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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二字还未回荡在这躺满死尸的厅堂里,急速下落的萧桐,就被他稳稳接了个正着。

但事态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曲折离奇,冥冥中宫锦城对萧桐伸出的援手,竟然给了生起杀心的焚雷,一个最恰当的下手时机,宫锦城是摸金门的祖师,更是一代天骄锦城校尉,要说他是左校的鼻祖,拳师中的娇楚根本没有半点水分,所以,当这一切利害抉择摆在焚雷的面前,后者会毫不犹豫的采取决断,那就是击毙宫锦城!

然而,不知死亡已经悄悄来临的宫锦城,还在用最轻的力道将萧桐放回到地上,并细声慢语地询问起对方,“风华你怎么样?伤到哪没有?”

倍加吃力的械斗,令萧桐感觉有些力不由心,就像现在,他晃了几晃才稳住身体,于是随口答道:“我没事,你怎么在这?”

此刻,面对精致到如同水晶人偶的萧桐,宫锦城一时感到悲喜交加,而这悲伤是来自于兄长的欺骗,欢喜则是源自于萧桐的安全保障。

“我…”

蓦地,就在宫锦城才刚吐出一个字,焚雷穿戴五枚黑指环的右手掌,便像闪电那样突然现形于他的头顶,并且顺势向下一压,得以死死扣住宫锦城的天灵盖!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毫无悬念,就仿佛是先前彩排好的戏码一样。

终于,宫锦城的感情用事,以及武士最忌讳的将后背留给对手,都成为了锦城校尉走向毁灭的帮凶。

“宫锦城!”萧桐的大喝,及不上宫锦城心系于他的安危与否,所以,就在萧桐意图搬走那只手掌的时候,生怕萧桐受伤的宫锦城,已经一掌将他送出十米之外!

而这一刻,冷笑中的焚雷,看清了萧桐口喷鲜血,倒飞如闪的场景。

“弟,其实宫阁老不该把你生的这般聪颖,所以你莫怪为兄心狠手辣!”

话落,焚雷特别留意了宫锦城的反应,发现对方在面临生死前的决绝,都没有丝毫撼动,甚至连身体都没抖一下。

“噗!——”

于是接下来,焚雷抱着疑惑的心态,扣死了宫锦城的天灵盖,然而,倒飞出去的萧桐竟在这一刻留下了滚烫的热泪,原来锦城校尉从将萧桐击飞以后,便一直用多变的唇形,以及微笑的态势在向他嘱托着某些事,而其中,大都以劝告对方全身而退的诫言较多,还有现在正讲着的一句话,「兄弟,萧桐,风华,告诉你,我这个朋友,也会像季东华一样陪你走到最后,不论最后的结果是毁灭与否,所以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万人之上的锦城校尉,我叫宫锦城…」

被普天之下的第一高手焚雷所钳制,聪明如他的宫锦城深知自己逃不掉,与其做出毁灭前的挣扎,宫锦城认为或许再劝萧桐一次,才会做到他‘朋友’的准则。

“不要!住手!——”

暮然间,伴随萧桐悲戚到心脾的呐喊,焚雷那原本抓牢宫锦城的五指,顿时合拢于这一刻,随后他狠狠的扬起手,而在萧桐看来,他这个扬手的动作,虽说在表面上很不起眼,可是焚雷的五指之间,现在却从宫锦城体内,生生拖出了第二个微笑着的‘宫锦城’,而萧桐明白,那是宫锦城的魂魄,也是作为锦城校尉能徘徊在地宫山范围的唯一筹码。

然而就在下一刻,也就在萧桐眼睁睁的注目之下,那个保持着微笑态势的魂魄,毁灭的是那样的华丽,它就像被击碎的水晶一样,化作漫天的点点星辉,然后渐渐且缓慢地散落到四处,最终与尘埃永世作伴……

“不!——”

第一百章 血海深仇(中)

“不!——”

萧桐摊到在仍有余温的死尸上,向那异常璀璨的星辉点点,探出他沾满血渍的手掌。

同时,偷懒在进城兵团中的易铁刚,本来正沿着吕家军清洗后的街道一路慢行,但是突然驻足的莲影,则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莲影小姐?你又怎么了?”

莲影昂首仰望着东方,唇角微动:“锦城校尉走了…”

“嗯?!宫锦城不原本就是死人吗?”

这一刻,莲影两步站到街边,好为风火赶去内城的兵团让路,颔首道:“他的确是死人不假,但现在看来,八行祖师的灵魂,除了风华公子以外,其他几位都始终徘徊在地宫山区域,或许这是他们祭奠昨日辉煌的方法,不过现在宫锦城的灵魂被摧毁了,也就是说,锦城校尉已经成为了历史,也许在之后的关卡,咱们还会碰到他,但是却此已非彼,物是人非,乱了,真是一切都乱了。”

此时,焚雷站定在禁地的厅堂之中默不作声,而且看向萧桐的目光,也是极为的复杂,还有眼中光影更是变幻莫测,而脊椎本就呈报废状的宫锦城,就静静地倒在血泊之中,焚雷的脚边。

“寂鸣要爆炸了!快来人!东华!萧桐!”

