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其它小说>俄罗斯幽灵军舰之谜>俄罗斯幽灵军舰之谜 分节阅读 12
,所以关于这件事稍微有一点知识。”
  “那么,在纽约的她……”
  “那是最奇怪的吧?那可是纽约的大众媒体呢。在纽约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被媒体跟得这么紧,还拍了照片,那她到底还想要什么?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那为什么不老老实实、乖乖地扮演称职的安娜塔西亚呢?……如果她是假货的话。”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
  “可是,那她为什么要闹成那样呢?甚至被送进疗养院。因为她是真的,所以才要这样闹吗?”我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说,如果她是假的,就不会这样闹。”御手洗说道。
  “那俄文的问题呢?这很奇怪吧?说俄文并不会损害她身为公主的尊严啊。”我说着,御手洗点点头。
  “这看起来的确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个问题,说不定外界和法院都会承认她是真正的安娜塔西亚。”
  “是吗?你总不可能告诉我,不会说俄文就是她是真公主的证据吧?”我又继续追问。
  “可是以遗产为目的的假货,最好是来自俄罗斯语圈里的吧。不管是百老汇的戏剧、好莱坞电影、音乐剧,故事的走向都是这样的。”

  “啊?”
  “不会说俄文的假安娜塔西亚,根本就不成立。所以电影和现实生活中都没有被采用。”
  “啊?所以她就是真的吗?喂、喂、喂,这种说法也太牵强了吧?这只能算是诡辩、强辩啊。”我有点讶异地接着说道,“一个不懂俄文、脑筋有毛病的少女,突然主张自己就是安娜塔西亚,我觉得这种情形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御手洗竟然一点也不动摇。看样子他好像还藏着一张王牌没有拿出来。他完全不为所动地说:“法院的看法好像也是这样。”
  “嗯。”我回应了一声,猜想着御手洗究竟在想什么。
  “她曾经说自己看不懂时钟,而且连数字也不会数。这是相当重要的事实。”御手洗说着。
  “哦?为什么呢?”我带着警戒心继续问着,生怕自己掉入他巧妙的诡辩陷阱里。
  “在这种症状如果发展下去的话,有可能丧失语言能力。”御手洗说着。
  “丧失语言能力?”我不太懂得这句话的意思,重复着他这句话。
  “嗯,语言。而且,是母语。”
  “母语?”
  “没有错。这就是重点啊,石冈。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还不算是普及的知识。大脑中掌管语言的区域,并非只有一个地方。从人幼儿期开始,随着成长逐渐获得的母语,和成人之后学习的外文,用脑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所以说,有可能刚好损伤到掌管母语的区域,而负责外文的区域则没事,所以才会丧失母语的会话能力,只留下外文的会话能力,这是相当有可能的。”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我相当讶异地说。
  “我向上天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石冈,这种案例其实有很多。对于熟知大脑科学的人来说,这种案例一点也不令人惊讶。根据脑部受伤的部位而异,还发生过更多令人难以相信的病例。”
  “比方说呢?”
  “比方说有人变成全色盲、有人把妻子和帽子搞错、有人早晚对着电线杆打招呼、还有人一直以为连在自己身体上的脚是别人的脚等等……安娜塔西亚的不幸,或许就在于她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症状。如果明显地出现这种异常,或许大家就比较容易发现到真相了吧。真正的问题,在于她的大脑。”
  “可是,真的有可能发生这种损伤吗……”
  “相当有可能,她的头盖骨曾经受过严重的外伤吧?”
  “嗯,好像是凹陷性骨折吧。”
  “而且还不只一个地方,她的头盖骨上有好几处都有凹陷性骨折。这可不是寻常的状态,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而且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和瘀痕,这种状况实在很诡异。”御手洗低声说着。
  “为什么?”
  “人类的大脑,就好比以前那种金属便当盒里装的豆腐一样。大脑这块脆弱的豆腐,平时有头骨这个坚硬外壳和脑脊髓液这种液体保护;不过如果头撞到墙壁等坚硬物体的时候,这种冲击便足以让金属便当盒凹陷,听到这里了解吗?”
