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在山顶的断崖上勒住马缰，先后停下。
霍司雁调转马头，额头沁着些许细汗，得意的看向柳素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退步吧。”
话音落罢，柳素淡淡弯了弯唇角，随即抬眸向远处的云山望去：“你和南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霍司雁微微一愣，缓缓开口回道：“就……那么认识的，怎么了？”
见她含糊其辞，柳素收回目光向她看去，启唇轻道：“他箭术不错。”
听罢，霍司雁眉目间顿时多了些许兴奋之色：“是吧，我第一次见他射箭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我跟你讲啊，他居然能在百米之外射中鸟的眼睛，而且百发百中。”
听她说的不亦乐乎，柳素眸中不禁多了些许复杂的神色。南彦生到京城来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左右，思思竟与他走的这样近了吗？
“你们经常一起出来打猎？”柳素试探的问了一句。
霍司雁眨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啊，这是第一次，我和他也才认识了几天，算上这次，也只见过三面而已。”
瞧她的眼神倒也不似在说谎，柳素微微敛起眸光轻声问道：“你很崇拜他？”
霍司雁微微一愣，随即别开目光，抬手摸了摸鼻头，抬高音调佯装不屑的回道：“怎么可能，能让我崇拜的人还没出生呢。”
见状，柳素微微吸了口气，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头。
“对了，正好我们明天还要到这边来打猎，你要不要一起。”
看着她眸中泛着些许微光，柳素不禁启唇道：“和他一起出来，你很开心？”
霍司雁也未做思索，只笑回道：“出来玩当然开心，要像你似的，整天被关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都闷死了。”
“既这么想出来玩，怎么不叫容桓陪你？”柳素唇角间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划过一抹试探。
霍司雁撇撇嘴，眉目间似是多了些许心事，继而别开目光回道：“实话说吧，其实，最近看着你的样子，我总会带入到自己身上。”
“李容桓如今做了晋王，每天要忙的事一大堆，我也不敢打扰他。况且，他和皇上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作为皇室子弟，总是要为了绵延后嗣……”
说着，她微微一顿：“你向来比我沉稳，又善解人意，可即便如此，你过的还是不开心。”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去面对，我一想起以后，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我面前晃悠，我就已经开始想要杀人了。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瞧着她神色黯淡的模样，柳素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又听她道：“我原本是准备好好想一想的，可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放不开。”
“一边不想放弃，一边又害怕继续，啊……一想起这事儿我就头疼。”
她不禁闭上摇了摇头，随即深吸一口气道：“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
“我还记得你对我说，容桓是你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
听罢，霍司雁颔首低眉，不由得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马鬃上，深深叹了口气。
“也许，你该换个角度去看一看。”
她侧首看向柳素，眸子里隐约多了几分不解：“怎么换？”
柳素淡淡一笑，随即启唇轻道：“你方才可瞧见他的神情了？”
霍司雁咬唇摇了摇头，继而见她似是无奈的弯了弯唇角：“看着你和南将军在一起，他牙都快咬碎了。”
听她如此说，霍司雁不禁微微坐起身子。
“其实他和鉴之一样，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意。有些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你只瞧见了那些三宫六院，瞧见了我的不开心，却从没见过他偏爱我时的样子。”
“他是纳了许多妃嫔，却也是有许多不得已，可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对宫里那些女子也更是没有瞟过一眼。”
柳素淡淡一笑，眉目间渐渐多了几分温柔。
“容桓和鉴之不同，他无需被满朝的臣子逼迫，自也不必娶什么三妻四妾，依他的性子，除了你，身边是再容不下任何人的。”
风声吹过她温柔的语声落在耳畔，她微微敛起眸子，摩挲着手中的缰绳，似有些许出神。
“即便你心中有什么顾虑，也该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至少，给你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话音落罢，霍司雁微微咬了咬唇瓣，内心似是挣扎犹豫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见状，柳素会心一笑，继而缓缓又道：“那个南彦生，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霍司雁微微歪了歪头，眸中不禁多了几分不解：“为什么？”
“他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只是不知如今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许是我多虑了也未可知。”
瞧着她思量的神色，霍司雁不禁微微撇了撇嘴，脸上仿佛多了几分无奈。
“哎，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臭味相投的人，只可惜，他是个男人。”
柳素无奈笑笑：“不是还有姬如吗？”
听罢，霍司雁更是长叹一声：“快别提她了，过些日子是李约人的生辰，她非说要准备一份什么大礼，没有时间陪我出来闲逛。”
柳素微微挑了挑眉，不禁想起先前李征与她说起过，李律腿伤之时，姬如送了一篮子肉骨头的事。
那丫头也十分古灵精怪，脑子里总装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想到这，她不禁思绪微顿。南康宫变之事，她应该还不知，夜弦虽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可骨子里却也是个当机立断的狠人。
只怕姬如的哥哥而今早已……br>
将来她若知晓此事，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情状。
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眉目间不禁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咱们都跑出这么远了。”霍司雁抻着脖子往山下的方向看去，继而摸着肚子又道：“我好饿，你们一定有带吃的来吧！”
瞧着她一副馋嘴的模样，柳素弯了弯唇角：“看来以后不管走到哪，这吃的都不能忘了带。”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往山下而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