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的手机铃声, 是一首特耳熟能详的英文歌,听得杨静思还跟着“ABCDEFG”的唱了起来。

  结果直到杨静思两遍歌唱完,电话响到断了, 桑恬也没接。

  杨静思吹了声口哨:“我知道是谁打的, 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接。”

  桑恬:“是不是你最近直播间在卖核桃,你偷吃了好多所以变聪明了?”

  杨静思:“这还用变聪明才猜的出么?这个点除了狼崽子还有谁会给你打电话啊!肯定是想商量明天我干妈做完手术后, 怎么带你出去庆祝生日呗。”

  她神神秘秘说:“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好意思在姐们儿面前跟狼崽子商量, 但姐们儿知识面比你广啊,你该问还得问!”

  “比如姐们儿看的一本绿江师生文了, 副cp是娱乐圈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年轻傻狍子,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去开冰雪奇缘主题套房。我好奇在咱邶城一查, 居然还真有!我这就推给你,说不定你借着生日一激动……”

  桑恬赶紧按住她:“谢了姐们儿!但我不喜欢冰雪奇缘!我喜欢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杨静思目瞪口呆:“你口味真重!”

  接着杨静思就开车把桑恬送回了家,放下桑恬时哼一声:“赶紧给狼崽子回电话跟她腻歪去吧!”

  轰一脚油门就走了。

  桑恬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落寞的笑笑。

  杨静思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给林雪打电话呢?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楼栋里走,每当按下电梯键的时候她都心里发沉。

  还好她家这栋楼两梯三户, 而她家那一层除了她之外,另两家都没住人,不然她还得担心到她家门口泼油漆的人被邻居撞见、会连累邻居。

  只是现在让她心沉的, 不再是家门口血一般鲜红的油漆、装着血淋淋动物shi体的快递,从桑恬作为证据提供者正式起诉云恩的那天开始, 这些骚扰行为就都停止了。

  唯有楼道里她家门口这盏灯, 从明灭不定的状态又被人做了手脚,变成彻底不亮陷入一片黑暗。

  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人心里发慌的静, 好像有什么怪兽在黑暗里静静蛰伏, 只等对桑恬一击毙命。

  而且自从桑佳住院开始,桑恬知道即便她推开门, 家里也没有那盏始终等着她的暖黄的灯了。 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寂静,好像与她身后的楼道连成一片,前后夹击,将她吞噬殆尽。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几乎能闻到黑色浪潮那冰冷而腥气的味道,不断在提醒着她海是如何广袤,而她是如何渺小,无论怎么游,都是无谓的挣扎。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桑恬想,如果是上辈子的她,现在应该已经撑不住了。

  就算这辈子,即便她有迟夏的分担,心里还有林雪这个信念,她站在这里仍然浑身发抖,连掏出钥匙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就怕眼前的黑暗和身后的黑暗连成一片。

  她深深低着头:撑下去啊,桑恬,别又在这里倒下。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了,那欢快的英文歌好像一下击碎了楼道里的寂静似的。

  桑恬没想到现在会有人给她打电话,无论是谁,就算是推销保险的她也深深感激,说不定等她有闲钱了还真会去买份保险什么的。

  她没想到是林雪。

  这时机太过巧合而精准,亮起的手机屏幕像一盏小小蜡烛,逼退了几乎要将桑恬吞没的黑暗。

  桑恬没办法接这通电话,但她紧紧捏着手机就像护住寒风中的烛光一样,生怕电话一个不小心断了,能够照亮她心的烛光就熄了。

  还好狼崽子足够有耐心,就算这第二个电话桑恬仍没有接,她还是固执的不肯挂。

  于是桑恬借着这通电话的光,终于哆哆嗦嗦摸出钥匙打开了门,虽然门里没有她期待的暖黄的灯,但终于也不是无边的黑暗了。

  桑恬摸索着按开玄关的灯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啊,林雪。

  就把你这通电话,当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吧。

  ******

  桑恬回家先洗了个澡,其实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但还是强迫自己躺上了床。

  虽然桑佳和杨静思都以为桑佳明天做的是个常规小手术,但毕竟是手术,怕术后桑恬照顾起桑佳来更累,都逼她今晚回家好好休息。

  但即便桑恬躺上了床,还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

  终于她在床上像烤苕皮一样不知翻了多少圈以后,忍不住蹭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了。