  “嗯。”
  “而这个时候,里面的豆腐一定会碎掉。”
  “啊……”
  “可能是部分或大部分,程度不一,但是受到严重损伤的反而会是接受冲突的相反侧,这叫做冲性脑挫伤。就像豆腐在便当盒里弹跳,在内部撞上墙壁。这算是二次冲撞。”
  “原来如此。”
  “在交通事故里就经常发生这种状况。石冈,我刚刚说的,从某个角度来看,是相当具有冲击性的假设,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说过这种假设。以往研究安娜塔西亚的人,多半都是历史学家,要不然,也会是推理家、思想家,从来没有最尖端的医学研究者,或者大脑研究者。”
  “啊……”
  “也就是说,以往的安娜塔西亚研究中,完全缺少了这种医学观点的剖析。关于安娜塔西亚的病症,我所获得的知识和你现在有的情报,并没有太大差异;所以我想应该没有错,我可以很有自信地这么说,安娜塔西亚有高级脑部功能障碍。”御手洗果决地说。
  “高级脑部功能障碍?”我重复着,这是我从来没听过的病名,“那是什么病啊?”
  “对计算或者记忆、情感控制,还有语言等等,大脑中较高水平的能力造成障碍的后遗症。以前只简单地称为头部外伤,或者脑部外伤。不,不只是以前,直到去年为止……嗯,我想现在都还有医生用这些名称来称呼这些症状吧。”
  “哦?”
  “这是一个相当新颖的医学领域,几乎可以说是从今年才开始的。关于大脑的障碍,虽然还没有详细的答案,而且现在也还没有能做精密头部断层扫描的器材。我听说北海道大学现在进了一台不错的机器,大致就是这种程度。”
  “嗯……”
  “安娜塔西亚的状况,很明显地吻合这些症状。这不是因为压抑的个性所导致的精神障碍,而是起因于外部冲击的大脑损伤,这一点以往都被大大地误解了。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反而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她出现了类似压抑个性导致的记忆障碍,也不可能看不懂时钟。我想大家一定是以为她看得懂,只是不说吧。”
  “你说的这种高级脑部功能障碍,到底有什么样的症状呢?”
  “遭遇交通意外,尤其是摩托车事故等等,头部遭到强烈撞击导致头盖骨骨折,在鬼门关徘徊一圈后奇迹似地生还,以为已经完全康复的患者,会出现种种后遗症。比方说个性有了剧烈的转变,或者偶尔会改变,平常是相当平稳温和、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人,竟然会突然破坏东西、敲打墙壁、大吵大闹。可是一旦稳定下来后,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吵闹过,症状大致就是这样子。”
  “啊!”
  “还有,怎么都想不起亲密好友的长相、简单的计算算着算着也渐渐不会了,或者是记不得新东西,比方说这个人正在读某些资料,想要记住其中的内容,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朋友跟他说话,或者来了一通电话,他讲了一会儿话之后,刚刚才记住的东西,完全都想不起来。”
  “我觉得,我好像也有过这种症状。”
  “嗯,因为你也出过车祸。”
  “的确是……”
  “要不要住院?”
  “……”
  “总之,世界上其实有不少这种人。但是以前这些症状都被解释为‘原因不明’,或者被误解为那个人个性原本就不好、有精神病等等。就像安娜塔西亚这样。毕竟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难获得周围的谅解,大家都只会以自己为基准来了解事物。但是随着断层扫描技术的进步,可以从各种不同角度对大脑拍摄精密照片,所以医生可以亲眼确认大脑的损伤。这才找到让这些患者发狂的真正原因。”
  “了解……所以安娜塔西亚也是这样……”
  御手洗使劲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错。如果可以拿到她的病历表,就可以知道头盖骨凹陷的部位,那么就能够有更详细深入的分析了。如果对她的头部进行断层扫描,一定可以看出大脑有某些异常,甚至是萎缩。”
  “安娜塔西亚的大脑,也在头盖骨里跳动着……”
  “没错,石冈。头盖骨的内侧其实不是平坦的,有几个地方会突出尖锐的骨头,比方说眼球内侧、鼻骨内侧等等,大脑经常在这些地方受伤。这些地方属于额叶,但是交通事故中病例最多的,则是颞叶的损伤。”
  “颞叶……”
  “没错,颞叶。不管是汽车或是泰坦尼克号的事故都一样,人类的头部很少会受到百分之百来自正面的冲击。虽然在冲撞实验中会采取这样的形式,但是实际上人往往会下意识地避开,在紧要关头偏过头去,这么一来就会撞击到颞叶。”
  “颞叶是管什么的呢?”我问道。
  “应该是对声音或音乐的理解,还有记忆的……应该是储存、情感控制这些吧。不过最重要的功能,是左边的语言功能。”御手洗说道。
  “如果这里受到损伤的话……”
  “如果是交通事故,可能会萎缩。断层扫描后可以看到,受伤那一侧的颞叶,会比没有受伤那一侧来得小。就像阿尔查默症一样,在大脑里出现了空隙。”
  “哦……”
  “你如果想看,我房间里有照片,不过我看应该没这个必要吧。”的确,我就算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如果是掌管语言的区域,那语言能力一定会出现某种程度的障碍。”
  “你的意思是,安娜塔西亚出过车祸?”
