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上课的时候,舒襄准时到了,姜准却迟到了。
舒襄虽然近视,但也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比往常更要引人注目一些,直到找到座位坐下钱征才偷偷摸摸地问他,“”你穿的是姜准的衣服吧?
“是啊。”舒襄抬起袖子看了看,又凑上前闻了闻,“这你们都能看出来。”
“姜准很节俭的,平时就那几套衣服换着穿,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呵。”
说话间,姜准也进了教室,但他只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把钱征也给舍弃了,直接坐到教室的另一边角落。
“怎么了?”钱征问他,“你又惹他生气了?他不是专门回去找你的吗?”
这话问出来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钱征,舒襄摆了摆手,转而去揉他瘪到已经贴到肋骨上的肚皮,“有吃的东西吗?我快饿死了。”
钱征最近和舒襄相处少了些许顾虑,他发现舒襄虽然批了gay的外壳,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糙汉性格,而且他目标明确,并不会对自己这种凡夫俗子动心。
于是钱征把自己早上在食堂买来的一只千层小蛋糕给了他,还开玩笑地说让他中午请自己吃饭。
随便地扯了几句淡,却和姜准正在往这边看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使得钱征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
舒襄说到做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让钱征拿上自己的饭卡随意消费,钱征也就不客气,打了满满一大盘。他端着餐盘先去找姜准,过了一会儿舒襄也端着一碗清淡无比的米粉挤了过来。
舒襄吃饭总像要把头埋在碗里,事实上他的一缕头发也确实沾上了几滴汤汁,姜准略有嫌弃的目光扫了过来,“你什么时候还我衣服?”
“这套送我,我再给你买一套。”
“你是变态吗?”
舒襄笑了一声,还没开口,姜准又接过话来,“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是。后天把衣服给我送过来。”
“如果没干呢?”
“没干也送。”
“内裤需要用手搓吗?”
钱征饭也不吃了,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听这两人拌嘴,当然舒襄并不是真的拌嘴,他说话又轻又快,语调上扬,还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调侃。
按道理来说钱征该撤了,可他看舒襄还坐得稳如泰山,便觉得自己也需要多两分他这样的厚脸皮。
班长还是找姜准商量班级活动的事,说打算定在下周六,周一开班会的时候说。
姜准是无所谓的态度,舒襄却突然抬了头,“什么活动?”
“爬山,做饭。”班长垂眼看向舒襄略微有些长的衣袖,“和你没什么关系。”
“班级活动?”
班长稍一犹豫,“对。”
“我不是班里的人?”
班长大抵是没怎么被男生凶过,虽然舒襄认为自己并不是凶,他只是有些烦,需要质问。
“你……”女孩子的脸皮毕竟是薄上一些,语气就乱了,“我们做活动都是有预算的,你没参加过班会,也从来没交过班费,这,这怎么去。”
舒襄干脆连筷子都放了下来,“没人告诉过我。”
“舒襄!”
居然是姜准压低声音在叫他,如果舒襄没记错,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喊自己的名字,不过他现在无暇理会,他的情绪已经被推了上来,“班费多少钱?”
班长几乎是受了胁迫,“一个学期两百。”
舒襄掏兜,但这是姜准的裤兜,当然掏不出钱,手机也当然还是黑屏。于是他对姜准说:“你帮我交。”
“什么意思?”
舒襄的语气有点差,“晚上还你。”
这又让姜准想起了昨晚坐他顺风车时的那个烂态度,这人的脾气总是一时好一时坏。
姜准说:“不行。”
“我来,我来……”说话间,钱征已经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班长,“我先帮他垫上,班级活动,那肯定要一起去才行啊……”
舒襄的态度终于是软了下来,他对钱征倒了谢,并没有跟姜准打声招呼便走了。
舒襄一走,钱征便也坐不下去,班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刚刚吓死我了。”
见姜准不做声,班长又说:“姜准,你说让舒襄跟着一起去真的好吗?我始终觉得他不是咱们班的,老班也不待见他……”
“我不知道。”姜准终于是开了口,“他去不去也和我没太大关系。”
“姜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让他在你们寝室留宿了?我见他穿了你的衣服。”
“只有我的衣服合适他穿。”
“是因为雨太大吗?”
姜准的眉头刚刚皱起,班长赶紧说:“我知道是你心好,姜准,上周我去老班家里吃饭,她还提起你呢,说你读书都读傻了,一年到头也不见你主动打个照面。”
姜准的班主任喜欢热闹,喜欢一些其乐融融的师生氛围,基本上每逢周末都会邀请一些自己的得意门生到家里聚一聚,姜准总在邀请之列,但他也总拿有事来推脱。
他厌恶装腔作势的社交,可是社交又不可避免,姜准暗自叹了口气,“是我的疏忽。”
“后天老班生日呢你知道吧?”
姜准并不知道,但他还是点了头。
“到时候班干都会去她家帮她庆生,你也来哈。”
看来是躲不过了,姜准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好。”
“那后天晚上我等你一起去。”
“行。”
班长除了是班长,好像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关系户,姜准知道,知道之余还有一些无奈。他可以冠冕堂皇的拒绝一些电影的邀约,但是有些事情,还真是拒绝不了。
为了班主任的生日,他还专程把家教调了个时间,下午也没有完全泡在图书馆,而是去超市选了一点能拿得出手的礼品,等他走到宿舍楼下,发现班长早就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
天气明明还不热,她却穿了条质地单薄的长裙,手中还提了不少东西,有蛋糕,也有沉甸甸的水果。
姜准纵使再不解风情,也知道把重的东西拎到自己手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看到一些碍眼的回头率觉得无语。
“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他问。
“哦,他们等会儿再去,我们先过去帮老班做点儿饭。”
姜准这才想起来,他们班主任好像还尤其热爱让学生去他家里其乐融融的做饭,可是姜准的厨艺并不精湛,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于是他只能实话实说:“我不太会做饭。”
“没关系,我会做就好。”班长抱住了肩膀,“这天还有点儿冷呢。”
姜准闷闷地看向天空,还没立夏,傍晚的温度也就只有十几度,当然是冷。
他知道自己该有一些绅士风度,哪怕是装出来的。
班长很会给他台阶,“姜准,我穿的有点薄了,能借你的外套披一下吗?”
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再把外套递给她,自己身上也只剩了一件短袖,班长难掩笑意,“谢谢你。”
姜准摇摇头,他只是在想,舒襄这个傻b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椿旗继续