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校出来, 桑恬坐上了与回家方向相反的地铁,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她脚步很沉, 觉得包里薄薄一块巧克力很重。

  走到林雪家小区门口的时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想自己刚才跟缪可霏说的话——这次来找林雪,就当好好告别吧。

  从小区门口走到林雪家那栋又矮又旧的楼, 窄窄一条路, 桑恬走的次数不多,但脑子里记得很熟。

  为什么任何事, 一旦罩上“最后一次”几个字,就瞬间变得令人珍惜起来。

  比如灰扑扑有着斑驳裂纹的水泥路, 比如在寒冬中枯黄的路边杂草,甚至比如路边不知谁家小孩喝了没扔进垃圾桶的牛奶纸盒。

  桑恬轻轻走过去,捡起那纸盒扔进垃圾桶。

  那盒牛奶是草莓味,那艳丽的粉在夜色中都显得扎眼。

  上楼的时候感应灯不灵,桑恬在一片黑暗的楼道里摸索, 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以至于她站在林雪家门前的时候必须深深呼吸一下。

  最终,她还是敲响了林雪家的门。

  没想到敲了挺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桑恬:……

  白摆了那么久的面无表情, 脸都要僵了。

  可林雪能去哪呢?

  明明已经从冰校和Trouble辞职了,又没任何朋友的一个人, 桑恬实在想不到她除了在家还能在哪。

  难道猜到敲门的是桑恬, 所以故意不开门?

  桑恬心里来了脾气:嘿小狼崽子!姐姐还治不了你了?

  她就一直敲一直敲。

  伴着轻轻的敲门声,心里浮出另一个声音——

  林雪。

  可不可以不要走。

  这时林雪家的门没开, 反而是对面的门开了, 一个满头花白的脑袋伸出来:“姑娘你找林雪?”

  桑恬点头:“奶奶您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老太太:“你是她朋友吧?我以前好像在这院子里看到过你。”

  桑恬又点头:“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老太太这才告诉她:“林雪姑娘今天走了,这房子她也退了, 她没告诉你?”

  桑恬张了张嘴:“我……最近有点忙,跟她联系的少,她这么快已经走了?”

  桑恬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奶奶,谢谢。”

  老太太伸头看着桑恬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姑娘看上去有点落寞。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那你去机场追林雪么?”

  桑恬回头笑笑:“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去了吧。”

  ******

  第二天,桑恬在机场给杨静思打电话:“起了么?”

  “刚起。”杨静思好像开着手机扬声器,在那边啪嗒啪嗒拍化妆水呢:“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发现你的威化饼干被我吃完了吧?”

  桑恬听上去挺惊讶的:“什么,你把我的威化饼干吃完了?”

  杨静思正痛恨于自己的不打自招,就听桑恬那边传来一阵播报航班号的声音。

  杨静思一下子把手机抓起来:“你在机场?你不会是要去找林雪吧?昨天不还信誓旦旦说狼崽子溜那么快,你这辈子都不找她了么?”

  “我找她干嘛,我连她去哪了都不知道。”桑恬说:“姐姐都说了不走心,恋爱就开开心心谈,分手就痛痛快快分,姐姐我已经向前看了。”

  杨静思嘟囔一句:“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我还不知道你。”

  又问桑恬:“那你去哪儿啊?”

  “我去黑省出差。”桑恬说:“你干妈那边你帮我盯着点,别让她吃什么不该吃的。”

  “行,我忙完一场大活这两天正休息呢。”杨静思说:“反正我亲妈忙生意全国飞,我们家静得跟闹鬼似的,我就去医院找我干妈玩。”

  桑恬挂了电话,坐在候机那排椅子的角落发呆。

  她右前方有个女生,弯着腰把自己蜷成了一只虾米,另一个女生拿着保温杯,很紧张的陪在一边:“很痛吗?再喝点红糖水?”

  其实痛经时的红糖水,和醉酒时的蜂蜜水一样,没多大用,就是安慰剂效应。

  可安慰剂效应,是真tm能安慰人啊!

