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剧看到暮色低垂, 林雪问桑恬:“现在吃得下了么?给你点炸鸡?啤酒就算了,喝可乐吧。”

  她记得桑恬不怎么能喝酒。

  桑恬说好,林雪拿出手机让桑恬自己选, 桑恬想了想林雪肯定不让她付钱, 就选了家很便宜的韩式炸鸡。

  林雪看了眼,没说什么, 把手机收回去了。

  外卖送到的很快, 炸得酥酥的竟出乎意料的好吃,林雪坐那儿蜷着腿, 懒洋洋把炸鸡炸过的那层皮剥掉,这才吃着里面的鸡肉。

  桑恬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总吃这么克制干嘛?”

  林雪:“习惯了, 从当运动员的时候开始。”

  桑恬:“可你早不当运动员了,以后也不会当了吧。”

  林雪半垂眸子,低低的:“嗯。”

  话是这样说,剥下来放在纸盒盖子上的炸鸡皮,林雪也还是没吃。

  桑恬把炸鸡皮拿起来:“你浪费的都是精华你知不知道, 你不吃我吃了啊。”

  林雪笑:“你真不怕胖。”

  桑恬挺凡尔赛的说:“你懂什么,适当吃脂肪对女性是有好处的,不然怎么发育成长。”

  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 又挺鄙视的瞟了眼林雪的胸。

  林雪摘了手套笑着来弹她,她笑着往一边躲:“哎呀吃东西呢别整我, 把我呛死了你就没女朋友了。”

  林雪一脸“这次姑且放过你”的表情坐回去懒懒吃鸡肉, 桑恬嘎吱嘎吱咬着炸鸡皮,双眼扫过林雪的房间——最角落里, 放着双冰刀。

  桑恬又好像不经意的问:“那时你什么时候的冰刀?”

  林雪瞟了眼:“忘了, 挺久了吧。”

  骗子,明明看上去那么新, 分明就是最近刚买的。

  桑恬也没再说什么,吃完炸鸡洗了手,跟着林雪一起出门。

  林雪晚上要去Trouble跳舞,边下楼边问桑恬:“跟我一起去么?”

  桑恬:“不了吧,我得去医院看我们家老太太。”

  昏暗的楼道里,还是那种很老式的不太敏感的声控灯,林雪和桑恬的脚步轻,它就一点亮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夜色温柔,繁星如萤,冬夜却见一片春水。

  桑恬:“你别勾引我啊,别是我不陪你去Trouble你舍不得我吧?”

  林雪低笑一声,转过头牵着桑恬的手继续走:“我忙着呢,你该干嘛干嘛去。”

  桑恬在后面抠她手心:“你忙什么啊?忙着回应酒吧里姐姐妹妹的搭讪吗?”

  林雪闷笑:“谁知道呢。”

  桑恬一听就要把手从林雪手里抽出来,林雪笑着又把桑恬手握住了。

  两人一起走到地铁站,就要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桑恬看了一下午韩剧,这会儿演技浮夸的晃着林雪袖子:“欧尼,卡几马!(姐姐,不要走)”

  林雪一张懒洋洋的脸上浮出一个“?”,挺好笑的看着桑恬。

  桑恬笑嘻嘻放开她袖子:“听不懂韩语啊?”

  林雪扬着下巴自有一种倨傲:“那怎么了?”

  桑恬:“听不懂可太好了,那撒浪嘿呦你也听不懂咯?”

  林雪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桑恬:“听不懂,这是你要跟我说的话吗?”

  桑恬看着林雪,银灰的中长发垂在脸侧,被地铁站穿堂而过飘飘扬起,露出冷淡中暗藏温柔的眉眼。

  桑恬一想到万千人海中,眼前的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心里就飘起一阵人间四月天的柳絮。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可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安酿。(再见)”

  林雪笑笑:“路上小心。”

  她转身,修长的身姿走了几步,消失在地铁站的滚滚人潮中。

  桑恬低头站了几秒,才走向自己要坐地铁的方向。

  撒浪嘿呦,我爱你——这话的分量,让桑恬在半开玩笑的语境里也说不出口。

  爱人什么的,需要太认真。可人一旦太认真,就容易钻牛角尖,贪念嗔痴随之而来。

  这辈子桑恬就是不想认真,无论工作还是恋爱,她只想轻轻松松的就好。

  ******

  桑恬到医院一看,桑佳精神挺好的,正跟隔壁床的方姨一起看剧呢:“哎哟你看看人家小年轻谈恋爱,齁甜齁甜的,我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桑恬听得好笑:“谁不上道了?”

