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烟看到席闻均先是一愣, 要宋承泽先回房间,她侧身准备进去,边问道:“怎么来也不打招呼?”

  “我倒是想。”席闻均拦住她, 顺手关上了门, “你回我了吗?”

  林暮烟这才想起来, 下午她手里没电关机了,吃烧烤还是宋承泽请客,她给席闻均看了眼手机:“真是意外。”

  “我在门里听着——”席闻均冷言冷语说着, “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姐弟情深。”

  林暮烟原想用上次潇潇的事反驳,后来一想, 两人都说好了不再提这事, 便作罢了。她脱了外套, 去浴室放了热水,冲着外面喊道:“席先生要一起吗?”

  “谁跟你一起。”

  听这语气,倒像是赌气。

  林暮烟没再多问,刚准备关门,却被一道力气拦了下来。她想说什么, 席闻均已经进来, 她笑问:“不是说不一起?”

  “反悔了。”席闻均把林暮烟抵在墙上,将自己的气息灌给她, “不行?”

  林暮烟抬臂,搂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的动作:“没说不行。”

  今夜的席闻均一反常态,从语气到动作都温和至极,不再一味的索取, 而是耐心地, 同她一起沦陷。

  “席闻均……”林暮烟微眯着眼, 思绪早已混乱,“我腿软。”

  “嗯?”席闻均笑了声,抱着她的腰放在洗漱台上,“这样呢?”

  林暮烟双腿锁住他的腰,任由他咬着自己心口,要她失去所有的感官,她唤着他的名字,最终以吻封缄。

  他说,认真点。

  林暮烟背对着席闻均,余光瞥过镜中的光景,他的手正轻握着她的脖子,力度不重,竟让人觉得羞赧。

  她忽地想起什么,提醒道:“别留下痕迹。”

  席闻均轻咬了下她的肩膀:“什么样的痕迹?”

  林暮烟侧过身,去亲吻他的脖颈,轻轻吮吸了下,留下一个浅粉色的印记,笑说:“这样的。”

  席闻均不用看也知道,虎口抵着林暮烟的下巴,跟着她笑了声:“这才多久不见,长本事了?”

  “不喜欢?”

  席闻均扶着她的腰,动了下:“这反应够吗?”

  林暮烟没受住,搭着他的肩膀,闷哼了声。

  看她的神色,席闻均轻笑了声,视线下移,靠在她的耳边,嗓音低沉:“烟烟,可别厚此薄彼啊。”

  闻言,林暮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耳根彻底泛红。

  结束时,林暮烟的眼神可以说是怨念尤甚,她抽了张纸去擦,还是闹了脾气:“最后一次。”

  席闻均笑的幸灾乐祸:“才头一次。”

  “那也是最后一次。”

  看她这样,席闻均倒不好霸道起来,只能哄着说:“那下回我来?”

  “席闻均!”林暮烟的脸发烫,“你说这话要不要脸皮的?”

  “跟你。”席闻均亲了下她的唇角,“不要。”

  “你不要,我要。”

  林暮烟气愤地将席闻均赶了出去,这回倒是发了好大的脾气,洗漱时还在懊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听了他的话。

  席闻均在林暮烟后头洗漱,等他回到床上,林暮烟背过身不愿同他讲话,他算是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她越发的爱使小性子。

  他过去搂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头,语气宠溺:“还气着呢?”

  林暮烟哪里是气,更多的是悔。她把脑袋往被子里藏了藏,又被席闻均提了出来。她皱着眉头:“我要睡了。”

  “明天几点?”

  “八点。”

  “那是挺早的。”席闻均看了眼时间,“原本打算和你说棋棋的事。”

  听到是棋棋,林暮烟立刻转过身,问席闻均:“棋棋怎么了?”

  “这又不困了?”

  “你说正事。”

  席闻均放好枕头,往上一靠,抬臂让林暮烟靠近点:“过来听。”

  林暮烟换了个姿势,躺进他的怀里。

  他说:“前天路过,顺便去看那孩子,听他说想去看科技展,这不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也去?”

  “你觉得呢?”

  林暮烟想了想:“有确定时间的话,跟导演请个假吧,难得棋棋有兴趣。”

  “行,我来安排。”

  林暮烟抬了抬头,问他:“你来就为这事?”

  “嗯。”

  林暮烟说:“一个电话的事,何必跑这一趟。”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这话有多破坏气氛。

  席闻均看她一眼,不作声。

  林暮烟眼神躲避,说:“忘了,不多嘴。”

  “算你自觉。”

  -

  席闻均所说的科技展在下周末,林暮烟提前同导演打了招呼,请一天假陪棋棋去科技展。

  科技展的主题是星际主题,整个展览厅都布满了宇宙星辰,顶端的显示屏是浩瀚星空。

  只是正好赶上周末开馆,来的人几乎挤满了展厅,大多是大人带着孩子过来,途中他们还被误认为是一家三口。

  误认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带着儿子来看展,想让林暮烟帮着拍张照给孩子的父亲。

  女人说,孩子父亲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一次,这正好母子两出来玩,拍几张照纪念,也算是给孩子父亲一个念想。

  林暮烟自然不会拒绝,挑了处光线好,人又不多的地方,算是用尽自身全部拍照技术给母子两拍了十几张还不错的照片。

  席闻均在一旁看着,等的不耐烦:“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热心。”

  棋棋个子矮了席闻均不止一点,声音从下面远远传来:“那是哥哥不了解姐姐。”

  “小鬼。”席闻均弯下腰,“怎么老是人小鬼大的?”

  棋棋咧开嘴笑了笑:“哥哥一会儿可以帮我和姐姐拍照吗?”