  桑恬想起前天她喝醉的那晚,也有人冒着风雪出去买了瓶蜂蜜,给她冲了杯暖暖的小甜水。

  那时她虽然一脸别扭,可至少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胃里暖暖的,心似乎也跟着暖暖的。

  只是那个人,现在已经不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了。

  桑恬在心里骂:不是狼崽子么!怎么溜得比兔子还快!

  “你也是去哈市么?”一个声音把桑恬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桑恬一抬头,看到一个戴贝雷帽的姑娘,打扮得挺文艺,抱着笔记本电脑正用桑恬椅子旁的电源充电呢。

  桑恬点点头,姑娘又笑着问:“旅游还是出差?”

  桑恬:“出差。”

  而且还是非去不可的一趟出差。

  那天左茗把楚凌雪前校长的联系方式发给桑恬以后,桑恬就把想查晁曦旧事的想法告诉老贺了。

  桑恬分析:“当年晁曦状态滑坡其实就两种可能,一是她抗压能力不强,拿到世锦赛参赛名额后心理反而崩了,二是有人盯上了她世锦赛的名额,故意坑她。”

  老贺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桑恬:“我之前不是去采访过何老教授和丁蔓么?就是之前跟楚凌雪和晁曦一个俱乐部那姑娘,她们俩都觉得晁曦状态突然滑坡特奇怪。”

  “按理说,那年晁曦十五岁,练花滑很多年了,已经是个挺成熟的运动员了,不太可能没理由的出现状态滑坡,还是那种泥石流式的滑坡。”

  老贺:“你觉得是谁坑晁曦?有什么大胆的想法,说出来吓吓我!”

  桑恬摇头:“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不过左茗学姐介绍的这校长,现在退休回黑省老家了。你知道像她们这种校长,当年权限是很大的,每个俱乐部出哪些运动员去参加世锦赛选拔赛,校长都很有发言权。”

  “如果晁曦的事真有什么猫腻,那这校长可能知道点内情,我想去黑省找她一趟。”

  老贺有点犹豫:“那如果单纯就是晁曦抗压能力不强呢?”

  桑恬想去黑省,也不是单凭从代清口中听来的一条传言和她心里的直觉,她考虑得很周全:“如果真查出来这事没什么猫腻,我们也就无愧当记者的良心了,而且跟这位校长聊完以后,还能做期运动员心理健康的专题,也很有社会价值。”

  老贺想了想:“行,你去吧。”

  桑恬有点惊讶:“老贺,你真敢啊?”

  老贺:“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反正都是被裁,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搞出点动静以后再被裁。”

  他呵呵笑着说:“以后女儿问起来,还能说你老爸是挖出桩大新闻英勇被裁的,总比说你老爸什么新闻都挖不出被裁好听的多吧?”

  桑恬笑骂:“你这女儿奴!”

  就这样,桑恬踏上了去往黑省的行程,这会儿她坐在机场里,看着旁边跟她搭讪的姑娘,笑起来有种懒懒颓颓的劲,居然有几分像林雪。

  桑恬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看什么都能想到林雪。

  姑娘笑着告诉桑恬:“我是去旅游。” 又强调:“一个人,自由行,所以挺闲的,你要是工作之余有空,可以找我一起吃烧烤什么的。”

  说着就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翻了出来,手机递到桑恬面前:“扫一个?”

  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桑恬知道姑娘来搭话显然不是为了一顿烧烤,姑娘也知道桑恬拒绝的不是一顿烧烤。

  不过姑娘挺潇洒,友好的冲桑恬笑笑:“还是挺高兴看到你,祝你工作顺利。”

  桑恬也笑笑:“谢谢,祝你旅途愉快。”

  姑娘就抱着电脑走到另一边充电去了。

  桑恬的周围静下来,她撑着腮帮子继续发呆,想起之前她跟代清说过的话,说她没想在林雪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她也思考过,说不定自己只是喜欢那种懒懒颓颓的类型呢?

