只有田户司邱冠云，机械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瞬间浑身冰冷。
哇的一声。
瘫软在地，之后他才惊慌起来，跟着上司杨大用磕头。
朱元璋厌恶地收起目光，咚咚敲着龙案木板，轻声问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要对那少年郎下手的？”
“啊？”
杨大用瞬间明白天子之怒的缘由，忙不迭哭嚎。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微臣只想着为大明开垦良田，做法实在过激，求陛下责罚！”
以退为进，表明忠心。
这些跟着朱元璋时间长的官员，都明白自己主子的脾性。
不能掩盖自己的错误，但也要透露出自己的初衷。
这一点，田户司的邱冠云就没想到。
从始至终，他嘴里哀嚎的都是奉命行事之类的话。
气的一旁的杨大用，差点儿跳起来抽他那一张破嘴。
朱元璋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二人。
等他们安静了，才淡淡地道：“你们都很好吗？”
“一个全心为咱的大明考虑，一个恪尽职守听命行事。”
“你们肩膀上顶着的脑袋，都是水桶吗？”
“咱的大明，是千千万万个百姓组成的，你们残暴的对百姓，也是为大明考虑吗？”
“你听命行事，咱看你就是一个榆木疙瘩，难道不会多动脑子，非要动手吗？”
陛下没有大发雷霆。
但就是这股子如临深渊的气势，压的二人喘不过气来。
砰！砰！砰……
额头磕出血迹来，两人仍旧不敢停下。
“哼！”
“来人，告诉吏部，杨大用为官粗暴，罚俸半年。”
“邱冠云实乃榆木莽夫，官降两级，留职查看。”
这时，两人心底才松了口气，赶紧叩首谢恩：“谢陛下，谢陛下……”
“滚吧，再有下次，咱扒了你们这身狗皮。”
最后，朱元璋也懒得再看他们。
躲在暗处的朴大吕，连忙示意两位大人离去。
殿外，端着鸡汤的朱允炆，见到两位朝臣满脸血迹的这凶残模样。
吓得他手里的托盘差点脱落，还好被出门的朴大吕托手接住。
“呦，小殿下，你何时来的？”
“快进来，老奴这就进去禀告。”
说着，他用谄笑的眼神，安抚一下紧张的朱允炆，便转身进了殿门。
“陛下，小殿下给您送鸡汤来了。”
朱元璋正欲打算出宫，去看小乙呢。
闻言，一下怔住了，只见他拧眉点头。
“嗯，让他进来吧。”
“咱这些日子，是冷落他了。”
朱允炆的母亲，为自己所不喜。
但是这位亲孙子，确实是一个纯孝的人。
他父亲不在了，小孩子的心情，怕是很难受吧？
“皇爷爷！”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进了殿门，怯生生地仰首喊了一句。
朱元璋收回思绪，带着笑容地看了过去。
“进来吧，来皇爷爷的跟前。”
不知为何。
朱允炆又想起了。
方才皇爷爷只用冷笑，就把大臣吓得磕到头破血流的画面。
身子一软，他勉强站着，颤抖地端起木盘。
“皇爷爷，孙儿不打扰您处理公务，但求您喝了这碗鸡汤多休息。”
见状，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有些凌厉。
“怎么？爷爷就是这么吓人吗？”
“休息？不处理公务，这大明朝的一摊子事，就扔在那里？”
“瞧瞧你们，有一个虎魄龙胆之人吗？端着你的鸡汤退去吧！”
面对朱元璋的突然怒吼，朱允炆更加恐惧了。。
啪嗒一声。
手里再也端不稳木盘，一瓷碗的热汤和木盘，齐齐地摔倒在地上。
他自己也被吓得扑通跪下，惶恐地泪流满面。
大气不敢出，沉默地伏在青石地板上。
朱元璋看到温文尔雅的孙儿。
此刻像只鹌鹑缩成一团。
有些心疼，又觉得心寒。
他不过是一个老人，除了希望自己的孙儿踏实能干。
最为主要的是，孙儿能与他没有隔阂，可以无拘无束。
就像小乙和自己之间，那般寻常人家的爷孙情。
最后他摆了摆手。
“下去吧，再过两日，你父亲丧期过后，继续去学堂好好读书吧。”
一旁的朴大吕表情淡漠地快步上前，搀扶着朱允炆。看書喇
“小殿下，您先回去吧！”
“嗯，皇爷爷，孙儿告退了！”
朱允炆头也不抬，惶惶地落荒而逃。
朴大吕目送着他的身影从甬道消失，嘴角浮现了一抹讥笑。
心中喃喃道：“咱家一直以为陛下是钟爱你，所以才愿意与你们娘俩结善缘。”
“没想到，也是个没骨气的怂货，看来咱家以后得收燕王殿下的好处。”
秦淮河畔，小院中。
简单梳洗过的李纯然，拿着啃了一半的满头，呆呆地看着忙碌的朱乙贵。
这是那个派系的做菜方式？
方才朱乙贵在秦淮河畔，给这些牛下水进行了初洗处理。
洗尽了污秽、血水、粘液。
现在又往精选出的那个发黑牛瓣胃，塞了几把粗盐进去。
不断地里外揉搓。
甚至褶皱的方向都不放过，气味已经消了不少。
只见他递到李纯然面前，“你闻闻，现在感觉如何？”
李纯然初始有些嫌弃，后来一闻后，瞬间惊呼起来。
“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
朱乙贵故作神秘，继续道：“等着吧，后面还有手段弄呢。”
接着，他又往毛肚中倒了醋和面粉，还有事前备好的黄姜片。
李纯然见到后，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这，这可是好面啊！”
“唉，你太败家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