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其它小说>夜行者>夜行者 分节阅读 4
样子——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还有黑色的长舌,最最恐怖的是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等待着别人的发现。
就在周慕兰胡思乱想时,一个怪异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这声音有些飘渺,还掺杂着一丝呻吟,周慕兰

德第一直觉便是: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至于原因,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声音的来源就在前方——废楼。

周慕兰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那个声音像是具有某种魔力,使得她的双脚与大脑的

指令发生了冲突。
她向着废楼走去,也许这一切便是命运,无法逃脱的命运……
“救救我——”声音终于清晰了。凄惨又可怖,同时又包含着一丝邪恶。“救命——”声音还在持续着,

但周慕兰能感觉到其中的无助与绝望,她定在了那里。
怎么办?周慕兰的内心在挣扎,眼前是废楼,也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也许下一秒,自己也会发出类似的声

音,但如果……
她迈出了那致命的一步,命运的又一次选择。就在周慕兰迈出了三步后,她猛然发现废楼前有个黑影,看

不清样子,隐约地,周慕兰认定这是一个男人。黑夜,男人,女人,呼救,废楼……周慕兰再也抑制不住

惊叫了一声,转身飞奔离开,那个男人要追来了。周慕兰只顾飞奔,忘却了脚下,一块石头绊倒了她,命

运的审判……
“啊——”周慕兰回到了寝室中。她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废楼,没有黑影,没有呼救声,只有

无尽的黑暗。
半年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一切从记忆中删除,但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里,往事终于悄无声息的造访。

看着熟睡中的室友,周慕兰感到了一丝心安与温暖,甚至这丝温暖的来源也包括沈忆秋。想到沈忆秋,她

的内心多少有一丝的不快。自己经常被沈忆秋嘲讽,但她都忍住了,这与自小受的教育有关——吃亏是福

。父母总是这样说。
想到父母,她的心里甜甜的,尽管家境不富裕,但父母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宠她,溺爱她。她也很争

气,学习成绩好,从不与人攀比,这也是父母的骄傲。带着美好的事物和回忆,周慕兰再次跌入梦中。
窗外,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寝室中的一切,不多时,万物归于沉寂。



第四章 心魔相随

废楼的传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无始亦无终。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如果不是有何小幽的遭遇,404寝室

的女生几乎要将它完全忘记了。这自然是她们希望的。废楼的黑影也没有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一切都

结束了。
但张梦雨总觉得这种平静的背后有着某种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很深,深到可以将一切的人都卷进去,包

括她自己。她犹豫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立刻遭到了杨瑾瑜的嘲笑:“哎呀,梦雨,你是不是小说看

多了啊?哪有什么阴谋啊?”
“可能是我的第六感吧。”张梦雨也有点动摇了。
“表姐,你别多想了,不会有事的,那次的事只是一个偶然。”许雅诺担心张梦雨会联想到以前的事。
“就算那个东西再出现,我也不会怕它。”何小幽又恢复了往日的骄矜。
“哼,内心有鬼的人才会看到鬼。”沈忆秋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杨瑾瑜刚要反驳,张梦雨就制止了她。杨瑾瑜没有再言语,却白了沈忆秋一眼。周慕兰在一旁沉默,像是

在回想着什么。
“你怎么了,慕兰?”许雅诺的细心是出了名的。
“我,我和梦雨有同样的感觉,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周慕兰嗫嚅到。
张梦雨感激似地看了她一眼,反而说:“唉,希望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臆想吧。”周慕兰点点头,不再言语

。寝室里一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空气仿佛凝固住,张梦雨觉得胸口有些闷,似乎吸

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泥浆。张梦雨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走出了寝室。
403寝室的门也在同一时刻打开了,春夕走了出来。二人相视,先是一愣,继而微笑,走向了楼道左边的

窗口。
“最近又写什么诗了?”张梦雨凭栏远眺。
“写诗是需要意境的,信手拈来即为诗我还做不到。”春夕道。
“是什么搅乱了你的意境?”张梦雨很是惊讶,因为春夕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日作一诗。如果不是