  可刚才来搭话的姑娘就是那类型,而且老实说长得真不错。

  桑恬却发现自己半毛钱兴趣都没有。

  原来她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型,而是一个人。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说好的不走心呢?不走心在哪呢?

  桑恬一直乱七八糟的想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登的机,直到飞机轰鸣着离开跑道,跃入茫茫云海。

  桑恬隔着舷窗望着邶城在她脚下越变越小,忽然想——不知昨天林雪坐在飞机上看着这样的景象,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会想起那片密密麻麻的城中,还有她这样一个人么?

  ******

  飞机顺利降落哈市,桑恬打车往预订好的酒店走。

  她以前没机会来东北出差,这回来一看,东北和邶城虽然都是北方,但气质迥异,连雪都和这里的人一样,有种铺天盖地的爽利。

  路边有卖冻梨的,有卖冰棍的,冰柜都不需要,就大剌剌拿张塑料布摊在路边。

  司机见她看得入神,问她:“姑娘,头一回来东北啊?”

  “是啊!”桑恬倒吸了口凉气问司机:“师傅我没看错吧?刚才路边真是在卖辣条糖葫芦么?”

  司机呵呵一笑:“没见过世面了吧,咱大东北还有鸡爪糖葫芦、苦瓜糖葫芦、干脆面糖葫芦……”

  说着就非要把车停路边,去给桑恬买一串。

  桑恬吓得赶紧拦他,好说歹说才让司机打消了这个想法。

  当出租车终于继续平稳向前开去的时候,桑恬坐在后座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心想东北人的热情可真不是盖的。

  她发现了一件事——

  她不是对糖葫芦不那么感兴趣,而是对不能和林雪分享的事不感兴趣。

  比如现在,她很想和林雪手牵手走在东北的街头,看那些粉末一样干燥的雪,看那些千奇百怪的糖葫芦,然后她可能会买一串苦瓜的,打着“能刺激味觉让林雪尝出味道”的旗号,贼兮兮笑着让林雪吃下去。

  林雪一定表面上一脸嫌弃,但最后还是会吃的,吃到皱着眉耷着眼,奶凶奶凶的说桑恬“你就是故意的!”

  桑恬想起她那副表情都想笑。

  然后桑恬一定会故意不围围巾,让林雪无奈的叹口气,把自己长长一条围巾拆开来,把桑恬和她自己一起裹在里面。

  而桑恬当然知道,林雪这么喜欢装酷的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戴这么长一条围巾当然是因为她了。

  这时司机在前排叫桑恬:“姑娘?姑娘?”

  桑恬回过神来:“嗯?”

  司机:“我开这暖气是不是熏着你了?你眼睛怎么红了?”

  桑恬抬手揉了揉眼睛:“没事儿师傅,我可能坐飞机从邶城过来,有点累了。”

  ******

  江南,木渎县。

  双手插兜站在河边的人,面容清秀,但神情有种冬天河水般化不开的清冷。

  一个举着棒棒糖被姐姐牵着路过的小姑娘,路过了还忍不住一直回头看:“姐姐,你看那个漂亮姐姐又在看河了,她每天都在那里看河,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姐妹俩年纪差的有点多,姐姐看上去二十出头年纪,像是大学生,这会儿低声对小姑娘说:“小鬼丫头,别吵人家。”

  自己却也忍不住往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是放寒假回木渎的,家就住在木渎古镇旅游区的边上。

  虽然这里离旅游区不远,但冬天的南方湿冷冷的,正值旅游淡季没什么人。

  不过不知从哪一天起,每天她带妹妹出门散步的时候,总能看到河边站着这么个漂亮女人,透着股懒懒颓颓的劲,对着河也不知在看什么。

  在她们这里有个说法——河水有灵,每个人心里想念而见不到的那个人,面容会透过河水映出来。

  一阵风起,湿冷的冬天更显萧瑟,女人裹着件黑色长款大衣站在河边,一身寥落,像棵掉光叶子的树。

  她忍不住想——像这样的人,心底也会藏着想念的人么?