  “你!就你!”桑佳一看她来了就瞪她:“上次你不是说跟你对象黄了么?”

  “谁说黄了?”

  “没黄你倒是带来给我看看呐!”桑佳说:“不然你就是吹牛x!”

  “老太太你别激我啊,我才不上你的当。”桑恬对林雪愿不愿意这么快见家长有点没把握,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一个苹果抛了两抛:“这苹果不错,杨静思买的?”

  桑佳说:“是啊,我干女儿可孝顺了!”

  “我给你削一个。”桑恬问:“刀呢?”

  桑佳想了想:“好像被隔壁病房的苏姨借去了,你去拿吧。”

  桑恬刚走出病房,就被人叫住了:“桑恬。”

  叫住桑恬的人是桑佳的主治医生顾纪存,这会儿穿一身便装看上去正要下班,到护士站来交代了什么事以后,正碰上从病房出来的桑恬。

  桑恬走过去:“顾医生,又帅了啊,就是这发际线得让嫂子想办法补补。”

  顾纪存:“我已经是医生里的发量王者了好吗?”

  顾纪存挺喜欢桑恬的,说实话年轻人里,有耐心像桑恬这样天天跑医院的人不多,大多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顾纪存作为医生却很清楚:哪有那么多机会呢?有时候一拖再拖的,就甚至连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了。

  顾纪存告诉桑恬:“按理说我该等你妈的检验报告出来再跟你说,但早两天告诉你,也能让你放心点,你妈上阶段的治疗效果不错,初步看起来是控制住了。”

  桑恬呆呆看着顾纪存。

  顾纪存笑:“怎么,高兴傻了啊?别高兴太早,下一阶段治疗还得花好多钱呢。”

  桑恬:“顾医生你能不能回避会儿,我想哭。”

  顾纪存:“……不至于,也没贵到那份儿上。”

  桑恬却已经哭了,泪如雨下的把顾纪存吓了一大跳,赶紧安慰她:“别哭了,要不我找院领导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你打点折?”

  桑恬哭着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桑恬都跟桑佳两个人相依为命。 桑佳看上去挺文弱一女的,其实性格特别刚得住,从小就跟桑恬说:“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有妈给你兜底,怕个毛线!”

  所以桑恬小坦克性格的养成,跟桑佳的撺掇脱不开关系,也从没觉得自己没有爸爸是多大的缺失。

  对桑恬来说,桑佳就好像她永远的底牌。

  只要桑佳在,就算世界甩出一手顺子后又连出三个三代一,桑恬也总觉得自己手里还握着两张王炸,心里有底气势上就一点不虚。

  上辈子桑佳查出乳腺癌后,桑恬都傻了,她总很难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桑佳变成了她手中盒子里的骨灰。

  这辈子桑佳还是查出了乳腺癌,桑恬不意外,毕竟她早已看出,自己的重生不是开金手指那种重生,还好桑佳查出时是早期,桑恬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无论如何留住桑佳。

  人是不是要等真切的失去过一次之后,才能意识到自己曾以为永远不会变的平凡,到底有多珍贵?

  桑恬哭得抽抽搭搭:“顾医生,我谢谢你全家!”

  顾纪存哭笑不得,安慰了桑恬好一会儿才走了。

  桑恬走回病房的时候,没拿水果刀,反而举着三大串羊肉串往桑佳面前一递:“拿去吃吧,没少油没少盐,就今晚破戒这一次。”

  桑佳吓一跳:“你中彩票了?”

  桑恬笑:“就当是吧。”

  桑佳分了方姨一串,两老太太啃大羊肉串啃得贼眉鼠眼,生怕被来巡房的护士给抓了。

  桑恬打开窗户帮她们散味,看着花坛里的积雪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忽然想起林雪总好像飘着落雪的一双眼。

  正想着呢手机就响了,滑开微信一看,正是林雪。

  桑恬就笑了——这还是林雪这狼崽子第一次主动给她发微信呢!

  而且!居然!还发的是张自拍!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张脸。

  一看林雪这人就从来不自拍,连美颜相机都不知道用。 不过不用也好,毕竟这世界上能抵得住手机前置摄像头的人有几个,林雪连皮肤质感都被高度还原,脸被放大一圈也没封印她的颜值。

  桑恬刚想问林雪是不是想她了,还知道发自拍来勾引她,眼睛又一瞟却看见了角落的重点。

  桑恬转头:“老太太吃完了么?吃完了我关窗了,那签子是我帮你带出去还是你留着织毛衣?”

  桑佳看出来了:“你急着走啊?”

