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里。
极黑极白分割得清清楚楚，让人看了就莫名的窒息。
曾燕鸣压下被曾之衡气出的烦躁，“您听到多少？”
“你们最开始说话的时候。”
曾燕鸣把粥递给她，“之衡已经成年，他的三观歪到九头牛都拉不回了，别为他的事伤神。
他更亲近爸，认为您是导致你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最主要的原因。”
刘莉满脸倦意，“罢了，他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落落怎么样？你有她的消息吗？”
“她昨天开始给人治病，把两位绝症患者治好了，还治了一位重伤濒临死亡的战士。她高调治病的事已经传到帝都，这几天会有不少人来燕城求医。”
刘莉虽惊讶，但也为落落的决定感到欣慰。
“秦致霄派谁保护她？”
“战扬。”
“你让刘侑去协助战扬。”
“我已经这么做了。”
*
落落工作室外。
战扬和刘侑大眼瞪小眼，“你怎么来了？不保护你家大少爷？”
“你不也没保护你家小少爷？”
“小席允有其他人保护。”
“我家大少少爷也有人保护。”
战扬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暴躁道：“我保护我家少奶奶，你跟着掺和什么？”
“我家夫人让我过来协助你。”
“曾夫人？”
“不然还有谁？”
“曾夫人什么意思？”
“我家夫人不放心落落小姐，你又得备考，不能百分百的把心思话在落落小姐身上。”
“我工作的时候百分百投入好吗？”战扬哼道。
“你还是先把高考给过了再说吧。”刘侑小声逼逼，“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强的胜负欲。”
“你说什么？”战扬炸毛。
“没什么。”刘侑凉凉道。
战扬：“？？？”
好气，又打不过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
刘侑踢了一脚战扬，“你以后去诊室外面陪。”
战扬气哼哼地往工作室的后院走。
小楼前已经等了十几个病人，看脸色就知道重病。
方圆登记他们的诊金。
“席晃，一千万。”
战扬听到这个姓，看向来人。
确实是席晃，他带是席老爷子来探病。
卧槽！
席晃是秦云册未来的老丈人，席老爷子要是好了，会是席家的一大助力。
不能治！
坚决不能治！
战扬快步走进诊室，许落落正在喝水。
见他进来，许落落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席老爷子不能治，他在病之前经常骂二哥是灾星，说他害死了他爸妈和大哥。他要是在你手里活蹦乱跳了，肯定又想办法作妖。
席晃的女儿还跟秦云册订了婚，这两人是你被网暴的主要原因。
怎么看都不能治他们！”
许落落蓦地沉下脸，只把注意力放在战扬说的前半段上，愤怒了。
“他居然说我老公是灾星，害死他爸妈和大哥？”
“是啊。”战扬愣愣点头。
感觉他小嫂子忽略了后半段，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二哥。
许落落轻蹙眉头。
看到登记表上的人姓席时，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同一个席家。
没想到还真是。
一个老人往小辈的心口扎刀，真不要脸。
许落落思索片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圆圆，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两分钟后，席晃跟席家保镖将席老爷子抬进来。
躺椅上的老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病恹恹地躺在躺椅上。
席晃居高临下地睨了许落落一眼，“把我爸治好。”
那语气像在吩咐自家的佣人。
许落落笑了，“席先生，你在生意场下多年，应该知道请人帮忙不该用这种语气。还是你们席家人都不会跟人好好说话？”
“我给钱，你治病，两者各取所需。一千万，够买你的时间了。”
“不够买我的心情。圆圆，诊金还给席先生，我没心情治。”
“你！”
席晃看过许落落的资料，知道她就是个普通出生的小市民，砸一千万够让她找不着北了。
“送客。”
席晃没动，席家的保镖也不动。
席晃怒道：“今天你就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你就这么想让你爸死？”
“你什么意思？”
“我无法治我不喜欢的人，只会越治他们死得越快。你确定要试？”看書喇
席晃根本不信，“这话骗小孩子还行。”
许落落隔着低巾握住席晃的手。
席晃只觉得被许落落碰得的地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席晃用力甩开许落落的手。
许落落冷漠地看着他，“现在信了？”
席晃疼出一身冷汗，久久无法说话。
席老爷子将这一幕看进眼底，“小姑娘，你到底要什么才肯治我？”
许落落将目光放到这个病恹恹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人身上。
病痛的折磨把他的身体摧毁，却没有摧毁他的神智。
“我要的不多，公开像我老公道歉就行，我老公什么时候原谅你了，我就什么时候治你。”
“你简直找死！”
许落落耸耸肩，“既然不愿意，那就请回，别耽误我治疗下一位病人。”
席老爷子阴恻恻的目光落在许落落的身上，喝道：“走。”
席晃出门之前，转头恶狠狠地瞪许落落。
许落落淡定地回视。
方圆不满，“求人还这么嚣张，谁给惯的臭毛病？”
战扬朝他小嫂子竖了个大拇指，“小嫂子，你好牛！”
许落落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叫下一位。”
方圆出去叫号了。
来的不是绝症患者，就是久病不愈的疑难杂症。
许落落这两天看了十几个病人，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绝症对她的灵力而言更好治，疑难杂症反而难一些。
绝症有明确的诊断，疑难杂症需要她自己在治病的过程中把灵力游遍患者体内去探视。
人体的脉络何其复杂，速度再快也要几分钟时间。
再通过她的所识所学修复，效果还没有绝症患者明显。
绝症患者的治疗，效果立竿见影。
许落落在治疗的同时，也在做记录。
目前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用，她想这些病历在将来会有其他的用途。
傍晚，许落落把今天约的病人看完了，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着许落落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