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希里.维特到底是拒绝还是认命，这一通培训是躲不过去的。
在希里.维特的想象里，咒术师的培训应该是像咒术高专那样，供给一个专门的校区安排老师为每一个新来的学生上课。
而且在钱潜的话语中也像是简单的培训机构，顶多就是学习的比较多，考试难点儿而已。
直到希里.维特真正站在培训的土地上，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贫穷限制了想象。
比起咒术回战那样跟不上时代的老旧与古意，这里的一切充斥着科技与机械交织的冰冷美感。
学校并没有在地上。
它在地下。不知道到底深入了多少的地下。
随着地下大门的打开，科技感十足的走廊与楼层才真正显现在人前。
宽阔而一望无际的湖水被巨大的玻璃窗牢牢的阻挡在外，贯穿整个咒术中心。环形楼梯随着中间的水流层层下递，不见终点。一层又一层的房间宛如蜂巢般随着轮廓蔓延，层层叠叠。
排布有序，干净整洁的走廊里不时有穿着统一的人路过。
幽蓝色与白炽灯光将这里照得宛如白天。
“这里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钱潜一边走一边为他介绍。
“国家特殊部门总局。”
钱潜的目光从眼前的一切滑过，难得不再话唠，用着一种极其自信的语气问道：
“它很美，对吧？”
蓝色的水间点缀着星光，不时有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鱼儿摇着尾巴经过，却又瞬间被监控系统扫描，它的相关信息被投射在玻璃上，一串又一串的信息不断更迭，漂亮的数据流不断进行。
银白色的钢铁包裹墙壁，脚下流通的银色电路宛如脉搏般四通八达，肆意而又规矩的蜿蜒在地面上、墙壁上。犹如为跳动的心脏供血一样得为这座巨型又庞大的钢铁建筑源源不断的供给能源。
机械与现代科技结合的令人震撼。
没有人能拒绝它。
希里.维特下意识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钱潜开始一一介绍，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话唠的性格，“我们现在要去第四层报到，那里是咒术总局。”
“等到报到了、你的信息录入咒术档案之后，你才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
“当然，前三层你可以自由行动，下面的楼层你最好不要单独去。”
希里.维特注意到了来往人员衣着相似却颜色不同的装扮，像是分属于不同的部门一样。
听到了钱潜的话，他有些疑惑，“为什么？”
“……国家特殊部门并不是只有咒术师一门。”
钱潜用瞳孔与身份铭牌打开电梯，与电梯里的人笑着打了招呼，等到里面的人走后，他才低声继续介绍，“就像是普通人拥有不同的职业，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咒术师这一种特殊的力量。”
希里.维特.【斯莱特林】若有所思的看着刚刚离去的那个人。
周身力量狂躁而抑制不逸散。
那种力量与咒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难以掩饰的有着本质的不同。
咒术来源于人的灵魂，咒力依附于人本能的负面情绪。归根结底，灵魂必不可缺，情绪同样不可少。
刚刚那人的力量虽然同样来自于灵魂，却有种难以进步的禁锢。似乎力量的增长不必依附于情绪，而来自于外因。
“他属于什么部门？”
一直沉默的希里.维特.【斯莱特林】冷不丁问道。
钱潜意外的看他一眼，还以为希里.维特.【斯莱特林】不会轻易说话呢。
不过人都问了，自认为是个好领路人的钱潜解释道：“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新来的学员。”
“只不过你们学习的是咒术，他学习的是——
——异能力的开发。”
“他叫方言，属于国家特殊异能力部门。”
希里.维特没想到钱潜真的直接说出来了，这让他不由得顿了顿，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温声笑道，“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不怕我泄露国家机密啊？”
“哈哈哈，既然告诉你了就不怕你说出去。”
钱潜笑了笑，“可能你不知道，你来之前，希女士已经跟我们说清楚了你的情况。”
实际上，她做了一切的风险承担。
希里.维特并不是第一个进入这里的大少爷。也不是第一个成为特殊职业的人。
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要提前进行封口处理，只有那些提前签订了保密协议确认永无背叛可能性的人才有可能在这里自由的出入。
而像是希里.维特这种背景复杂的也不例外，甚至他们的规则更加严苛。
至于违背契约……这里的人有很多种方法让人无法背离自己签下的约定。也有更多的办法让人无法说出有关于这里一丝一毫的信息。
这些消息在这里并不是秘密。只要希里.维特和其他学员打好关系，或者说和在这里研究的学者们交谈就可以知道。
——这里可不是什么单单只签订个纸面契约就能进的地方。
就像是神话传说纷杂而多种版本，人的各种天赋在这里显露无疑。
国家特殊部门总局并不是单单只为一种特殊职业开设。如果你问钱潜，这里到底有多少种特殊部门，可能钱潜也不知道。
它的包容性导致了这里是各种神秘世界重叠的中心。
它的神秘导致了没有人能够从中知晓世界真理般的秘闻。
在这里，传说不再只是传说，民俗不再只是民俗。就连恐怖异种都有可能是他们工作的对象之一。
它象征了整个世界的亿万种可能性。
就在这个已经经历了五千多年文明历史的古老国度，在这个拥有着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千米的广阔疆域里。
时间的伟力在这里似乎格外明显，它让这个古老的国度孕育了足够强大足够数量的能人异士。
……
我好像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上限如此之高了。
希里.维特心想。
他似乎也可以猜到为什么钱潜说希女士告诉了他们情况。
这很好猜测。
能力系统的复杂性意味着信息与信息的不对等。人总是对于未知充满着畏惧，尤其是他那位说得上是合格商人的老母亲。