蓦地,在那条密道里,传来莎木急切地声音,于是深知这次爆炸摧毁性的焚雷,又多瞄了眼神木讷的萧桐一眼,随后等莎木跑出密道的时候,身为凶手的焚雷已经逃了。

“快来人!快来…”莎木喊话之间,发现了傻傻坐在远处的萧桐。

下一刻,沉浸在记忆之河,且乐此不疲的萧桐,终究被他此生最忠心的伙伴之一,所唤醒于此。

“萧桐!”

一次源自于莎木的剧烈摇晃,唤醒了萧桐的感官世界。

于是,当莎木看到那双淡粉色的眸,慢慢且悲伤的转向自己,当即叫道:“萧桐你傻坐着干什么?寂鸣要爆炸了,你快随我下去拆除它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句突然从萧桐蹦出的话,无疑又惊出莎木一身的冷汗,心道莫非萧桐又失忆了,还是中邪了?

想到中邪,莎木条件反射性的联想到焚雷,因为神调自古以驱邪出名,完全不同于以鬼控得名的鬼门红手。

这会,正当莎木左顾右盼,意图找寻焚雷的时候,萧桐已经擦干了眼泪,倏地站直身体。

“走,咱俩下去拆除寂鸣,绝不能让他再毁了咱们!”

话落,正要举步走向密道的二者,又亲耳听到有一声听上去非常空洞的巨响,从那道墙壁上的缝隙突然发起!

“轰隆!”

这一刻,伴随大片大片的瓦砾,以及诸多碎石一块落地的是,手持东洋主刀的季东华!

“护驾!”

数名穿山甲在季东华落定以后,拖着满载剑伤的身躯,拼了命穿过那又扩大出数倍的缝隙,得以来到他们的主人身边。

于是季东华轻吐着脏口,在穿山甲们的搀扶下竖直了身体。

“妈的,那老小子还是鬼吗?”说着,季东华拿出才刚捡到手的凤凰鞭,偏头环视厅堂,想去找这把利器的主人。

“东华!”喊话的时候,莎木颦了颦眉。

这一来,稍微有点晕头转向的季东华,瞬间锁定萧桐以及莎木的位置,不过看向他的也只有莎木一人而已,因为萧桐已经面朝那道缝隙,摆出了防御姿态。

故此,季东华调头朝禁地以外望去。此刻,从季东华的位置望向禁地之外,万夫莫敌的葛羚正屠戮着仅剩的最后一名穿山甲。

“啊!——”

随着那名穿山甲悲戚到极致的惨呼,他的心脏,被葛羚所生生的挖了出来,而身为都统的葛羚旁边,已再无兵可以帮他助战,试想这漫无尽头的烽火长夜,让边军预备队以及萧桐等人,都杀成了光杆司令,而一决雌雄的戏码,也迟早会来临到这。

“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快快跪下束来手就擒!假如这样的话,没准我葛羚还会赏你们个痛快!”

就在葛羚发起怒吼的时候,萧桐淡淡地说:“莎木你去缓解寂鸣的引爆时间,我记得它是个巨型的沙漏,你把沙漏的顶端击碎,然后带上穿山甲们一起去扒沙子,除了沙子以外,碎石块也可以,反正不要让沙漏流尽,不行就把尸体剁碎了礽里,还有,凭术士的头脑,只要你给他时间观摩寂鸣,他就会找到拆除的方法,所以要把心放进肚里,去吧。”

萧桐的声音特别大,而且怎么去听,都能显而易见的感觉到,他的话里有着十足的火药味,甚至还能寻到一丝半点涙气的影子。

听完萧桐的话,季东华忍不住向他望去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们还不快去做。”

“是。”

就这样,在莎木的引领之下,数名穿山甲跟随他一起跑进了密道,而禁地内外,也只剩下季东华、萧桐以及暴怒中的葛羚。

“风华公子,老子今天要灭了你个妖孽!”音起,葛羚像扔石子一样将穿山甲的尸体,抛向九天之外,而话落,他由铁靴包裹的大脚,已经开始律动运作,快速向萧桐这边走来。

由始至终,季东华一直阴晴不定的注目着葛羚,因为他在等萧桐的攻击讯号。

“哟!葛都统大人不是要把人家送给长公主吗?怎么现在又要杀人家了呢?”