特别的事,她是不会改变的。
“心魔。”春夕幽幽地吐出这个词。
张梦雨悚然噤语。心魔!这个词带着死神的微笑与上帝的哲理扑向她,倘若是其它邪物,人们尚可以躲避

,心魔是无法逃避的。无论身佩何种辟邪神符,都无法抑制心魔的生长。
刹那间,张梦雨失明了,看不到任何东西,周围是黑色的微笑,那是死神的笑。直到春夕推了她一下,她

才看清了四周。“怎么了?”春夕奇怪地盯着她。张梦雨茫然地看着春夕,没有回答。她猛然间记起刚才

沈忆秋的话:内心有鬼的人才能看到鬼。这与春夕的话不谋而合。
“你刚才说心魔,是指什么?”春夕看着窗外,说到:“世间杂事,万千诸相,名利束缚,执着不悟,这

都是心魔。其实每个人都有心魔,只是有人可以将它封印在心底,而有的人……心魔一旦控制不住,那…

…”
“会怎样?”张梦雨呆呆地问。“人便成魔。”春夕冷冷地说。
“人成魔,成魔……”张梦雨喃喃地说。“那你是哪种心魔?”
春夕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飘然离去,丢下一句:“无执即无忧。”
无执亦无忧?张梦雨在原地揣摩着这句话。春夕是什么意思?无执的意思是不要过分执着,必须能舍得,

难道……张梦雨忽然间感动了,春夕是在提醒她不要过分执迷于以前的情感。她自然明白过分执着的危害

,但倘若世上的事都可以轻易地忘掉,那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忧苦与悲痛了,同时也就少了许多感天

动地的故事。
张梦雨并不奢望自己的故事能够名载史册,流传千古,她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想法:在心里为那个人留一块

地方,只属于一块他的净土,没有他人的打扰,只有他圣洁的微笑。
想到这里,张梦雨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蓝蓝的天空,春风吹拂,空旷的田野,鸟鸣虫响,一对恋人携

手走着,男孩时而看看女孩,轻轻揽着她的肩,女孩的长发微微扬起,似乎在炫耀着什么。二人渐行渐远

,最终消失在天的尽头。
“在傻笑什么呢?!”张梦雨吓了一跳,定神看时,却是杨瑾瑜。
“干什么呢?刚才就看到你自己站在这里,又傻傻的笑,你是不是有病啊?”杨瑾瑜笑嘻嘻地说。
“有病也是被你吓得,整天一惊一乍的,看以后谁敢娶你!”刚说完这句话,又忽觉得自己很孤单,便不

再言语。杨瑾瑜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调皮地说:“没人娶我,我就出家!”
张梦雨不禁被她的可爱逗得笑出了声。“你也陪我一起出家吧。”杨瑾瑜反而劝起了张梦雨。
“我可不敢亵渎佛门净地,罪过,罪过。”张梦雨作了一个合手礼。
“好啊,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杨瑾瑜追逐着张梦雨,笑声传遍了整层寝室楼。
许雅诺听着她们的笑声,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瑾瑾。”
秋更深了,天地间愈显萧瑟之气。法桐的叶子几近落光,为校园的清洁工添了不少麻烦。龙爪槐也将它的

扭曲姿势完美的展现出来,如同一双双的老人枯瘦的手臂,伸向苍穹,可怖又可怜。
张梦雨匆匆地走在校园的路上,她在赶时间。今天是周末,难得有半日清闲,她没有蜗居在寝室,而是选

择了与同寝的人去游玩。她们常听人说,梵音寺的佛像很是灵验,早就想去拜一下,一直没有机会,今天

总算偷得半日闲。寝室的人便相约一同前去,除了一个人,沈忆秋。本来张梦雨也问过她,但没想到沈忆

秋冷冷的回了一句:“我没做过亏心事,不需要拜什么佛;有的人做了亏心事,就算拜佛,佛也是不会保

佑她的。”何小幽本来也不想去,但想起前些日子的遭遇,便也答应下来。
看看时间,离约定的时刻只剩下十分钟了,都怪爸爸的电话,那么啰嗦,耽误了时间,张梦雨在心里埋怨

着。其他人都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了,她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当她风风火火赶到约定地点时,同伴已经等得

不耐烦了。何小幽不满地埋怨:“你是怎么回事?嘱咐别人不要迟到,自己却来晚了。”
“不好意思,临时接了个电话,所以……”张梦雨歉意的说。
“好了,我们快出发吧,别耽误时间了。”许雅诺忙解围。
何小幽也便不再说什么,五人匆忙赶到了站牌下,等着103路汽车的到来。五分钟后,103路汽车缓缓地驶

