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始终将目光停留在姜和身上，这声音亦让她似曾相识。正此时，姜和也向她投来目光，随即温笑道：“皇兄在上，皇后娘娘却为何一直要注视着臣？”
闻言，李彻不禁抬眸看向柳素，却见她面色仍旧从容，未肯瞧他一眼，只淡淡开口道：“世子很像本宫的一个朋友。”
听罢，姜和敛眸笑笑：“哦？不知是什么样的朋友，竟能让皇后娘娘记挂在心，念念不忘？”
他语气十分友好，然而在李彻听来却十分刺耳，捏着酒杯的手不禁微微一紧，然而面上仍旧如初。
柳素听罢也未恼，只眸光半敛，启唇轻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提也罢。”
姜和瞟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弯了弯唇角，却也没再开口。
宴后已是月上楼檐，柳素回到寝宫换罢衣裳，思量许久总觉心里有些不安，便吩咐月淞道：“点上一盏灯，莫惊动了他人。”
听她说罢，月淞微微一愣，随即犹豫着点了点头。
……
凝光殿
姬如看了眼座上的男人，随即微微垂下眸子，眼底似是划过几分不安。
“本王这次来原本并非是要带你回去，但你的做法多少有些让本王失望。”姬言眸光轻抬，淡淡扫了她一眼。
“无论豫皇是否同意，过些日子，你都要随本王一道回南康，你可听清了？”
闻言，姬如心头忽而一悸，不禁抬眸向他看去，言语中似乎有些紧张：“我如今是皇上的妃子，你若想带我走就要征得皇上的同意！”
瞧着她面上忐忑的神色，姬言敛眸间微微弯了弯唇角，继而缓缓开口道：“你身为南康人应当知道，即便你拒绝，本王也有很多种法子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本王离开。”
“本王是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若你不懂得珍惜，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你皇兄那一套，本王也谙熟于心。”
听得他说罢，姬如忽而睁大了双眸，眼神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似是心虚的垂下头去，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裳，目光中带着几分可见的慌张。
见状，姬言收回视线拂衣起身，缓步行至她身边时，低声又道：“你皇兄再有本事，也不过是条丧家犬，你若安分一些，本王也许还能饶他一命，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姬言刚要抬步离开，忽而听姬如开口质问道：“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然而姬言却没有回答，正当他准备跨出殿中，姬如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抬眸道：“是不是柳素让你这么做的？！”
她话音还未落，便见姬言脚下步子微微一顿，随即侧目向她看去：“把你当姐妹，着实是素素做过最糊涂的一件事。”
“本王警告你，此事与她无关，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否则，你会后悔的。”说罢，姬言便大步离去。
殿中忽而安静下来，一阵凉风鱼贯而入，让姬如顿觉冷的彻骨。
……
弘德殿
姬言回到殿中时，正见柳素在此等候许久。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眉目间不觉露出几分温和，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快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中带着欣喜和惊诧，柳素向身旁的月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望风，随即斟了杯茶开口道：“发现了一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姬言坐在一旁，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脸上未曾移开。
“今日有一位远西郡王进了宫，你可有耳闻？”
听她说罢，姬言微微思虑片刻，随即回道：“好像是听说过。”
“那位郡王世子，我总觉得像一个人。”她犹豫着缓缓说道，继而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像谁？”姬言疑惑的问道，片刻后，才听柳素答道：“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闻言，姬言不觉顿了顿目光，眉眼间似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如何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宫？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听罢，柳素一时也有些不确定，随即眸光半敛，思虑着说道：“也许吧，可我有一种直觉，他就是那个人。”
“你为何这般笃定？”
姬言话音方落，柳素似是轻轻吸了口气，继而回道：“我与他见过不止一次，虽然容貌略有变化，可声音却未曾变过。”
“还有他的眼神。”柳素说着，眼前顿时浮现姜和看向她时的模样。
听她如此说，姬言也开始有几分相信，随即思量片刻道：“看来还需查证一番，你如今在宫中的状况不容乐观，还是尽量不要插手此事了，交给我吧。”
柳素目光微微一顿，不觉敛起眸子。
说到此处，姬言瞧了瞧她的神情，眸中似有几分担忧，继而又开口道：“你这么晚出来，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快回去吧。”
闻言，柳素微微颔首，随即拂衣起身：“那就麻烦你了。”
“这原本就是我的事，你来送消息给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姬言温笑回道。
听罢，柳素也不再客套，只淡淡一笑，继而抬步往外走去。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姬言眉目间隐约浮现一抹淡淡的忧虑，随即轻轻的叹了口气。
出了弘德殿，柳素便一路往后宫的方向走去，月淞提着灯笼与柳素并肩而行，才行至御园外，月淞忽而颈间吃痛，便晕倒在地，灯笼也骤然熄灭。
还不待柳素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面前，正将月光遮去。
“又见面了。”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柳素下意识后退一步，眸中顿时充满了警戒。
“果然是你。”待她话音落罢，夜幕中，姜和微微挑了挑唇角，声音低沉而魅惑：“看来皇后娘娘心中当真有我，否则在宴上，就不会一眼将我认出。”
闻言，柳素眉目轻蹙：“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和敛眸淡淡一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局吗？”
柳素忽而想起那日在翰源斋，此人曾说过的话：“大豫改朝换代之日，我要你亲手杀了李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