  “不拍。”

  棋棋“哦”了一声说:“那我找别的哥哥拍好了。”

  席闻均挑了挑眉:“你找揍是不是?”

  “那怎么办?”棋棋睁着大眼睛,“我有哥哥,可是哥哥不给我拍,那我就只能找别的哥哥了。”

  “小小年纪倒是挺会拿捏人。”席闻均抬手拍了下棋棋的后脑,语气宠溺,“怕了你了。”

  “谢谢哥哥。”

  席闻均蹲下,轻轻提了提棋棋的耳朵,笑问:“那还找别的哥哥吗?”

  “不找了。”棋棋笑着说,“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席闻均这才笑出声,无奈道:“这都谁教你的。”

  正好林暮烟拍完照,看到一大一小正在一边斗嘴,她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想起方才女人认错他们时说的话,她竟莫名的想起以后来。

  她摇了摇头,回过神,哪里敢去奢望这些。

  来到他们二人身边,席闻均推着林暮烟去一旁的显示屏前面,连同棋棋一起,语气不大好:“站好,拍照。”

  林暮烟一愣:“我没说拍……”她停下来,问棋棋,“你要求的?”

  棋棋“嗯”了一声,在前面站好,跟林暮烟说道:“是棋棋呢。”

  席闻均拍的极其敷衍,仿佛一个工具人一般,随便抓拍了两下,就当完事了。

  待棋棋看完照片,推搡着席闻均,要他也和林暮烟拍一张,他们拗不过这孩子,只好站过去。

  拍好之后,两人系一同过来看。

  他们的身后正好出现一轮明月,光线变得微黄黯淡,席闻均一只手搭在林暮烟肩膀上,只是离得太远,棋棋的方位又矮,照片看着没多么精致。

  却依稀可以看见,某人嘴角的笑意。

  逛完科技展,席闻均原本打算带他们姐弟去餐厅,林暮烟却说付亚云在家里做好了饭菜,不许棋棋在外面吃。

  席闻均没多说,先送了棋棋回去,林暮烟也准备下车,被他拦了下来:“你,跟我回去。”

  林暮烟无奈道:“我上去打个招呼总行吧?”

  席闻均没多说,算默许。

  进了小区,林暮烟牵着棋棋的手,同他一块上楼,她担心席闻均等太久会不耐烦,只简单说了几句便谎称回剧组,早早下楼离开。

  晚上林暮烟在小洋楼这睡下,次日一早席闻均亲自将她送回去,说是有时间会来看她,杀青那天也会来一趟。

  林暮烟说不用这么麻烦,可惜她哪里说的动这大爷,不一向我行我素的,谁也管不了。

  杀青那天,已经到了十一月初,林暮烟同宋承泽道别,话还未多说几句,席闻均的车已经停在附近,电话紧接着打来。

  林暮烟回酒店收拾了行李,这次她直接跟席闻均回去,便让云甜先行回去,她的东西会有人负责。

  上了车,林暮烟问:“今晚什么安排?”

  席闻均却说:“回家。”

  周骆放好行李在后备箱,回到驾驶座。

  回到家,让林暮烟惊讶的是,席闻均竟然打算亲自下厨,不过这顿饭十分简单,是南城当地一道独有的菜饭。

  林暮烟笑说:“你会做?”

  席闻均瞥她一眼:“小瞧我啊?”

  “倒也没有。”林暮烟趴在中岛台上,又问,“你怎么要亲自下厨?”

  席闻均平静地说:“没怎么,家里保姆做的吃腻了。”

  “哦。”

  林暮烟也不好一旁看着,便主动提出给他打下手,两人在厨房忙上忙下,好在做出了一桌成品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暮烟感觉得到,他们的相处模式越发的像寻常情侣,似乎从上次矛盾开始,有些事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轻笑,总以为是错觉。

  席闻均见她发呆,抬手将水洒在她的脸上,忍俊不禁道:“偷懒是吧?”

  “我哪有?”林暮烟也跟着笑,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发呆都不行?”

  “行了,盛饭去。”

  林暮烟过去打开电饭煲,里面的菜饭已经蒸熟,腊肠和青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她闭上眼闻了闻,和在家吃过的差不多。

  除了菜饭,席闻均做了几道新学的菜样,清蒸鲈鱼,香煎豆腐,山药排骨汤。

  林暮烟不得不承认,席闻均虽是照着食谱做的,但他的手艺可以称得上绝佳,甚至比付亚云还要好上许多。

  她比了个大拇指:“五星级大厨的水准。”

  席闻均不吃这套:“跟谁学的这么恭维人?”

  “真不是。”林暮烟笑了笑,虽然其中有夸张成分,但也不算恭维,“真心的。”

  吃过饭后,林暮烟自请洗碗,被席闻均直接戳破:“把碗放进洗碗机的那种吗?”

  “你不是上楼洗澡?”

  席闻均笑了声,要她快些上来一会儿,还有正事。

  林暮烟烫红了脸,背过身跑去了厨房。

  等她收拾完,看到客厅那块放了席闻均的外套,她从沙发上拾起来,有东西从外套里掉了下来。

  她捡起来一看,是席闻均的证件。

  好奇心促使着她翻开看了眼,上面的证件照看着有些时日,约摸是十七八岁——少年面容清秀冷峻,一双黑瞳锐利有神,头发比现在长些,是乖巧的顺毛。

  林暮烟注意到照片旁边的登记信息,写着席闻均的出生日期。

  11月18日。

  林暮烟眼睫微颤,那不就是过两天。

  作者有话说:

  又是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