  她打车去医院,悄悄推门走进病房。一片黑暗中,桑佳和方姨睡的很沉,她花大价钱请的护工却立马警醒:“谁啊?”

  桑恬用气声说:“是我。”

  “小桑?”护工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今晚在家好好休息么?你妈做完手术还有的你累呢。”

  桑恬笑笑:“我不累,我就想着我妈明天手术,我来陪陪她。”

  护工:“要不你来我床上睡吧,我到沙发上眯会儿。”

  “不了不了,您接着睡吧。”桑恬赶紧说:“我睡沙发就行。”

  护工拗不过,只好接着睡了,病房再次恢复宁静,桑恬悄悄走到桑佳病床边坐下。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以后,她能看清桑佳的脸了。

  时光是最残忍的小偷,桑佳猛然发现——原来桑佳在她不经意的时候,老了这么多啊。

  眼角和嘴角都有皱纹了,睡觉的时候嘴向下耷拉着,不知是在担心明天的手术,还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桑佳悄悄把一个玩具熊放到桑佳枕边,用不会吵醒桑佳的气声说:“老太太,你还记得这熊么?”

  “我小时候你老加班,我晚上一个人不敢睡,你就给我买了这个,说熊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不管梦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或不好的事,它都能一爪子拍飞,让我一整晚都睡得好。”

  “我不知道你现在梦到什么了,是梦到你喜欢的面馆倒闭了,还是梦到你喜欢的翻红老鲜肉谈恋爱了,总之,我把熊给你带来了。”

  “它应该也能冲进你梦里,像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把所有不好的事一爪子拍飞吧。”

  桑恬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桑佳的嘴角好像没那么向下耷拉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替桑佳把额边的一缕头发轻轻挽到耳后:“老太太,你知道我小时候不敢一个人睡的那段时间,最常做的一个噩梦是什么吗?”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一个人往一道白光里面走,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你好像完全听不到一样,一次都没回过头。”

  她压低声音说:“老太太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想从我身边溜走,门都没有,打死我也不同意。”

  桑佳睡梦里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桑恬的“命令”。

  桑恬又替桑佳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溜到沙发上睡了。

  ******

  第二天一早,在桑佳、方姨和护工所有人都没醒的时候,桑恬悄悄溜出了病房。

  没多久她接到桑佳的电话:“你早上来过医院了?”

  桑恬没打算告诉桑佳她昨晚在医院睡的,怕桑佳又担心她休息不好,就笑着说:“是啊。”

  桑佳哼哼唧唧:“你说你早上来,也不给我带点豆浆油条什么的,就给我带了个熊。”

  “老太太你今天要手术好不好?你能吃豆浆油条么?你不是得吃医院的清淡营养餐么?” 桑恬顿了顿问:“你还记得那熊么?”

  桑佳:“不就是你小时候我给你买的那小破熊么,我怎么不记得?哎我说,你都来医院了怎么又走了?”

  桑恬:“你手术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我出来逛一圈透透气。”

  桑佳贼心不死的问:“你回来时真不能给我带点豆浆油条么?”

  桑恬笑骂:“你这老太太,老老实实吃医院营养餐去!”

