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如同刀片一般切割着陈凡的身体，但是面对这些树叶，陈凡并没有动哪怕是一丝一毫，甚至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的口中凝聚着吐息，而天空之中出现的金属砂尘更是如同乌云。
这两道攻势攻势降落，真的如同是是上天给这棵巨树降下的天罚。
但是陈凡怎么也没想到，这棵巨大的树木，连同树干和树冠都变得柔软了起来，居然在陈凡的眼前开始摇摆。
它摇摆的姿势仿佛是在跳舞，枝叶在这样的姿势之下纷纷晃动，仿佛形成了某种律动，抵挡着陈凡的能量攻击。
这些能量的律动仿佛在陈凡的面前开始具象化起来，和陈凡的白色吐息分庭抗礼。
而陈凡的金属砂尘和磁场则是和绿叶进行着激烈的碰撞。
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宣泄而出，但是并没有带来多少伤害。
陈凡的攻击并没有奏效，自己这一大波攻击，居然被这棵树完全化解。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在前世，曾经看到的关于“婆娑”这个词汇的解释。
“婆娑”，形容盘旋和舞动的样子，也可以用于形容职业纷飞的样子。
这棵树之所以被叫做婆娑，不是没有理由的，陈凡能够明显感受到，在这棵树的抖动之下蕴含的韵律，才是它躲过自己的攻击的内在原因。
但是这种行为肯定是要消耗大量的体内灵力的，就算是植物这种庞大的能量储备，也肯定会露出马脚。
陈凡正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周围的灵气纷纷朝着这棵树飞快涌了过去。
而且周围地面上的树木也开始飞速干枯。
居然在尝试吸收同类的灵力和生命力！
吐息朝着地面，围绕着这棵树画了一个大大的圆，被吐息泯灭掉的那一块空地上面能量的传输终于受到了阻挡，这棵树气势的飙升速度也受到了干扰。
但是树叶的风暴再一次想着陈凡袭来。
感受着体内的灵力，陈凡决定暂时撤退。
他不是傻子，自己的机动性肯定不可能比这个只能扎根在地面上的大树要强，虽然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之后，这棵树肯定也会恢复正常，但是只要多来几次，总是能够找到弱点的。
落到城镇之中的陈凡看着鲁伯特，问道。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城镇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陈凡倒是会莺语，而且白象国的大部分人也都是会两句莺语的，但是在平时的日常交谈之中，这些居民们还是更倾向于用自己的母语进行交谈。
所以留下鲁伯特这种土著民来打探消息，是比较合适的。
“城市中的贵族打算再上一波贡，害怕是婆娑生气了。”
陈凡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城市之中的管理层和战力的主要构成人员，应该也不是同一批人吧？”
鲁伯特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所在，在你们白象国，所有的统治者，和下面的实际做事的人，都是分离的。”
“统治者看不到那些在面对变异植物的异能者们每天经历着什么，甚至那些异能者们溃败，乃至被全部击杀，都不会在他们的心中产生任何波澜。”
“而那些异能者们也并不知道自己抵抗这些变异植物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们的心中就连哪怕是一点点的信念或者是执着都没有。”
“这种僵化的制度，根本不可能成功抵抗变异植物的攻击。”
陈凡说着，看着大街上面喧闹的人民群众。
虽然他听不懂这些人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大概能够猜出来，这些人谈论的并不是如何去抵抗这古树“婆娑”的攻击，而是在谈论究竟该献祭谁。
需要有人站出来。
跟随了陈凡这么长时间的鲁伯特看到这种情况，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并不是他自己。
他深知自己连一个异能者都不是，根本没有能力抵抗这些变异生物，更别说尝试去拯救一个城市了。
现在就连最弱的普惠级变异生物都能轻轻松松将他击杀，没用的。
但是这个时候，陈凡在鲁伯特的背后拍了一把。
“朋友们，我们这边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用莺语，陈凡的喊声直接响彻整个广场，所有的人都朝着鲁伯特的方向看了过去，鲁伯特稍微咽了一下口水，随后瞥了一眼陈凡。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再不说，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朋友们，我们有一件事情想要和大家说。”
鲁伯特用白象国的本地语言喊着，吸引了大量行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看向鲁伯特瘦小的身影。
“我们白象国的人受到这些变异植物的欺压已经太久了，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我们没有抵抗这些生物的能力，而是我们主动放弃了去抵抗。”
“我们看到很多精英级巅峰，甚至是王者级的异能者，躺在自己的床上享乐。”
“也看到很多只有精英级中期的异能者在前线艰难地抵抗那些变异生物。”
“但是这些是错误的，我们的力量伴随着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只有这样，白象国才能够真正撑过这一次危机。”
“不是靠着什么华国的支援，也不是靠着什么上天的怜悯，我们白象国其实有着战斗的能力，只是我们自己没有尝试去掌握。”
“古树婆娑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一个吸血的怪物。”
“我们应该去尽全力打倒他，而不是去向它谄媚。”
“有谁愿意去战斗的，跟着我，我们一起去对抗吧！”
鲁伯特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小腿都在颤抖，而且更让他感到心灰意冷的，是大街上面根本没人站出来响应。
一切仿佛都恰到好处，无论是本土人的发言，熟悉的乡音，还是眼前的危机，但是鲁伯特这一席话根本没有触及到任何人的心灵。
鲁伯特看着周围冷漠的围观群众，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最终，还是陈凡带着他，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