  这时又一阵更大些的风,让妹妹捂着头大喊:“我帽子被吹走了!”

  缝着兔子耳的抓绒帽随风飘飘摇摇,一直被吹到了河边。

  还好站在河边的女人手快,捡起帽子向她们这边走来。

  姐姐赶紧接过帽子:“谢谢你。”

  女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不客气。”

  这下她好奇了:“你不是本地人?北方人?”

  女人淡淡点一下头,这时有人叫了声:“小雪。”

  她和女人一起抬头看去,来的是晁姨,推着的轮椅上是她老伴晁叔。

  她对晁姨晁叔,又比对镇上的其他长辈更热情一些,因为她以前就听她妈说过,晁姨晁叔是苦命人,一辈子乐呵呵对谁都好,家里却接连出了好几件大事:一是晁叔挺年轻时就在工地受了重伤,再不能做工了不说,还落了个只能坐轮椅的终生残疾,二是他们本来有个挺争气的女儿,送到邶城学花滑人家连学费都不收那种,后来还说要参加世锦赛,却不知怎的突然死了。

  好像还是自*sha,在木渎这种小镇,这样的死法是要被嫌晦气的。

  不过晁姨晁叔一辈子对人好,小镇的住家们也没多忌讳他们,反而挺同情。这时站在河边的漂亮女人迎上前一步:“我来拿。”

  “你是晁姨家亲戚?”

  晁姨笑呵呵的介绍:“这是我干女儿,林雪,之前在邶城工作,不过为了照顾我们,以后就搬来木渎跟我们住了。”

  “晁姨晁叔,那你们好福气。”

  晁姨又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吗?”

  那个叫林雪的女人,看上去很不爱说话,做事倒踏实,拎过晁姨买回来的菜,又推着晁叔的轮椅,陪着他们一起走了。

  一路上晁姨絮絮叨叨说着:“小雪你要多穿点,木渎看着比邶城温度高,其实冷势势的。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我们,怎么反而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妹妹抢过兔耳帽子给自己戴好:“姐姐,你怎么脸红了?”

  “去,谁脸红了。”

  她只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刚才走近了一说话,放大的五官有种雕刻一般的精致。

  她在海城上大学,按理说也见过不少美女,只是从没人像刚才那个叫林雪的女人一样,有种让人脸红的特殊魔力。

  她不禁想:不知林雪对着河水想念的,又会是多好看的一个人呢?

  ******

  东北,哈市。

  桑恬打车到酒店收拾了一下,就拎着从邶城买的一些土特产,去拜访左茗介绍的那位校长。

  校长名叫盖一杨,据说年轻时特别风风火火,在花滑圈也是挺有名的。

  桑恬按左茗给她的地址,钻进一栋单元楼,上到十楼按响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位挺儒雅的老先生,一见桑恬就笑着问:“桑小姐?”

  桑恬笑道:“您是盖校长的先生吧?打扰了。”

  “别这么客气,我姓覃,进来坐吧。”

  正在这时,一个挺泼辣爽朗的声音在桑恬背后响起:“你是桑恬吧?”

  桑恬回头,就看到一个穿貂的女人,五十上下的年纪,微微有点发福,但能看出年轻时身材挺好。

  哪怕现在烫一头阿姨都喜欢的小羊毛卷,还是能看出一种出类拔萃的气质。

  桑恬笑着打招呼:“盖校长,风采依旧啊,还能看出您年轻时当花滑运动员的范儿呢。”

  盖一杨一下就笑了:“小丫头嘴真甜,进来坐。”

  盖一杨带桑恬进屋,先跟桑恬絮叨起左茗:“要说左茗这丫头真是厉害,我儿子一直在国外工作,跟他们单位有劳资纠纷,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托人七托八托的托到左茗那里,左茗还真给找了个律师解决了。”

  桑恬听得笑笑,这还真有左茗的作风,什么不公平的事她都要管。

  桑恬进屋先环视一圈:“覃先生是书法家啊?”

