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说完了就跪安。”
席允皱眉，“你伤心了？”
“要我哭给你看不？”
“哭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不哭了。”秦致霄没有诚意地说道。
“所以，你和妈咪到底怎么了？”
“不告诉你。”
席允气得跳脚，“你想把我也气得离家出走？”
秦致霄没理他。
席允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先陪陪你吧。”
“不去哄你妈咪？”
“我和妈咪的关系基于你和她的夫妻关系。如果你和她的感情不稳定，我就不应该过多打扰她。”
秦致霄不知道该不该夸这小子清晰的逻辑。
想到许落落那么轻易放弃古玉，放弃这个家，一股怒火就直冲天灵盖。
他从认识她到昨天曾跟她说过无数的保证和承诺，她就这么不相信？
一大一小，互瞪了半晌。
秦致霄指了指门口，“麻烦你圆润的滚出去。”
席允乖乖出门。
在他看来，他爸爸的心理年龄跟他差不多，说不定比他的还小。
毕竟是个在两岁就没有父母的宝宝。
先哄着吧。
*
许落落的病一直到了初五才算好全了。
人还是没精神。
林笛看得一阵心疼，她这是伤了元气，眼睛里那股明亮的气没了。
“明天初六，民政局上班了。你什么想法？”
“离婚。”
“估计没这么好离，你得事先跟秦致霄谈。”
许落落身体僵硬，本能地抗拒。
“帮我找一位律师，让律师跟他谈。我和他结婚的时间很短，我也不要他的资产，他不会拖着不离。”
“希望如此。”林笛知道她现在状态不好，“你确定不跟曾家那边说一声，让他们找人把秦致霄收拾一顿。”
许落落摇头，“别做这样的梦，会失望的。”
林笛被她轻飘飘的话哽得说不出来话，“我跟我的律师提。”
“小笛，不好意思，我老是麻烦你。”
“别说这种事。当时我要是细心一点，你根本不用跟秦致霄结婚。”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离婚之后，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等心情舒服了再回来。”
“离婚后，我想离开燕城。”
“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许落落觉得挺悲哀，从小到大，她除了工作要出差离开过几天，其他时候都生活在这里。
有关这里的记忆却一件比一件痛苦。
林笛沉默了。
她能理解落落的难过。
可她不但是她的好朋友，还是比她大几个月的表姐。
她知道她每走一步有多难，也知道她有多渴望亲人和家的温暖。
命运却总跟她开玩笑。
她越想要什么，命运就越不给她什么。
“这事儿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先处理离婚的事。”
“嗯。”
林笛把自己公司的法律顾问叫了过来。
许落落裹得像只熊到沁丰园的咖啡厅里见陈律师。
陈名越见许落落的着装，与沁丰园格格不入，宽厚地笑道：“许小姐，你好。”
“你好，请坐。”
“林总跟我提过你打算跟秦董离婚的事，你在通过离婚得到什么？”
“我只想离婚。”
陈名越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手微微停顿。
他停顿的时间很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从专业律师的角度，我可以为我的客户提供任何法律层面的支持。你和秦董结婚的时间虽不长，如果没有特定的夫妻财产约定书，法律会默认你和秦董在婚姻存续期间双方所创造的财富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有权分割。我不认同你净身出户的想法，非常的不理智。
您不参与分割秦董的资产，外界对你的评价并不会高，反而觉得你愚蠢。这个决定对你百害无一利。”
“在你眼里，我这么做很蠢，对吗？”
“我的境界没有许小姐高。”陈名越间接承认了。
许落落盯着面前的咖啡发呆。
她没想过要分割秦致霄的财产。
她也不想见他。
她只想远远地躲开他。
以后的人生跟他再无纠葛就好了。
陈名越给她五分钟的思考时间，他严谨地看了一眼腕表。
时间一到，开口，“如果你的诉求只是离婚。我们在你最低的诉求上加入适当的资产分割并不是坏事。我先按照常规的夫妻资产分割跟秦董的律师提供一份合同，具体的情况我们再具体分析。如果对方实在不愿意资产分割，我们再退一步，只要求离婚。”
“你是这个行业的翘楚，我认同你的处理方式。”
“我接这个项目有明确的目标，一是为了扬名，你和秦董的离婚官司每个律师都想接，我托林总的福，有机会近水楼台；二是你和秦董的离婚官司涉及的金额越多，我的佣金越高。”
“谢谢你的坦白。”
陈名越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纯黑的眼眸更是没有一丝杂质。
她干净得不像会出现在名利场的人。
所以，轻易的被名利场舍弃。
陈名越收拾东西，要走时说道：“我有句话，想想还是跟你说一声。”
“你说。”
“以后别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别人不会同情你，只会觉得因为你的不完美，才导致你被秦致霄舍弃。”
“外人是这么看的吗？”
“外人只看成功者。”
“谢谢你的建议。”
“回头见。”陈名越快步离开。
他坐进车内时，给林笛回了一条信息。
发动车子之前，他看向咖啡厅的方向。
许落落仍旧坐在原位，缩在沙发上，阳光洒在她身上都捂不热。
陈名越不觉得许落落离婚是件坏事。
手里没有筹码的女人误入豪门圈只会死得很惨，她能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前提是，秦致霄愿意让她离开。
*
霆霄阁。
李月江拧开包厢门，差点被浓郁的酒气给顶出去。
他屏住呼吸，将几瓶价值不菲的烈酒放到黑金拉丝的茶几。
玻璃碰撞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致霄睁开醉得差点没有焦距的黑眸，“给我。”
“您先吃点饭菜。”
“别管我，你出去。”
“我会出去的。不过，有位陈律师想见您，他说他是许小姐聘请的律师。您让洪律师见他，还是您亲自见。”
“律师……”秦致霄快断片了，只找到这两个关键词。
“是的，是许小姐请他来谈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