  桑佳骂骂咧咧特不满的把电话挂了。

  桑恬笑笑把手机收起来,耳边传来一声声沉稳悠远的晨钟声。

  她一大早从医院溜走,是跑山上的寺庙来了。

  大早上山间凉快,来寺庙这边散步晨练的人还挺多。桑恬到寺里敬了香,却不敢去求签。

  求不到大吉也就算了,万一求到大凶,她今天坐在手术室外能把自己紧张死。

  跪在佛祖面前的时候,桑恬特虔诚磕了三个响头,每个都磕出“咚”一声那种真正的响头。

  她双手合十对佛祖说:“麻烦您老人家看在我今天过生日的份上,一定保佑老太太平安无事。”

  桑恬:“差不多了。”

  她今早要来寺里帮桑佳祈福的事,昨晚就告诉杨静思了,杨静思说:“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么?大学时玩笔仙我吓个半死你跟没事人似的,怎么我干妈做个常规小手术你还跑去拜佛了?”

  桑恬:“有枣没枣的,也不妨碍姐们儿打一竿子。”

  杨静思笑:“贼还是你贼!要不要我来接你一起去医院?”

  桑恬:“不用了我这马上都下山了,还是打个车方便。你就直接去医院,要是到的比我早,就帮我安抚下老太太,她为今早吃不了豆浆油条闹情绪呢。”

  杨静思:“知道了,那我踏着我哒哒的小马蹄赶紧去了。”

  桑恬挂了电话愣了一阵神——杨静思不知道今天手术的严重性,知道严重性的迟夏又去忙云恩的案子了,她连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一大早的演得好累。

  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你这就要下山?晚五分钟不耽误你吧?”

  桑恬差点没吓死,要不是在佛门净地她几乎以为撞见鬼了,要不怎么她刚才心里一直想的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呢?

  桑恬:“你你你怎么在这?”

  林雪:“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我有件训练服是不是忘你家了,结果你没接。”

  “我打给杨静思问你怎么联系不上,她说估计你早睡了,说阿姨今天手术,你一早要来拜佛,还问我打算怎么帮你庆祝生日。”

  桑恬有点尴尬:“嗨,我没想过生日,昨晚和杨静思一起吃了顿火锅就行了,毕竟我所有的生日运气,都得攒着留给老太太。”

  她尴尬的点在于,以前她和林雪还好着的时候,两人不知腻歪着讨论过多少次桑恬的生日怎么过。

  为什么昨天杨静思说起那冰雪奇缘主题酒店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大立刻回避了呢?因为以前她和林雪也查过这酒店,想着要不去订一间房。

  说不定桑恬趁着生日一咬牙一闭眼,就突破心理障碍了。

  结果没想到,真等到她过生日的时候,她和林雪的关系已经变成这样了。

  所以林雪一提起庆祝生日她就脸红,好像她已经唱着“let it go”和林雪去那张放着毛茸茸冰蓝色手铐的大床上滚了一圈似的。

  好在她说不想庆祝的时候,林雪点点头:“你说得对,今天阿姨手术的事最大。”

  “阿姨平时对我挺好,我也来替她拜拜,你等我五分钟行么?”

  桑恬只好点点头。

  毕竟谁会嫌给老太太的好运太多呢?

  林雪就进去了,桑恬靠在寺外的石栏上远远望着。

  林雪端端正正跪在佛前,明明平时又懒又颓的,这时却分外虔诚。清晨的阳光透过暗色的木扉照进来,空气里有细小的尘埃飞舞。

  桑恬也不知是她视力真有那么好,还是她投射了自己心中的想象,她能清晰的看见那些尘埃围绕着林雪的长睫翩跹,而林雪的睫毛尖微微颤抖,一同翕动的还有林雪的嘴唇,喃喃念着心中所求。

  桑恬不觉得林雪信佛,但她觉得如果时间允许,林雪能在这里长跪一天不起。

  风吹着菩提的树叶摇晃,檀香缭缭绕绕,不少来拜佛的人从寺庙两端的门口进进出出,好多人都偷偷窥探着林雪的侧脸:“好虔诚啊,是修行的居士么?”

