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崩溃了。
“难道又是沈忆秋?”杨瑾瑜将信拍在桌子上。
“梦雨,你怎么了,梦雨?”周慕兰没有关心这封信,而是抱住了张梦雨。
“报应,这是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张梦雨口中不断地重复着。
“瑾瑾,你看梦雨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啊。”杨瑾瑜这才看到了张梦雨的样子,慌得跑过来拍着张梦雨
的背:“梦雨,你怎么了?”
“还是给许雅诺打了电话吧。”周慕兰拿起了手机。
“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样?好,你们先看好她,我马上就回去!”许雅诺脸色苍白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邓思奇关切的问。
“表姐好像出事了!”许雅诺急的险些哭出来。
“出了什么事?”邓思奇也紧张起来。
“慕兰没有说清楚,好像是关于什么信,我必须马上赶回去。”许雅诺站起身就要走。
“你先别着急,要我陪你吗?”
“你去了也没用,我走了啊。”
“等完事就给我发个短信。”邓思奇在她身后喊。
许雅诺在路上狂奔着,泪水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表姐,千万不要出事啊,求求你了。”
许雅诺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去姑姑家玩,因为有一个表姐。其实张梦雨仅仅比她大十三天而已,但却处处
谦让着她,维护着她,两人相处的也很融洽。可以说,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同亲姐妹,甚至超过亲姐妹
。每当对方遇到什么困难或是生病时,另一个都会急的掉眼泪,一路走来,她们的情感积淀已非常人可比
。
许雅诺流着泪推开门时,只见张梦雨呆呆地坐在那里,杨瑾瑜和周慕兰在旁边着急。“诺诺,你终于来了
,快看看梦雨。”
“梦雨,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许雅诺跑过来着急地问。
“报应,这都是报应。”张梦雨的眼神黯淡无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雅诺转身问。
周慕兰将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又将信拿给了许雅诺。
看完信,许雅诺皱了皱眉:“会是谁写了这封信呢?”
“会不会是沈忆秋?”杨瑾瑜仍然在怀疑。
“报应,这都是报应。”张梦雨喊了出来,许雅诺忙抱着她:“梦雨,你说的什么啊!”
“报应,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是若风的鬼魂来索命了,我逃不掉的。”如咒语般阴冷的声音在张梦雨口中
传出,使寝室的温度瞬间下降。
“不是的,梦雨,这是有人设下的圈套,你不能向里跳啊!”许雅诺恨不得钻入张梦雨的脑海中将她刚才
的想法全部抹掉。
“报应,这是我害死若风应得的报应。不久我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张梦雨诡异地笑着。
看着这诡异的笑,三人同时打了个冷战。“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医院啊?”杨瑾瑜在征求许雅诺德意见,
毕竟她是张梦雨在这个学校里唯一的近人。
“可是,表姐不是有伤,恐怕医院也没办法。”
“可也不能让梦雨一直这样啊!”周慕兰担忧地说。许雅诺看了看张梦雨,一时也一筹莫展。
这时,沈忆秋却回到了寝室。“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杨瑾瑜拿着信质问她。沈忆秋瞥了一眼信,冷冷
地说:“我没有写过什么信。”
“谁能证明?”杨瑾瑜问。
“谁又能证明信是我写的?”沈忆秋反问。
“即使不是你写的,也一定与你有关!”杨瑾瑜与她较上了劲。
“不关她的事,这是我的报应,是诅咒,是无法逃脱的诅咒!”张梦雨一字一句地说。
“梦雨,不要再说了。”周慕兰将杨瑾瑜递过的信装入信封。
“这上面的字体很陌生,应该不是我们寝室的人写的。”许雅诺仔细看了看信。信上的字体很刚劲,但不
熟悉。
“From Hell。”张梦雨又吐出了一句话。
“什么?”在场的人都没听清这句“中文”。
“From Hell。”张梦雨重复到。
“From Hell?来自地狱?”杨瑾瑜的英语水平使她勉强明白了这句话。
“对,这是一封来自地狱的信,是恶魔寄来的信!”张梦雨的话音刚落,门开了。
许雅诺低呼了一声,来人却是寝室的另一个人——何小幽。
“你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何小幽没有发现张梦雨的异常。
“小幽,梦雨出事了。”周慕兰小声地说。
“怎么了,梦雨怎么了?”何小幽这才发现坐在床上,面无人色的张梦雨。许雅诺将刚才发生的事大致说
了一遍,末了将那封信拿给了何小幽。何小幽看完信,第一反应也是沈忆秋在搞鬼,但看了信上的笔迹。
也否认了这个观点。
“这信上的字体应该是男生写的,女生很少有这种刚劲的字体。”许雅诺分析着。
“魔鬼,是魔鬼。”张梦雨苦笑道。
“梦雨,不管那是什么鬼,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杨瑾瑜看着沈忆秋,愤愤地说。
“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让那个人生不如死!”何小幽将信丢在了桌子上。
“好了,别说这个了,先让梦语休息一下吧。”许雅诺说。
张梦雨却不肯安睡,口中喃喃不已。“这可怎么办啊?”周慕兰急的留下了眼泪。
“如果有安眠药就好了。”何小幽的话提醒了许雅诺。
“可是现在到哪儿去弄安眠药啊!”