来,空位不多,五人一拥而上,各自寻找了座位,方才安定下来。
由于是周末,公共汽车上人满满的,因此也显得嘈杂。张梦雨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无聊地看着窗外飞逝

的景物。看着看着,景物便模糊了,模糊之后,车窗上便出现了一张脸。由于车窗向阳的原因,这张脸显

得不真实,就像电影中的特殊效果。
慢慢的,这张脸的嘴角微微上扬,竟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他在笑,而且越笑越开心,越笑越放肆。张梦

雨看清了他的面孔,是林若风。此时的林若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上面还残存着鲜血,不断向下滴。张梦

雨忘记了喊叫,只是呆呆地看着。
突然,车窗里的林若风猛地扑了过来,张梦雨终于惊叫出来,随着惊叫,车窗里的脸消失了,定睛看时,

却是自己的脸。“怎么了?”许雅诺回过头问。车内声音嘈杂,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喊声。张梦雨摇

摇头:“没什么,一只虫子。”
车走走停停地行驶了一个小时,在一个荒凉的地方停了下来。“梵音寺的,在这里下车。”售票员不冷不

热地说了句。许雅诺捅了捅张梦雨,一起下车,何小幽三人也跟着下了车。待五人都下了车,才发觉并不

是想象中的古刹庙宇,而是一片山区。虽是山区,却也不是书本中描绘的那样,幽林密竹,小溪潺湲。目

之所及都是杂草与落叶,犹如荒境,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开时。
“梵音寺在什么地方啊?”何小幽首先发起了牢骚。“对啊,也没有庙啊,难道走错地方了?”杨瑾瑜撅

着嘴。“我们向前走走,问问别人吧。”许雅诺看了一下四周。
约走了三百米,终于出现了人家。零落地分布在低矮的山丘间,一时间,五人觉得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古

代社会。当她们怀疑山间木屋是否会走出一个身穿长袍的古人时,忽然听到了钟声。
“听,有钟声!”杨瑾瑜兴奋地跳了起来。“听声音,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周慕兰道。“那我们快走

吧,就要到了。”张梦雨心情也晴朗起来。
“你们是要去梵音寺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五人惊得跳了起来。转身看时,竟是一个鸡皮鹤首的老

妇人,佝偻着身子,拄着一个木棍,衣服脏兮兮的,最令人惊讶的是,五人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好似她

是凭空出现的。在这样一个荒山野外,遇到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妇,女孩们有点害怕,尤其是何小幽,本来

最靠近老人的她,此时躲到了最后面。
倒是周慕兰,可能是由于家在农村的缘故,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迎了上去,问:“老奶奶,您住在

这里吗?”
老人看了看她,点点头:“是啊,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我刚刚嫁到这里时,正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我

那短命的老头子上山打猎,被熊瞎子捣死了,死得那个惨啊,下葬时都没落个全尸。我也就一直没有再嫁

人,活活守了几十年的寡啊!现在好了,过不了几天,我也就能见到他了。”
老人的一席话说的很平静,在场的女孩们却觉得阴气森森,仿佛不远处的地方,有双眼睛盯着她们。周慕

兰倒是同情了老人的遭遇,不禁动容道:“这些年您就是一个人过吗?”“是啊,我现在还能动,遇到下

雨阴天的,邻里也帮我一下,等到我不能动时,也就要进坟墓了。”老人淡然地说。
“以后我常来看你啊。”周慕兰吐出一句话。其他人一愣,张梦雨也随即说:“对啊,我们会常来看你的

。”老人眼里闪着泪花:“你们都是好孩子啊,都是好孩子……你们是要去梵音寺吗?”
“对啊,不知怎么在这里停车了。”“哦,这里也叫梵音寺,名字的由来就是前面的寺庙,第一次去梵音

寺的人经常会在这里下车。”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刚才我们听到钟声,梵音寺应该就在前面吧。”周慕兰问。
“对,再向前走半里就到了。”老人咳嗽着说。“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何小幽催促到。
“你们别去,千万别去。”老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周慕兰,枯瘦的手指死死拽着她。“为什么?”杨瑾瑜

好奇的问。
“你们印堂发黑,头顶有黑气笼罩,今日必有大灾。”老人神秘地说。
女孩们顿时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