这句嗲声嗲气,且甜到腻死人于无形的言语,顷刻间将季东华原本严峻的态势,改成了呆若木鸡,因为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他最好的兄弟,萧桐。可是,当季东华向萧桐投去最不可思议的目光之时,令季东华膛目结舌的场面,显然还不止这些。

此刻,萧桐站立姿态所呈现的是,标准的模特造型,以及装可爱式的单手叉腰,左手摩擦着微薄的唇瓣,还有他刻意将臀部送远,扭腰侧立的波幅极大,怎样去看都没了先前的防御态势,反而会给季东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不论音容笑貌,还是此情此景,季东华都会联想到,那个与萧桐欢爱于战火之中的女子,风华。

“哼!”葛羚冷哼了一声,立定道:“我就知道你先前的故作镇定,都是装出来玩的,朝野上下有谁不知道风华公子喜好四处留情,酷爱玩弄良家闺秀于鼓掌之间,为人心狠手辣,更想着拥兵一方犯上作乱,不过今天让我看到你这股子骚劲,你还真有那么点韵味,怪不得长公主会为你痴狂到夜不能寐,只可惜,我不是长公主,如果比起统领全军的虎符,还有与鬼门红手的门主一决生死,我葛某人宁愿选择后者。”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萧桐吐字之间,叉腰的右手私下里转到身后,在那静静地比划起一种极为怪异的小动作。

“谈?等你们下地狱以后,去和阎王爷谈吧!”

刹那间,葛羚突然发起了对萧桐的攻势。

第一百零一章 血海深仇(下)

墨门禁地,是专为陈列墨家历代有功之人牌位,所特意搭设的祭祀场所,可是,就在密道以下的尽头,这里见不到干爽清洁的地面,以及精致奢华的祭拜品,反倒是一处不算广阔的区域蛛网四起,很是潮湿,甚至连能让人坐定的干爽地带,都无法寻到,更何况如今这里,还四处躺着高等内卫和登先死士的尸首,而那些本该被供奉着的牌位,也三三两两的散落遍地。

“大家快击碎沙漏的顶端!萧桐让咱们往沙漏里蓄沙子泥土!或者是剁碎的尸体!都动起来!动起来!”这会,莎木一边万般急切地喊着话,一边用捡到的铁剑来掘泥土,而训练有素的穿山甲,也在对着七八具尸体发狠,用他们那能粉碎掉战铠的利刃,来把这些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尸体,剁碎在顷刻之间。

而负责击碎沙漏顶端的东洋术士,在莎木喊话的时候,便以完成了手头上的活,如今,他正蹲在一具余温尚热的尸体旁边,在那出神。

这具尸体穿的华贵非常,只是面皮曾被杀害他的人所毁掉,而他胸前迸溅出的鲜血,就像一朵才刚绽放的血色玫瑰,而玫瑰的花心上,还插着一把做工精美的黄金匕首。

然而,吸引术士的,并不是这把价值连城的古物匕首,反倒是尸体的右手里,从死亡之前便死死攥着的一根卷轴。

‘寂鸣’的计时器非常特殊,它高长约两米见方,镶金带银的质地,可以说是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区域,唯一可以去欣赏的亮点。

排除做支撑作用的沙漏龙骨,它的周遭是由晶莹剔透的琉璃所包裹,这是以作警示,提醒开启机关的歹人,距离爆炸还有多久。

“别用手抓碎肉!用你们的钢盔把剁碎的肉都舀起来!”话落,莎木他本来就手足无措的心境,霎时又变成了发自心脾的恐惧,因为除去头盔的穿山甲,表面上虽然与活人无异,但他们的肌肤,都是呈最瘆人的青绿色,这么一来,让初睹其真容的莎木,又不由说明地停下了动作,好去仔细揣摩这些已死千年的狂战士。

“术士,术士!”莎木吐字之间,时刻在借助火把的亮光,去注目紧张忙碌的穿山甲。所以死人剁碎死人,在将碎肉倒进沙漏的场面,一直都在莎木面前上演着。

“莎先生我在这,您快看我发现什么了?”

蓦地,莎木感觉到术士像鬼魅那样出现在自己身后,于是倏地转过头去,“什么!”

此时,东洋术士将那根卷轴举到莎木面前,而这根本该被血渍染红的卷轴,表面上却是非常洁净,甚至连它的纸张,都没有被这里的湿气所浸透。

“这……这是…”

在看清卷轴以后,莎木支支吾吾的表态,令东洋术士感到非常惊讶,“莎先生您见多识广,我就知道您一定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快告诉我好吗?”

“这是阿俏的那根卷轴,你在哪寻来的?”

其实,莎木说的也对,也可以说是不对,神秘失踪的阿俏,的确拥有着鬼门红手的祖传卷轴,但现如今处于术士手上的这一根,却是红手的开山鼻祖,也就是风华公子的那一根,当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