  桑恬:“嗯嗯。”

  桑佳问:“这么晚了还干嘛去?”

  桑恬拿着三根吃得光秃秃的签子往病房外走,留下个背影特潇洒的一挥手:“给某人挡烂桃花去!”

  桑佳挺澎湃的在桑恬身后喊:“加油!”

  ******

  桑恬走进Trouble的时候,整间酒吧萦绕着《Everglow》的旋律,小舞台上慵懒舞动的身姿又美又颓,透着一股心不在焉却又特勾人的劲儿。

  桑恬瞥了一眼舞台角落,叫服务生过来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送过来的却是一瓶可乐。

  桑恬又把服务生叫过来:“送错了吧?”

  “没错啊。”服务生是一短发挺开朗的姑娘,桑恬来那么多次Trouble看她都面熟了,姑娘笑着说:“雪姐交代了,无论恬姐来要什么酒,一律只给上可乐。”

  “……”桑恬心想林雪到底是多鄙视她的酒量,又交代短发姑娘:“别告诉雪姐我来了,我怕打扰她。”

  姑娘笑着应了声好端着托盘走了。桑恬咬着可乐吸管盯着舞台,把一根好好的吸管上咬得全是牙印。

  很多时候桑恬看着林雪,都觉得造物主真挺不公平的,怎么有人腿那么长,脸那么小,一双星目有一种英气的好看,冷淡得藏着漫天落雪,认真看向你时又好像藏着温柔星辰。

  而且桑恬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舞台边坐的那一桌年轻妹妹,从头到尾都在花痴林雪,盯着舞台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刚才林雪的自拍照上,角落里就是这一桌年轻妹妹,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林雪看呢。

  桑恬毫不怀疑她们是在等林雪跳完舞了去跟她搭讪,说不定还互相赌了她们中的谁能要到林雪的微信。

  林雪一曲舞毕走下舞台,大冬天酒吧暖气开得足,林雪跳舞久了也是微微出了一额汗,她给自己要了瓶冰啤酒,坐在舞台边上一张吧台边喝着,修长的手指捏着啤酒瓶子。

  桑恬又冲旁边那桌年轻妹妹瞟了一眼,觉得她们都恨不得自己变成林雪手里的啤酒瓶子。

  这时妹妹们行动了,三五个一起围上去,笑得甜甜的冲林雪说着什么。

  桑恬远远瞟着,一根早已满是牙印的吸管这会儿快被她咬断了。

  其实桑恬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林雪小狼狗这么招人,往上生扑的姐姐妹妹肯定不会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桑恬这会儿坐在暗处,就想看看林雪是怎么应对的,毕竟上辈子直到最后才知道陶绮年背着她乱搞女女关系,着实让她有点伤。

  林雪微微侧脸,挺慵懒的一只胳膊肘撑在吧台上,双脚支在吧椅下方的横杠上,双膝漫不经心的晃了两晃,对那几个年轻妹妹说了几句什么,就冲桑恬这边走来。

  她捏着啤酒瓶在桑恬面前坐下:“这位姐姐叫什么?怎么一个人来酒吧喝酒,不寂寞么?”

  桑恬瞥她一眼:“不啊。”

  林雪喝了口啤酒笑了下:“不寂寞的话,我怎么觉得你刚才一直在看我?”

  “谁看你了。”桑恬把一瓶可乐喝出了酒的气势:“我是看那几个妹妹,年轻真好,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没有不好看的。”

  “喜欢那群妹妹啊?那太遗憾了。”林雪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估计妹妹不喜欢姐姐你这个类型,因为她们刚才找我搭讪来着。”

  “那你呢?你又喜欢什么类型?”

  林雪笑笑:“先不说这个,姐姐,你能帮我一忙么?我请你喝酒。”

  桑恬斜眼瞟她:“可乐还是酒啊?”

  林雪低头没忍住笑:“酒,真酒。”

  桑恬:“那行吧,什么忙?” 林雪说:“你跟我过来下。”

  那几个妹妹对着桑恬上下打量,见这姐姐穿一件乳白色高领羊绒毛衣,加一条浅蓝色包臀牛仔裤,衬得整个人前凸后翘,看着她们的笑容有种气定神闲的自信,成熟得恰到好处。

  妹妹们互相对视一眼:比不了比不了。

  她们溜了。

  桑恬在吧台边坐下:“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林雪:“说我不喜欢妹妹,就喜欢一种特定类型的姐姐。”

  桑恬:“什么类型啊?”