恐怕她那位老母亲也能猜到他不会泄露信息。
没有人愿意得罪未知力量。更没有人愿意以身犯险。
如果是以前，希里.维特说不一定会为了好奇心去撩拨一二，但是目前他只有两个目标——
——名正言顺的拿到咒术师资格证书。
——借用国家层面的力量来寻找方策。
钟毓奉的人品不会允许他自己无功而返，一个学生的失踪可大可小。
但是只要他身为咒术师一天，那么方策的失踪就不会是小事。
顺便既然这里能力体系众多，或许在这里能够找到有能力破开世界之间壁垒的人。
他身上有咒术回战的坐标，一旦破开世界的壁垒，很容易被咒术回战的世界捕捉。
可能会比较难找，更可能没有。
这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耐心。
——去等待一个机会。
没有再说什么，钱潜带着希里.维特一路经过声音嘈杂、寂静无声、或平静或喧闹的教室，最终停在仿佛同这里建筑一样的直通上下的图书馆前。
说是图书馆，却如同开放的层层广场，册册成书直到层顶的资料被堆叠在四周用书柜做成的墙上，木质的梯子随意搭在书柜旁。方便查资料的人取用。而中间玻璃做的扶梯隔开中间望不见底的螺旋式楼梯。
“这里是所有档案封存的地方，也是你以后可以直接接取学习任务和实践任务的地方。”
“当然，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任务需要查资料也可以来这里，我国迄今为止所有的咒术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不过你要把握好时间，也需要运气，毕竟要知道一些资料十分抢手，有的你一年都不一定见到一次。”
钱潜说着带着希里.维特来到一旁书桌。
这像是管理图书馆的人坐的地方，但是这里空无一人。
钱潜将自己的身份卡放在桌子上，“白泽，扫描身份信息。”
蓝色光屏投射在特制的桌面上，图书馆里系统『白泽』正式待机启动。
“滴滴滴——身份信息扫描中——”
“钱老师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优美的机械女声响起。
“录入新生希里.维特，职业咒术师，咒术评级未知，术式能力未知，潜力指数未知，开启教务系统。”
“好的，请稍等。”
“希里.维特同学，请您抬起瞳孔，确认指纹，dna解锁系统已关闭，无需您录入生物dna。”
希里.维特察觉到了来自桌面升起的小型机器人，配合得抬起下巴，看向空中的宛如眼球的小东西。
“生物瞳孔已录入，请您在面板上录入指纹。”
缓缓升起的光屏上出现了钱潜刚刚说的希里.维特基本信息。一旁的框框里是希里.维特需要按压指纹的地方。
希里.维特刚想伸手，希里.维特.【斯莱特林】好奇似的径直略过他，淡定伸手，将指纹录入。
希里.维特：……
钱潜：……
希里.维特&钱潜：……这个信息还能用吗？？？
钱潜：“等等白泽！！你信息录错人了！”
“滴滴——瞳孔比对显示没有出错，请您重新确认信息是否错误。”
【白泽】录入信息的同时一直进行着瞳孔比对，防止有人恶意录入错误信息。
千防万防没有想到这种骚操作。
“希里同学，请再次确认信息。”
蓝色的光屏重新刷新，上面已经有的指纹与希里.维特新放上去的指纹重叠。
“信息比对成功，指纹录入确认，无错误信息。”
听到这里钱潜松了一口气。
希里.维特垂下眼睫，按照系统的指示一步一步录入信息。
直到所有的信息都确认完成，钱潜才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珠，“走，我带你去你的宿舍，对了，你的身份铭牌会由明天的第一节课的老师给你。”
“那个上面需要你所有老师的认证才可以，今天你应该拿不到了。”
“你的课表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你的宿舍里。”
希里.维特点点头，表示明白。
……
学员是单人间，不会存在与舍友有矛盾的情况。待遇也很好，有独立的洗漱间、厨房、客厅。
单人间却有种个人公寓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需要上课。好在外貌不显老，这大概是唯一的欣慰。
看看这排列整齐的课表，希里.维特唏嘘，转身将自己扔在沙发上，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希里.维特.【斯莱特林】手指在平滑的桌面滑过，指腹没有沾上半点尘埃。
他捻了捻手指，道：“系统【白泽】是高度的人工智能，能源不全是电力。”
说到这里，希里.维特.【斯莱特林】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难得凝重，“它的成分很复杂，我是咒术产物，却同样可以录入指纹。”
“这样吗……”
希里.维特刚想说什么，客厅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诶——”
清晰而嘹亮的歌声穿过空间清楚的递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简直震撼人心。
希里.维特＆希里.维特.【斯莱特林】：……
这踏马谁设的铃声？？？
要知道希里.维特早在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把身上的所有电子产品都上交了。
不过，按照钱潜的意思是，等到他出去后所有的都会还给他。
在这里是不允许学员自带任何的电子产品和其他东西的。
基本上所有的学员都是两袖清风的来，一身光棍的走。
只不过为了方便联系，每一间学员的房子都会有专门的专机用来联系。
平日里学员也可以带着。
希里.维特一度以为就是个手机低配版的替代品。没想到开局就是个王炸。
希里.维特沉默，希里.维特窒息。
但是电话还是要接的。
他不情不愿的拿起腕表一样的东西，按照钱潜指示的点了左上方的一个按钮。
“喂——”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一道声音磁性十足却又十分耳熟的女声，只不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
“你的品味……”
“……怎么进化了？”
以前不是只是喜欢很丑的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