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凌瑶菡几次提到的违和感，孟幽斟酌着问道:“这种直觉，有危险的预兆吗？”
凌瑶菡点了点头，“我很肯定，有!至于是什么危险，具体又是哪里存在着违和感，我尚未弄明白。”
孟幽继续道:“若是存在着危险，那就说明对方是敌人的可能性很大，前阵子，九元已被你除掉，傲天也一同陨灭。
莫非这月华和他们一样，拥有缔造一界之宝，想伺机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再趁机下手?”
凌瑶菡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琢磨道:“这种可能，或许存在吧，只是并非所有缔造一界之人皆是竞争对手，只有进度差不多的，才会有竞争。
毕竟缔造一界的过程极为漫长，若是进度相差很大，时间错开，那彼此间根本没有利益关系。
不过说起来，和我缔造一界进度差不多的或许真不止九元一个人，当初我贸然出手，也许会存在着一些隐患。
只是就以我目前掌握的三种法则而言，寰影天中应该少有人是我的对手，就算暴露，只要不是更高境界的存在，我都不惧。
从先前那些半步金仙的对话来看，月华明显在寰影天待了许久，所以她不可能是上境之人，只要她还是真仙圆满，半步金仙之境，一旦对战，我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拿下她。
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若月华真是和九元一样的存在，那对我基本没有威胁，不至于让我生出这种既违和，又危险的预感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十分奇怪，就好像......”
说到此处，凌瑶菡将话音一顿，在脑海中思索着合适的形容之词，过了些许时候，才继续道:
“就好像她不应该存在于仙界，而是适合另一个地方，反正就是十分奇怪。
最初这种预感，是在看到月华售卖的那些灵兽时产生的。
不过对方当时也有解释，而且理由丝毫没有漏洞。
她说这些灵兽是她自个儿跑去月轮天时，偶然间碰到一个刚飞升仙界，擅长御兽之人，用别的东西交换过来的。
仙界九重天，高境界之人本来便可以去到低境界所在的重天，只是会被压制着实力，很少会有人这么做罢了。
月轮天是刚飞升的仙人常驻之地，要说其他重天有仙人突发奇想，过去待上一阵，这也正常，从这点来看，月华去往月轮天这一行径没啥可怀疑的。
只是后来，她在售卖灵兽之际，主动和距离她还有十里的我搭话，从这时候起，就已经能看出一些不正常了。
因为我俩根本不认识，又不是熟人。
那时候有十多名半步金仙围在她四周，那些灵兽肯定不愁卖不出去，而且十里之内还有其他人在，可她偏偏选择和素不相识的我搭话，特意问我要不要购买灵兽。看書喇
尤其是，在我拒绝后，她竟然又再问了一遍，言语中满是可惜，似乎我不买那些灵兽，会错过什么大好事一样。
若这灵兽卖得极贵，她不想错过大赚仙石的机会，能忽悠一个便忽悠一个那也算合理。
可问题是，她那些灵兽一颗仙石就能买一只，根本赚不了什么。
从那时起，我就对她非常警惕，加上先前的那种违和感，早已在心底将此女当成了一个潜在的危险。
而后来，在我四处查看交易之物的时候，她竟然又追了过来，若说她没有什么目的，我是定然不信的。
她似乎很想将经她之手的一件东西交给我，不论是灵兽也好，金琼玉露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点，东西是从她那里给出的。”
孟幽若有所思道:“你这样说，我倒想到了因果之事，既是经她之手给出，你只要拿了，便会沾染因果。
只是灵兽的话，是钱货两讫，这因果也随之消除了，没什么用啊。
再说金琼玉露，你若是收下了，拿出其他宝物作为交换，给了她，那因果也会直接消除，除非她不愿要你的东西，就像你说的这样，直接把金琼玉露硬塞给你。
这样一来，你便欠她一物，双方因果会随之构成。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么点的小因果，应该也不能用来害人吧？”
凌瑶菡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因果二字，忽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变了脸色。
她闭上双眸，过了些许时候，彻底平复心绪之际，才缓缓开口道:
“我想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弄错方向了，要说因果，我在清净天时，不就遇到过一回吗，那是我飞升仙界以来，所遇最大的一次危机。”
听她如此说，孟幽神色愈发凝肃了起来。
“你是说......魔界?”
“不错。”凌瑶菡颔首道:“当初魔族利用那口黑钟作为媒介，动用因果推算，想要找出我的弱点，后来被我破除了。
我也因祸得福，获得了来自灵界的无穷功德之力，在漫天功德金光下，提升境界，晋升至真仙圆满，半步金仙之境。
魔族当初既然能用因果推算于我，如今依然可以。
他们或许是没有可以承载因果，作为媒介之物，才出此下策，派人过来，让我主动沾上因果，好方便他们的推算。”
孟幽迟疑道:“可是......那月华不是在寰影天待了许久吗，怎么可能会是魔界之人?
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是，天外天的道祖应该可以发现吧？那样她又怎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
凌瑶菡轻叹了一声，“道祖虽然具有无穷伟力，但别忘了，魔界同样有魔祖存在，他们的力量不一定会比道祖弱。
不然六千多万年前，他们也不可能攻打仙界，造成那样大的伤亡。
在交易会中，那些围绕着月华的半步金仙也有人试探过她，从他们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月华曾消失了很长时间。
那段时间里无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也没有人知晓她去了何处。
虽然她自己声称是在道场常年闭关，但谁也无法证实此事，更不知她这话的真假。
若是一切推断成真，在我看来，月华从一开始便是魔族暗子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中途出了意外。
就算是仙人，也有被更高境界的存在夺舍或者控制的可能。
魔族的手段诡异多端，月华多半是不慎之下，中了暗算，被他们控制了心智，或者直接被夺舍了。”
孟幽凝眉道:“若是这样，天外天的道祖却没有发现，那说明施展此手段的魔族境界极高，绝对是和道祖们同层次的存在，也不知那些灵兽有没有问题。”
凌瑶菡抿了抿唇，这般下意识的动作表明了她此刻心内并不平静。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只是目前毫无证据，我也不能做什么。
说白了，方才所说的一切，全是我个人的猜测，倘若真相不是这样，冒失行事，到时候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