正着急间,一个药瓶递了过来,竟是沈忆秋。“给她吃一片,我可不希望被吵得没法休息。”杨瑾瑜刚要
反驳她,许雅诺拦下了她,接过药瓶,说:“谢谢你,忆秋。”
沈忆秋嘴角扬了一下,算作是回应。周慕兰也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她,忘却了她以前的种种缺点。
第十一章 再见风影
沈忆秋是在梦中哭醒的,这是很正常的。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她得罪了很多的人,其实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夺走了她的父母,只剩的她和弟弟相依为命。为了学费,家境并不富裕的她不得不去找
工作,姐弟俩靠着微薄的收入艰难的度日,学校也减免了她部分学费。
在学校中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朋友,仅有的一个好朋友也在半年前离开了她。生活的压力加上孤僻的性格,
使得她不敢接近太多的人。她的刻薄是一种自卑,这种自卑式的保护容易导致心理的扭曲,转化成极度的
自负。
至于自己是否心理扭曲,沈忆秋无法给出答案。多少个夜晚她都要靠着安眠药入睡,长期的食用,使得她
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此刻,看着寝室里其他人,她有了一种嫉妒感,一种无法控制的嫉妒。“这个夜晚
会有梦吗?”沈忆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梦,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时间,只是一个无始无终的点。每一个梦都是一个独立的点,将这些独立
的点连起来会得到什么呢?那便是恶梦,无休无止的梦魇。醒来只是逃出了一个微小的点,却又会跌入另
一个点,循环往复,直至死亡。
我们的主人公张梦雨今夜没有梦,可能是由于累,可能是安眠药,也可能是因为……因为一个不能说的秘
密。我们暂且离开,让她享受一个难得安宁的夜晚吧,有谁知道以后的日子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会遭遇什
么呢。
温暖的阳光扫去了一夜的阴冷与痛苦,张梦雨醒了过来,她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看了一眼寝室的其他人,
又重重地摔在了枕头上。寝室里没有人,但可以听见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洗漱的声音。张梦雨拿起手机,
已经六点半钟了。
由于昨天的折腾,肚子已经有点饿了。刚想到这里,门开了,许雅诺提着早饭走进了寝室。“表姐,你醒
了?饿了吧?吃点吧。”张梦雨被许雅诺的细心感动了。“诺诺,谢谢你,我答应舅舅要照顾你,却反倒
要你来照顾,我……”
许雅诺笑了笑:“哎呀,什么你我的,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谁遇到困难就帮谁,快点吃吧,我给你请假
,今天上午你就别去了。”张梦雨点点头。“诺诺,昨天的信,我觉得……”
“你先不要想那个了,现在可以确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我知道。”
许雅诺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要说是鬼魂作怪?”
“我觉得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别人监视了,所以……”张梦雨悄声说。
“所以你要故意表现成神经崩溃的样子来骗过那个人的眼睛?”许雅诺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
“嗯,我的这个做法也许有意义,也许没有意义,只能如此应对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寝室的人有人在监视你?”
