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
秦致霄把他和许落落的对话内容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掐死自己。
他刚才是脑子进水了？
帮落落解决了棘手的问题本来是一件刷好感的事，怎么就变成故意激怒落落？
他还暗戳戳地摁着段或临跟她道歉，让她把之前的那段过往给揭过去，一切的罪过都往杨芷蕊身上推，她被段或临伤害的挫败会少一些。
从而让她对男人多一点信心。
他明明做得挺多，怎么每次张嘴的姿势都不对？
秦致霄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拨打莫峥的手机。
“你录段视频，用孤鹜掌权人的身份公开封杀杨琳。”
莫峥闻言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看着车头跟墙就剩一点点距离，命都吓掉了半条。
“二哥，我可以发，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创孤鹜的时候就一次又一次地想把它跟你分开。我这次公开发表讲话，只要有眼睛的人就知道孤鹜是你的，我们这些年刻意把它跟你区分的价值在哪儿？”
莫峥不理解。
跟他不理解他二哥跟许落落离婚一样。
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离婚了。
他二哥用孤鹜去公开封杀杨琳，为了谁不言而喻。
“我有我的考量。”
“我跟你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的考量。你怕杨芷蕊、杨琳卷土重来，再去伤害小嫂子，还能借此打压曾敬林的念想。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事。对你，百害无一利!”
秦致霄沉吟片刻后，“你的话很有道理，我用我的个人账号发。”
“二哥!”莫峥要疯了。
这还是他冷漠像冰块的二哥？
“我知道你的担忧。创建孤鹜最首要的目的是为了培养优秀又敏锐的媒体人，让他们渗透进各个圈层为我探听我父母、兄长的车祸之迷。这个目标一直没有变过，将来也不会变。我家人对我很重要，落落对我同样很重要，甚至比他们更重要。”
他两岁他们就不再了，再刻骨的感情也淡了。
甚至，他只记得他们身上淡而又淡的温暖而已。
为了已逝且永远不可追的温暖，去伤害现在心里珍视的人。
孰轻孰重，他很清楚。
“你这么重视小嫂子，又为什么离婚？”莫峥问出他和梁珏、徐青的疑问。
“离婚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莫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半晌后才说道：“二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认为小嫂子值得你这么做，不后悔，我就去发声明。”
“我确定。”
“好的，我十分钟后发视频。”
大不了二哥以后受伤了，他们陪他喝酒。
“抱歉，让你心里不安了。”秦致霄也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莫峥带来多少的震撼与不可思议。
他从来不曾因为私事影响过公司的任何决策，更不曾为了一己之私干涉过公司的运作。
秦致霄抚额，低喃道：“落落，我迟早因为你变成昏君。”
*
许落落在直播讲数学题时，看到网友们发孤鹜封杀杨琳的消息。
她讲课的声音有了片刻的停顿之后，便继续接下去。
她在大三的时候为了培养自己的总结了归纳能力，以便于日后做主持人加强临场反应能力，挑了个最难总结和讲解的领域——高中数学作为挑战，出了很多课件。
陪伴一群又一群的粉丝，让他们顺利熬过高考的难关。
现在是三月中旬，离今年的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她暂时不打算做其他方面的工作，就每天给开直播给待考生们讲解各种题和知识点。
学生们的钱都比较少，因此她从来没有开过打赏功能。
由方圆帮她汇总题目，她先把她自己的题纲和题型讲完，再有侧重点地把有代表性的题目挑出来讲解。
每一道题都深入浅出，十分清晰。
方圆对她老板越熟悉就越佩服。
平时看她老板好像可可爱爱、柔柔弱弱，一直播或投入工作就六亲不认。
谁都不能忽视她骨子里的韧劲。
许落落的直播不露脸，连声音都用变声器做了加工。
三百多万的粉丝，没有一个见过她，更没有人听过她真实的声音。
许落落要下播时，扫了一眼弹幕。
“大神，麻烦你开打赏功能吧，老是白女票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十米滑跪请大神开打赏。”
“我交了三年学费都学不会，免费看大神的课件从数学35考到了125分，我真的想为大神花钱啊!”
“我体会到了有钱花不出去的痛苦!”
“+1。”
“所以谁能让大神开打赏功能？不开打赏偷偷告诉我大神的地址也行，我把学费寄给大神。”
“我也想给大神寄学费。”
这些弹幕许落落以前就看到过，几乎每天都有。
方圆以为许落落直播结束了，轻声道：“老板孤鹜公开发了封杀杨琳的消息，发言人是秦董的特助之一莫总，这会不会是秦董为了您特意让莫总发表的？”
许落落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等一下，我还在直播。”
方圆歉意地笑笑，用口型无声道：“对不起，老板。”
许落落只是笑笑，针对刚才的弹幕解释道：“大家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大家点击阅读我的课件和直播已经给我带来了一定的收益，不用再额外给我打赏。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下次直播的时间等确定了再另行通知，各位再见。”
说完，干脆利落的下播。
不少人在手机屏幕里看到了自己油腻而猥琐的大脸。
但耳朵尖的人都听到了许落落和方圆的对话。
其中不乏曾经看了许落落课件后大大提升了数学成绩而考上理想大学的大学生。
他们知道熟悉的大神直播，还是想来看看她。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大神身份的线索，一群人按捺不住搞事之魂。
寻找大神行动瞬间默契地展开。
爱我何平：“先声明，该活动自愿自发，高考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时间紧，任务重，不允许参加。”
叶闯：“我不同意!我身为高考生受过大神的福荫，也愿意为寻找大神贡献一份力量。”
韦贺：“我和叶闯是同学，他上次模拟考是全市理科第一，数学145分，非常崇拜大神。我全市理科第四，我和他一起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