  林雪说五分钟,就在佛前跪足了五分钟,然后才起身走回桑恬身边,裤子还皱着,让桑恬很想替她拍一拍。

  但桑恬忍住了,笑着问:“你跟佛祖絮叨什么呢絮叨了那么久?我都怕你把佛祖絮叨烦了。”

  林雪瞟了她一眼,没答,反而问她:“你刚才求那护身符什么颜色的?”

  桑恬看了看:“红的。”

  林雪点点头,自己向法物处走去,不一会儿走出来,抛给桑恬一打护身符。

  桑恬一看:……

  好嘛狼崽子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护身符全给她搞来了,那还问她求了什么颜色干嘛!

  桑恬拎起其中一个蓝色护身符:“其他也就算了,你把保交通平安这个也求来干嘛?难道你还指望老太太这身体情况自己飙车去跑一圈?”

  林雪说了句她刚才对杨静思说的话:“不管有枣没枣,都打一竿子。”

  桑恬心想也好吧,就保佑桑佳在闯鬼门关的行路上,一路平安。

  她默默把所有护身符都收起来,口袋里沉沉的,心里暖暖的。

  林雪和她一起下了山:“我送你回医院。”

  桑恬:“别啊挺远的……”

  她入戏有点深,心想林雪还误会着她和方茹的事呢,没大嘴巴抽她就不错了,还让林雪送她回医院,总觉得在占林雪便宜似的。

  林雪一看她支吾的样子:“放心现在时间还早,我去看阿姨一眼就走,就算你约了其他人,也不会打扰你们的。”

  桑恬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样也好,林雪误会得越深,才越安全吧。

  ******

  林雪和桑恬一起走进病房的时候,刚好桑佳做完术前检查、被护士用轮椅推着也回来了。

  她一见林雪,就跟包子似的笑出了一脸褶子:“雪啊你怎么来了?我就做个小手术,你说你训练那么忙就别来了呗。”

  桑佳:“她有什么可忙的!天天在我这耍贫嘴跟说单口相声似的,你要是不要她我就把她送德云社去了。”

  桑恬怕桑佳说漏她跟方茹没什么的事,赶紧打岔:“你干女儿呢?没偷偷给你吃豆浆油条吧?”

  “给我接热水去了。”桑佳哼一声:“你猜她干什么了?她扯了节卫生纸往我馒头袋子上一贴,往上写了两个字‘油条’,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桑恬笑:“那这么说你今早还是吃上油条了,老太太挺幸福啊!”

  桑佳懒得理她,拉着林雪的手:“雪啊我上次还跟桑恬说呢,等我病好了出院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俩孩子把结婚的事定了。”

  桑恬一阵心虚,没想到林雪替桑佳掖掖被子:“您放心,我们会安排上的。”

  想不到狼崽子还会配合她演戏,桑恬一想她又欠了林雪一个大人情,心就在滴血:也不知请林雪去昨天杨静思坑人那海鲜火锅店搓一顿,够不够还这人情了。

  桑佳:“我还跟桑恬说,让她穿那种蕾丝包住整根脖子的婚纱,特有范儿!”

  林雪接话接的挺顺:“嗯,我也觉得桑恬穿那种好看,她脖子长嘛,跟现在那种九块九一整根的网红鸭脖似的。”

  桑恬正装模作样喝水呢,林雪一句话她差点没喷出来,斜眼直瞟林雪:我这是鸭脖?那有人以前可是爱啃鸭脖的很呢!

  正聊着杨静思回来了,桑恬赶紧站起来:“咱赶紧换衣服去吧。”

  桑佳:“换什么衣服?”

  杨静思笑:“干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桑恬拎起床头柜上的袋子、推着杨静思匆匆走出病房,杨静思还说她:“那么急干嘛呀?手术时间还早呢来得及。”

  其实桑恬是听桑佳和林雪在那儿聊婚纱的事,听得有点心酸。

  这两人干嘛呀,一唱一和,说得跟真的似的。

  好像桑佳很快就会病好出院,接着桑恬和林雪的婚礼就会安排上,桑恬穿着蕾丝高领婚纱嘴角咧到太阳穴,公主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事实是什么呢?