张梦雨摇摇头:“这个我不能确定,也许还有其他人也说不准,也许……”
“也许什么?”许雅诺问。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走吧,不然迟到了。”张梦雨话锋一转。
许雅诺看了一下时间,“好的,那你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许雅诺又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寝室。
张梦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地说:“也许真的是鬼魂也说不准。”
吃完早餐,张梦雨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中这张憔悴的脸,不禁心中一惊:这是自己吗?本应青春年少的
面容怎么会变得如此苍白?看着镜子中这张陌生的脸,张梦雨心里生出了许多悲凉。常言道“士为知己者
死,女为悦己者容”,张梦雨真正体会到了它的深意。
以前与林若风在一起时,尽管经常被他取笑,但她仍孜孜不倦地打扮自己,因为那是为心爱的人做出的表
达。自从林若风离开她以后,她就很少刻意地打扮自己了,因为打扮是需要心情的,她已经失去了化妆应
有的心境。可今天她又打扮了一下,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她要认认真真地为自己打扮一下,一生,一
次足矣。
半小时以后,镜子中出现了一张美丽的脸,一副青春的面容。张梦雨满意地看着这副熟悉的面孔,露出了
久违的笑容。“若风,你看到了吗?漂亮吗?”微笑过后便是心痛,那是一种含笑的痛。
带着这种痛,张梦雨走出了寝室。东西搁地太久了会发霉,心同样如此。这颗被泪水浸泡的心久不见阳光
,它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活力。今天她要去晒一下自己的心,让它重新焕发活力。
走廊里很静,这个时候人们大都去上课了,听着响亮的脚步声,张梦雨心里泛出了一股悲凉。孤独这个词
,是如此的熟悉,而此刻更显亲近。
这半年以来,不,甚至这近来二十年的时光,她从未脱离过这个亲密又讨厌的词语,即使与若风在一起的
日子,她也时常有种孤独感。这种孤独不是来自外界,是源于内心。这种源自内心的孤独是任何事物都无
法化解的,包括爱。因此她喜欢写一些东西,但从未发表过。
她有一个名叫墨文的笔友,是一次在读期刊时,发现了一首小诗,于是她试着写了一封信,没想到墨文很
快就回了信。渐渐地,两人开始谈论文学以外的东西,如人生,理想,包括爱情。墨文曾经提出要一张她
的照片,她拒绝了,因为正是这种陌生才有安全感。她可以感受到,墨文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同时又有
一些孤僻,就这样,他们通了大约一年的信,但后来墨文不再回信,张梦雨的信如泥牛入海,加上她与林
若风进入了热恋,也就断了音信。原本她以为爱情可以代表这种孤独,但爱情却没有长久,孤独却顽强地
活了下来,难道她注定要孤独一生?
张梦雨来到寝室大门口时,阳光将她的不快想法全部扫光了。原来世界并不是只有黑暗与痛苦,还有阳光
与快乐。张梦雨闭着眼,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吸,仿佛这样可以将内心的孤独全部地吐入
空气中。
睁开眼,不是天堂,而是管理员,正在奇怪地看着她。“啊”张梦雨将还未吐出的那半口气又吞了回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管理员一边拖地一边问。
“噢,我,我只是随便走走。”张梦雨这时才发现,管理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怖,只是有些冷漠而已
。
“你怎么没有去上课?”管理员停下来手中的活,直起了腰。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了。”张梦雨向着她微笑了一下。
“噢。”管理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张梦雨不愿再面对她,走出了寝室大门,刚刚走下台阶,忽然记起来什么:“对了,您知道昨天的信是谁
送来的吗?”
管理员看了她一会儿,说:“我不知道,应该是邮递员放在值班室里的,怎么了?”
“噢,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张梦雨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会是谁写的这封信呢?可以肯定的一
点是,这个人一定很熟悉她及她的生活环境。
当张梦雨走到小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对方也已经看到了她,仍旧是那种不可一世的笑,还有
迷人的眼神。
“嗨,美女,真巧啊。”
张梦雨竟忘记了打招呼,直到对方走近,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应:“你好,风影。”
风影微笑地站在她面前,用一种鉴赏文物扼眼光看着她:“你遇到了麻烦,而且心里很孤独无助。”
张梦雨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迷人帅气的男生:“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懂‘读心术’。”
“读心术?传说中的那种可以读透别人心思的特异功能?”张梦雨傻傻地问,但随即又摇摇头,“这只是
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