  屋角一张桌子,摆满笔墨纸砚,墙上挂满书法字幅,其中一副墨迹都还没干,显然他刚在这儿写字。

  盖一杨直接说:“什么书法家啊,覃叙他就是瞎写,写了一辈子字也没卖出去几张,得亏我有商业头脑,房子车子儿子,我都搞得定,他爱写就在家瞎写呗。”

  桑恬笑道:“盖校长您别替覃先生谦虚了,一看这字,就是透着多年功夫的。”

  覃叙笑笑:“我知道自己的字不怎么样,我老伴也是心直口快,怼了我一辈子,习惯了。”

  盖一杨:“怎么,你自己不行还不让人说啊?”

  覃叙隐忍的笑笑,没说什么,走回桌边写字去了。

  盖一杨带桑恬到沙发边坐下:“你也别一口一个盖校长了,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你就叫我盖姨吧。”

  桑恬把手里拎的土特产放到茶几上:“盖姨,我听说您以前在邶城,就喜欢吃地坛那家的山楂锅盔,我顺手拎了点来。”

  “小丫头真会来事。”盖一杨笑:“我还真好多年没吃这一口了,我跟你说,就地坛那家做的味道正。”

  桑恬问:“您回黑省以后都忙什么呢?”

  盖一杨:“我就养养花、跳跳舞,偶尔去附近冰校指导下那些小女单,你看我这不是刚从冰校回来么?”

  覃叙插话:“其实她退下来回黑省,是因为膝盖不好,谁知回来还是闲不住。”

  盖一杨说:“也不是闲不住,就是对花滑真心喜欢呗,我六岁就开始学花滑了,之后当运动员,退役了又自己开俱乐部,命根子都跟花滑长在一起了,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桑恬:“当年您的俱乐部,培养了楚凌雪、晁曦,也是很厉害了。”

  盖一杨一听这两个名字,就叹了口气:“左茗跟我说了,你想问当年的事,其实那都是些我不愿意提的事,现在提起来心都抽抽。”

  桑恬问:“我听说晁曦断过跟腱以后,还拿到了世锦赛参赛名额,让挺多人不服的?”

  盖一杨:“我也不知道有啥可不服,虎了吧唧的。晁曦当年是通过世锦赛选拔赛,实打实自己拼出来的名额。”

  “唯一他们可说的就是,晁曦是短节目和自由滑加起来总分高,短节目她做三周跳是有失误的,摔了一下,就有人说晁曦伤过之后状态还是不稳定,根本不该让她上世锦赛。”

  桑恬:“好多人都盯着世锦赛参赛名额吧?”

  “那可不。”盖一杨说:“往高尚了说,哪个搞花滑的孩子不是从六七岁练起来的,吃了这么多年苦,谁不想到国际赛场一展风采? 往俗了说,参加完世锦赛,不管有没有拿名次,那都是镀了一层金,无论名气还是参赛费,以后都是另一个级别了。”

  桑恬:“当年晁曦出事后,顶替她的是?”

  “吴梦洁。”盖一杨说:“我们对头俱乐部的,说实话吴梦洁这孩子天赋不行,就是真心喜欢花滑,一直坚持,但运动这事和艺术一样残酷,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后来在那届世锦赛她成绩也不好,后来很快退役,跟她爸妈出国了。那届世锦赛,也算圆了她一个梦吧。”

  桑恬:“那后来顶替楚凌雪的又是?”

  “文灿。”盖一杨说:“这倒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但技术不稳定,能拿出高难度但失误多,GOE分被扣挺惨的,所以那届世锦赛成绩也很一般。”

  说起来盖一杨还是很唏嘘:“那届世锦赛我们本来是本着冠亚军去的,谁想到一个第十二,一个第十六,对我们打击真挺大的。”

  “也不知道后来楚凌雪去了世界的哪个角落,要是我还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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