  御手洗笑了出来:“如果说安娜塔西亚是个媲美阿拉伯的劳伦斯那种摩托车狂,那就另当别论,但是目前并没有听过这种消息。所以,很显然并不是车祸。”
  “那是什么呢?”
  “所以我刚刚才说,这真的很奇怪,她的情况是头盖骨有好几处凹陷性骨折。如果是交通事故不可能会变成这种样子,就算真是这样,这个人也救不活了。你想象看把一个装了豆腐的便当盒,丢到墙上好几次的样子。”
  “哦,那真是惨不忍睹啊!”我忍不住皱起了脸。
  “不但便当盒一定会凹陷,里面的豆腐也一定会碎得彻底吧?”
  “嗯。”
  “这样的结果可没有看不懂时钟这么轻微啊!”
  “没错。”
  “而她竟然可以平安地存活下来,还可以一个人生活。”
  “嗯,那她的情形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这时候御手洗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把便当盒放在地上,大家一起用槌子敲的结果吧。这样一来里面的豆腐受损的程度会比较轻微,只有便当盒有几处凹陷。”
  “啊,你是说……”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脑中想象着一副相当可怕的光景。
  “没有错,她的头部受到坚硬物体敲击了好几次。很可能是这样。”
  “比方说,槌子吗……”我喃喃念着。
  “很可能。面对近在眼前的人头,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下得了手,毕竟人多少都有同情心。可是在战场上以杀人为乐的人,就很可能轻易做出这种事。在军队里,人人都携带着相当适合进行这种暴行的道具。”
  “那是什么东西?”
  “枪,枪托的部分,用这个部位敲。也就是说,有好几个士兵反持着枪,不断地用力敲击脚下的受害者,受害者就可能出现这种症状。”
  “哦……”这番话令我相当震撼。这简直是恶魔的手法。
  “如果不顾受害者的生死,一群男人用尽蛮力这么做,就很可能让她出现这种症状。”
  此刻我已经哑口无言。
  “石冈,你觉得这时候受害者头部的什么地方受到撞击的呢?”
  “受害者是站着的吗?”我问道。
  “应该是倒在地上的吧。”御手洗回答。
  “那应该是头的旁边吧……”
  这时候御手洗拍了一下手,马上接着说:“一点也没错啊,石冈,头的侧边、耳朵稍微上面一些。这里就是所谓的颞叶,如果是左边,那就是掌管语言的部位了。”
  “啊,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啊……”我说。
  “我想应该没有错。病历表里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她的凹陷性骨折中,其中一定有一处在头的侧边。”
  “嗯。”
  “那么其他还有哪些地方可能受伤呢?”御手洗问。
  “也有可能为了躲开枪托,往后面转过去,所以头的后面……”
  “也有可能,但是石冈,这种可能性很低。”
  “为什么?”
  “我们手边的材料相当贫乏,但是我们姑且试着用这些贫乏的材料来推理。枕叶的大部分都是掌管视觉处理的区域。如果这里受到损伤,很可能出现某些视觉障碍的症状。但似乎没有听说类似的状况。”
  “对哦,那就不是了吧……”
  “也不能断定说没有。安娜塔西亚的朋友很少,再加上她贵为公主,不太会对别人说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我们无从得知。只能说可能性比较低。再往下方,接近脖子的地方,我也觉得应该没有受到撞击。”
  “哦……头顶部应该也没有吧,因为这里不太容易用枪托打到。”
  “但是顶叶负责方向感和计算,我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