  林雪:“腰细胸大皮肤白,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有必须要是长卷发,大概到胸前的这个位置。”她伸手在自己胸前懒懒比划了一下,恰好就是桑恬头发的长度。

  桑恬:“哟,你这类型规定得有点具体啊,怕不是一个类型,而是一个特定的人。”

  林雪居然点点头:“说对了。”

  桑恬低头笑了起来:“幼稚。” 她问林雪:“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林雪:“你一进来就看到了。”

  桑恬又问:“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打算怎么跟来搭讪的妹妹介绍你喜欢的类型啊?”

  林雪又喝了口酒,懒洋洋把手机掏出来对着桑恬随便一拍,低头戳了两下把手机甩给桑恬。

  桑恬一看,林雪直接把刚抓拍她的那一张设成了锁屏。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这么给她们看,行不行?”

  桑恬:……

  她伸手在林雪的一头白毛上摸了一下:“乖,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林雪捏着啤酒瓶脸上一个“?”

  桑恬叹口气,心想这孩子是真不知道吗?不是谁都像她那样随手一拍就跟精修过似的好吗?

  桑恬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双下巴和大小眼:“咱把姐姐这张照片换一张美颜过的行么?算姐姐求你了。”

  ******

  周日这天,桑恬意外被老贺叫去加班了,据说集团高层已经碰过两次头,要是体育组再不做出什么显眼的成绩来,裁员估计就是火烧眉毛的事。

  林雪本想在家休息,没想到接到了唐诗珊的电话:“今天空么?见个面,有点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电话里说。”林雪说:“你上次诓我去咖啡店,其实是想让我看一眼代清记者会的场面吧,你别白费功夫了,想让我重新上冰,没戏。”

  唐诗珊坚持:“这次不骗你,真有事见面跟你说,我开车到你家来接你行不行?”

  唐诗珊这种家境,虽然长居国外,但在国内也有好几套房好几辆车,她今天开着一辆挺低调的帕拉梅拉来接林雪,远远看着林雪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懒洋洋站在一排低矮灰败的筒子楼老小区前等她,一双腿又直又长。

  唐诗珊停车让林雪上车,明明是优雅又精英的长相,私下里对着林雪却一副快流口水的花痴样:“雪雪你说你怎么长的!骨骼清奇人间极品啊!”

  林雪估计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具完美演绎骨骼和筋肉美学的人体模型,很适合摆医学办公室里的那种。

  林雪懒洋洋一关车门:“Bt医生,收敛点,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唐诗珊边发动车子边问:“你和桑恬在一起啦?”

  林雪“嗯”一声。

  唐诗珊瞟她一眼,欲言又止的。

  “别看我,看路。”林雪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斑马线上来往的人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十几岁的时候特封闭自我,觉得世界上除了花滑再没其他的事,可我现在不是了。”

  “你别指望我回头,你也看到了,我在往前走了。”

  唐姗姗转动方向盘:“待会儿再说。”

  林雪不知道待会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知道唐诗珊对她重新回归花滑这事挺执着,因为唐诗珊一直觉得她在冰上的滑姿就是人体美学的最高演绎,尤其这次回国看到她的脚伤其实恢复得挺好以后,就一直蠢蠢欲动的想让她再次上冰。

  但林雪并不觉得,唐诗珊还有什么办法劝得动她。

  毕竟,要是真这么容易踏出这一步的话,当初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开冰面了。

  唐诗珊停了车带林雪来到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放在面前热气袅袅的,林雪脱了大衣搭在一边椅背上,一手慵懒的勾着一边牛仔裤口袋:“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

  唐诗珊:“你先喝咖啡。”

  林雪:“你明知道我味觉又不敏*感,喝这么贵的咖啡也是浪费。”

  她的味觉现在总算恢复了一些,但跟正常相比还有段距离。

  “你明明知道,你味觉的问题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不再次上冰的话,恐怕很难痊愈。”

  一个中年女声在林雪背后响起,带着种特殊的味道和力量。

  林雪本来被唐诗珊劝着打算喝口咖啡,这会儿手指刚要碰到咖啡杯,却因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抖。

  咖啡杯被碰得晃了两大晃,一滴咖啡渍尴尬的洒在莹白磁碟上。

  “小雪,好久不见。”那女人说。

  林雪站起来,看也不看背后的女人,拔腿就走。

  女人望着林雪的背影消失,在林雪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林雪没喝的咖啡喝了一口。

  唐诗珊:“凉了吧,我重新给你点一杯。”

  “我还以为……”

  女人笑笑:“还以为小雪见了我会重新想要上冰?不,你想错了。”

  “小雪她恨我,从十二年前到现在,应该没停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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