  事实是桑佳做完手术还是有一半的概率会死,而桑恬和林雪很可能再也没和好的机会了。

  她只能借着去洗手间换衣服的机会,在隔间里死死咬着自己的拳,无声的呐喊一阵再回来。

  所有的压力和情绪无处发泄,逼得她快疯了。

  等稳了稳情绪,桑恬才开始换衣服,旁边隔间也传来杨静思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她俩换的是旗袍。

  杨静思一边换一边说:“你说你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堕落成这样?这种‘旗开得胜’的说法你也信?那你怎么不穿条紫内裤呢?那还能说‘紫腚能赢’呢!”

  桑恬沉默了一阵:“其实我真穿了。”

  杨静思跟着沉默了一阵:“k,其实我也穿了。”

  两人一阵笑。

  两人回病房的时候,桑佳絮絮叨叨说着让桑恬给她也来一件,她出院后参加老年合唱团登台时能穿。

  在护士推着床来接桑佳去做手术之前,顾纪存亲自来了一趟:“阿姨别紧张,就是一很小的手术,一点都不疼。”

  桑佳笑:“顾医生你这么帅,你做手术的刀口是不是都比别人好看点?”

  嘴上这么贫,桑恬却还是看到年轻时叱咤风云的桑佳,这会儿紧张得脸色发白。

  桑恬挺心酸的去帮护士扶桑佳,悄悄把一大把护身符都塞到桑佳枕头下:“老太太放心吧,你肯定没事。”

  护士要把桑佳推出病房时,桑佳忽然叫了一声:“等等!”

  桑恬:“老太太你这会儿可不能怂啊,你不会想反悔不做手术了吧?”

  “谁怂了。”桑佳说:“你早上给我带来那熊呢?”

  桑恬一愣——早上桑佳还吐槽那是小破熊呢,想不到进手术室前最后一刻,桑佳找的还是桑恬带给她的玩具熊。

  桑恬赶紧把熊给桑佳拿过去:“这儿呢。”

  桑佳紧紧把熊抱在怀里,又把林雪叫过去:“桑恬小时候我经常加班没法陪她,其实这孩子挺没安全感的,以后不管什么事,你得陪着她啊。”

  林雪:“您放心。”

  桑佳:“老太太说什么呢?顾医生不是说了么?这就是一个常规小手术。”

  桑佳冲桑恬笑了笑,那笑容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然后就被护士推走了。

  桑恬的心一下子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再来吆喝一嗓子~还没预收的可以行动起来啦!

  【预收文指路——《桃花眼》】

  (清冷莽撞狼系年下×柔媚无骨狐狸精姐姐)

  (航天工程师×神秘金丝雀)

  1,

  如果郁溪是个软弱的人,她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

  贫穷小镇,单亲家庭,疯妈妈和外婆相继早逝,寄住在贪婪舅妈家,十八岁一满就被逼退学结婚。

  可郁溪拿着个啤酒瓶子直接砸在了自己额头上,她死都不认命。

  一片温热从额角流下,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晕。

  后来她倒在了一个女人软软的怀抱里。

  那女人有双桃花眼。

  2,

  她气闷闷来到台球厅,没想到会在这晦败小镇遇到那样的女人。

  火红的吊带裙堪堪遮到大腿,胸前莹白一片,无骨腰肢像初春最柔软的柳枝。

  郁溪把江依带到旧仓库,直接把人抵在墙上,把存来买书的两百块塞进她胸前的裙子缝里。

  江依柔软的肌肤,隔着薄薄一条涤纶裙紧贴着她,一双桃花眼含着撩人的笑意:“小孩儿,你成年了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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